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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阿垂眸笑道,“只要莲回喜欢的,纤阿都会给莲回,纤阿一辈子都会保护莲回的”。
五百年前的记忆清晰而刺痛,莲回澄澈的眸子闪过黯然。
自花神陨落后,纤阿就变了样,三界传闻,是她的出世,害了月神和花神,纤阿什么都没说过,但她心里定然是恨的。
花神死后,纤阿把自己关在殿里足足三个月,此后,在纤阿的脸上,便再没有看到笑容。
她疯了似的修炼,纵然险些走火入魔,凭着惊人的毅力和天赋,终是晋升到上君,成为了万神山的主人。
莲回便成了纤阿的眼中钉、肉中刺,每每看到,便是训斥、教训和责打。
莲回握着手里的草蚂蚱,旧的快要散架了。
纤阿扔掉了曾经所有的一切,唯有这只草蚂蚱,被莲回小心的藏了起来。
仿佛只要握着这只草蚂蚱,她就还拥有着,从前的回忆,回忆里有娘、有花姨、有纤阿。
桃花簌簌落在头顶、肩上,莲回跪倒后半夜就撅着屁股趴在桃花上睡着了,桃花堆成小山丘,掩盖住她的身形,也让她逃避不断探究望来的目光。
直到天微光,莲回睁眼时,就看到眼前的易水,一袭黑衣,端着碗药汤,
“宫主让你把药汤喝了就回去罢”。
“我不想喝,易水”,莲回拒绝道,
“二主,别让易水难做”,易水冷冷说道,她微微蹲下,把药汤递给莲回,“宫主有命”。
易水原是万神山的一条小白蛇,在月神陨落那日,镇魔渊魔气大盛,窜出的魔气撕碎了她的娘亲,莲便捡回了当时还是一条小蛇的易水。
三百年前,易水修成人身,不顾跟莲回数百年的情谊,毅然去了神虚宫,成为纤阿的亲信。
易水走后,莲回又捡回了九舜。
莲回接过药汤,一口饮尽,朝着易水笑道,
“我知道她为何总让你来送药,因为你出面,我总是无法拒绝的”。
易水抿了抿唇,什么都没有说,握着的药碗的手有点发紧,转身走了。
莲回才站起身,两腿酸胀,一瘸一拐的离开了神虚宫。
神山遍开缥缈,花生五瓣,有白蕊,花瓣如冰雪,这是神山独有的花,神之花,唯有神方可触碰。
莲回顺手摘了一朵,别在衣襟口,唯有触到缥缈,她方觉得自己的不同。
纵使她百无用处,可是,她是神,与生俱来的神躯。
走进木屋里,桌上摆着药膏,莲回轻笑了声,她是神,受了伤,也会自愈的,可是九舜还是多此一举的备药,该说她什么好呢?
逼迫她去神虚宫的是九舜,表示出关心的也是九舜。
莲回盘腿坐在榻上,毫无睡意,两指并拢,又开始全神贯注的练起御剑之术,“起!”,
“起!”,“起!”。
桌上木剑突然动了动,莲回大喜,只心神一松,木剑又不动弹了。
寻常木剑乃是凡器,若是有仙器,恐怕更好修炼,只是万神山的仙器都在神虚宫,她根本无法得到。
莲回冥思苦想,终是想起她娘亲月神曾经有一条纵云链,掉落在凛风崖下。
当时她曾问过娘亲,为何不凭借念力将纵云链召唤回来?
娘亲的眼神微怅,她说,若失去是天意注定,就算寻回,有一天也会失去。
后来,莲回为讨娘亲欢心,也曾去崖下寻过几回,只是那凛风崖地势陡峭,山风凛冽,更有灵兽藏身,皆是无果而终。
莲回打定主意,便打算再去凛风崖寻纵云链。
她先在腰上绑了沉重的铁石,这种石头密度重,看似小小的小块,沉重无比,又偷溜到九舜屋里,找到了一柄匕首,这便风风火火的赶去了。
到了凛风崖下,山风猛烈,遍地是巨大的石头,以及一种矮状的树,树冠小,树干粗大,牢牢的吸附在地上,此外的草藤花蔓都被风刮走了。
莲回刚踏入凛风崖就感觉两脚打颤,直往后翻,只得两手抓住巨石,艰难的往下去。
过了风口,风逝减小,靠着铁石的重量,勉强能在崖下行走,只是举步维艰,几步路已让莲回满头大汗,后背的衣衫都湿透了,她低着头,四处寻找着。
从崖下仰望,那棵她和娘亲依靠的辛夷树只有一点点的红色。
幼时,娘亲常常抱着她坐在树下,满目都是嫣红的辛夷花,开的灼灼其华。
娘亲温柔哄着她入睡,温暖的怀抱,沁人心脾的花香,还有娘亲低低的嗓音。
至少,能让她拥有一件娘亲的物件罢。
纤阿把月神、花神的物件全都放到神虚宫,她手里的那柄凝华剑就是花神传下的神器,
可莲回什么都得不到,月神的一支簪、一盒胭脂甚至一块丝帕都没有。
莲回想,纤阿定然是恨极自己害了花神,便也想让自己尝到失去娘亲的滋味,彻彻底底。
“能找到的,我一定能找到的”,莲回轻笑,
纤阿怎么也料不到,娘亲有一条纵云链落在崖下,除了她以外,没有人知道。
烈日当空,莲回猛地抬头,脑中一阵晕眩,眼前白光闪动,
她眯了眯眼睛,却发现不远处的一株矮状树干上,仿佛有光芒闪动。
走近一看,就见一棵粗壮的树干中间有层凹陷,莲回用匕首凿了凿,露出一点银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