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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她的体质又很容易留痕迹,平时就算是磕着碰着的淤青也要好几日才会消,赵渊又很爱在她身上留痕迹,没几日根本消不了。
    陛下的声音特别的好听,沙哑又低沉,她的脑子顿时就转不了了,低着脑袋露出雪白的后颈,闷闷的嗯了一下。
    这声闷哼,无疑是给了赵渊鼓励,刚刚消下去的气焰又高涨了起来,微微侧头又亲上了她发红的唇瓣。
    过了一会便听见他低哑的嗓子在吼叫,“傻子,呼气。”
    等再从御案下出来的时候,沈如年的脸都是红透的,而且双腿发软,最后是被赵渊给抱回了寝殿。
    迷迷糊糊间,她才想起来好像有什么事情被她给忘了。
    腾的一下又坐了起来,“陛下,你还没告诉我,陈姐姐的那个谁有没有入选。”
    赵渊的心情很好,见她如此在意别的男子也难得没有生气,朝她勾了勾手指在颊边点了点,沈如年就明白的凑上前吧唧的亲了一口。
    “陛下快说嘛。”
    “中了。”
    沈如年眼睛瞬间就亮了,她就知道陈姐姐肯定不会看错人的,她现在就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陈诗雨,可刚一坐起来就被拉了回去。
    “不管有什么事都明日再说。”
    *
    赵晖烨将杯中酒饮尽,自从那日宫中出来后,他就一直心情不好,时常还会发脾气。
    孟容舒还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他,想不通到底是发生了何事,王爷前一夜分明心情很好,还在与她商议接那姑娘进府的事情。
    难道是那姑娘拒绝了王爷?
    可她又觉得不对,王爷在她眼里便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这宫内的女子谁能拒绝王爷呢?
    赵晖烨面色阴沉一言不发,面前的下属将调查的结果告知,“当日太子有一贴身侍卫还未死,但身受重伤,一直躲在乡野养病,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了他。”
    “如何?”
    “他说当日看见了国师。”
    赵晖烨的眼底闪过一丝的狠厉,果真是赵渊动的手,他弑兄的罪名是逃不过的,只待一个时机揭开他的真面目。
    “将人保护好。”
    下属应了一声就要出去,又被赵晖烨给喊住了,“上次让你们去寻那户农妇,人可是找到了?”
    “我们到的时候屋子烧了大火,没能将人给救出,但火后屋中确有两人的尸首,属下本想将尸首带回来,但国师的人先了一步,我们没能有机会动手。”
    “又是高吕荣,是他放的火?”
    “这个属下不知,只知道火灭的时候他正好带人在那。”
    “出去吧。”
    赵晖烨手指微微的蜷紧,眼前浮现出了小姑娘俏生生的面容,她怎么就成了沈如年,为何他没能更早的发现。
    可越是得不到,心中就越是想,尤其是想到赵渊抱着她的样子,她在赵渊怀中怯弱的喊他皇叔,心中的怒意便无法宣泄。
    孟容舒由婢女扶着到了书房,看着屋内正在喝酒的赵晖烨,心中满是不忍,“表哥。”
    “你的身子不好,怎么到这来了?”赵晖烨不满的看着她身后的人。
    “表哥,不怪她们,是我自己要来的。”
    赵晖烨扶着她坐下要去换身衣裳,他身上有些酒气,他怕太冲鼻,就被孟容舒给握住了手。
    “我不觉得难受,表哥别走,我想和表哥说说话。”
    赵晖烨这才在她身边坐下,孟容舒靠在椅背上,“表哥可是在为那个姑娘心烦?”
    在她面前赵晖烨从来是不隐瞒的,便点了点头,“上回我说的事情便当没有发生过,一切如常,你若是想要人陪,我让你妹妹进府来。”
    “表哥还记得姑母吗?姑母都能为喜欢之人做到这一步,表哥怎么却退缩了呢?这不像我认识的表哥。”
    姑母便是他的母妃,孟容舒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他的母妃一生殚精竭虑,至死都让他别忘记自己是谁。
    如今轮到他有了喜欢的人,为何要轻言放弃,沈如年是赵渊的妃子,她也身不由己处处受制。
    若是他此次成功,赵渊便是阶下囚,到时沈如年便成了无处可依的宫妃,他再出手救她,一切便可水到渠成。
    “你说得对,不到最后还不知鹿死谁手。”
    第51章
    陈诗雨知道这个好消息后, 高兴的手足无措, “主子,我将护身符送出去给他, 可以吗?”
    “你说他会不会不收?他如此心高气傲的一个人肯定受不了我爹娘的冷言冷语,只怕他此次殿试会受到影响。”
    沈如年还是头次瞧见陈诗雨如此的慌乱,记忆中她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便是遇到家中的事她也没有如此彷徨过。
    大约这便是喜欢了,喜欢不仅很美好还会让人变笨。
    就连陈姐姐这么聪明的人都变笨, 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了。
    还好她本来就笨, 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
    考试之前, 陈诗雨犹豫再三还是将护身符托人送了出去, 回来的人说东西已经交到了林晋源的手里, 他也收了, 陈诗雨这才放心。
    三日后, 殿试在陈诗雨的辗转反侧中如期举行,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 成与不成只能看林晋源自己的本事了。
    到了这一日, 沈如年好像自己也有大事一般,紧张的陪着陈诗雨等结果,为此又偷偷的溜去了大殿。
    大殿之上, 曹首辅恭敬的将选出的十份卷子呈上请赵渊批阅,为了避免考官徇私舞弊,全都是将考生的姓名做了遮盖。
    赵渊接过答卷,仔细的一一翻阅, 其他大臣们便等在下首,各个都紧张的很。
    曹首辅的孙儿卷子也在那其中,他的儿子们不争气,就希望孙子能给曹家争口气,原本是打算给他安排个官职先历练一二,可陛下说要科考,他就不得不从头开始。
    但好在顺利的进了殿试,就看今日能否高中了。
    赵渊看完一篇面色如常的搁在一旁,期间连一点神色变化都没有,曹首辅就算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也不行。
    这时小太监上前来奉茶,赵渊点了点桌案,头也没抬,但那小太监却有些笨手笨脚的,不知怎么的撞到了他的手臂。
    赵渊横着眉不耐的抬头,就看见了眼前站着个慌慌张张的小太监,一直冷着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些许古怪的神色。
    沈如年看陈诗雨担忧的连着砸了好几个碟子,有些不忍心,就自告奋勇说要来打探消息。
    可这次不是在养心殿,而是在太和殿,没有桌案可以给她钻了,她只能拿出了之前的那身太监服,悄悄的装扮成了小太监溜进了大殿之上。
    “陛下,请用茶。”
    沈如年低垂着脑袋根本不敢抬头,生怕被陛下给发现了,心里在骂自己笨,明明计划的很完美,怎么就这么笨手笨脚的,可千万不能被陛下给发现了。
    赵渊嘴角含着笑,忍俊不禁的端起了茶盏,就她这样还敢出来卖弄?真是,真是蠢的可以。
    但就是这样的蠢笨,让他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
    她分明是离他最近的人,按照旁人的话便是可以随时吹耳旁风,可她除了提过赐婚,却从来没有想过要通过自身的关系来让林晋源高中。
    比那些表面道貌岸然之人可要好的不知多少,这大约是他一再容忍她待在身边的原因吧。
    赵渊装作没有发现她的样子,嗯了一声,继续阅卷。
    下头的曹首辅倒是看到有个白白净净的小太监突然出现,但也没有多想,他的心里正紧张着呢,没有心思去管个太监是哪里来的。
    赵渊看文章很快,但阅卷却尤为的认真,一共十份卷子每份都有两千多字,他大约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将最后一份卷子合上。
    然后从中挑出了三份他觉得满意的,有心逗一逗身边的人,让她来拆开封条。
    沈如年方才在发呆,突然被叫到还反应了一下,才慌张的接过卷子,小心翼翼的把旁边的封条给撕开。
    她先撕开的一甲第三,也就是探花的封条,是个她不认识的名字,来之前陈诗雨还在说,以林晋源的学识状元不说,探花应该是可能的。
    如今探花不是她,沈如年的心里就有些空落落的,有些沮丧的递回给赵渊,确认无误再由常福宣读。
    “探花为岭南周奇正。”
    她没有泄气,可能林晋源发挥的出色高中了榜眼呢?沈如年小心翼翼的又将封条给撕开,这次她认识第一个字是曹。
    “榜眼为京都曹彦文。”话音落下,曹首辅便是一脸的喜色,这是他的长孙,虽然没有高中状元有些遗憾,但只有他这个祖父在,将来的仕途肯定不会差。
    只剩下最后一个状元的卷子了,沈如年都快哭出来了,这可是状元啊,天底下读书最多最聪明的人,会是林晋源吗?
    连她自己都觉得没可能,等会回去她该怎么和陈姐姐交代啊。
    赵渊见她不动,清了清嗓子提醒她,下头的大臣们可是都在往这边瞧了。
    沈如年恍然梦醒,手指不安的开始撕封条,第一个字她认识,是林,沈如年顿时瞪大了眼睛,飞快的将封条撕开。
    上面赫然写着,林晋源三个字。
    赵渊看她还在发呆,就从她手里将卷子抽走,交给了常福。
    常福尖着嗓子高声道:“状元为京都林晋源。”
    沈如年这才相信自己没有做梦,她忍不住脸上的兴奋,拉着赵渊的衣袖脆生生的道:“陛下,真的是林晋源!林晋源是状元!”
    瞬间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诧异的抬头看着上首,要是他们没有听错的话,这好像是个女子的声音……
    诸位大臣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震惊,这不是在大殿之上吗,为什么会出现女子的声音?
    而后更让他们震惊的画面出现了,一直寒着脸面色不改的陛下,突然勾着唇角笑了。
    那小太监一步步的朝着陛下靠近,还用手指拉着陛下的袖子来回的晃,陛下不仅没有惩罚还笑着看她。
    看着身段和长相,这哪里是太监啊,分明是个穿着太监衣裳的女子。
    “是,是他,现在高兴了?”
    这带着纵容和宠溺的声音是怎么回事?陛下是不是被人下咒了!这实在是太太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说还有谁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殿上,还安然无恙和陛下撒娇的,除了那位只怕是没有别人了。
    所有人心里都有了一样的答案,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常福忍不住的捂眼,这下可糟了,陛下荒诞无度的名头算是少不掉了。
    沈如年反应的有点慢,过了会才想起来这里是哪里,瞪大了眼迅速的蹲了下去,完了完了,露馅了……
    这次陛下又要罚她了,想起之前几回的惩罚,以及此刻满殿的人,她的脸蛋瞬间就红了。
    赵渊忍着笑,很想逗一逗她,可这会不是时候,就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下首的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也跟着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