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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楚染收到一盒蜜枣,比起荔枝还要大一些,也不知是哪里弄来的。她自己是吃不下的,让人给新阳送了一半。
宫人回来的时候,带了一碟子荷花酥,是新做的,还冒着热气。她吃了几块,让人去打探灵祎做什么。
半个时辰后,宫人回来道是在酿酒,茉莉浸酒。
楚染吃着荷花酥,想了想,心中不太舒坦,十五趴着她的裙边,她摸了摸它的脑袋,心中忽而生起一计。
次日清晨的时候,她让人去找了个雕花坛子,搬着去小厨房。
厨房里的庖厨不知她要做什么,想上前去问,楚染挥挥手,赶走了。
她走到锅旁,翻找着酱料,找了片刻,最后在案板上找到了,她勾了勺子尝了尝,酸得人舌尖打颤。
唤来宫人将小坛子搬来,她亲自装了一坛子,让宫人抱回殿。
回去的时候,灵祎来玩,见她身后婢女抱着坛子,误以为是花酒,道:“姐姐这是送给陆相,可要我代劳?”
她巴巴地劲头让楚染的决心更大了些,她让人拿纸来,蘸墨写着‘茉莉花酒’,而后拿东西糊上坛子外面。
灵祎看着一坛子‘酒’,心里酸得很,谁知楚染道:“那辛苦你走一趟,回来请你吃荷花酥。对了,让陆相尝尝,可曾酿坏了。”
灵祎做跑腿的,也很乐意,有了这坛‘酒’,陆相还是会见她的。
她让人抱着坛子跟着,乌泱泱一大帮人出岛去了,她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等灵祎上船后,小尾巴转头去找楚染。
“阿姐,你怎地让灵祎去找陆相?”新阳嗓门大,一进殿就嚷了起来。
楚染坐在案后临摹字画,听到新阳的声音,就转了转手腕,道:“无妨,且让她去,她若想去,还能拿刀拦着不成。”
新阳不懂她心思,“那你心中不难过?”
“不难过,有甚可难过的。”楚染头都没抬,想着陆相喝醋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酸得皱紧眉头?
楚染想想都觉得好笑,可惜她看不见,白白都觉得惋惜,放下笔后,她拉着新阳去垂钓。新阳不应,道:“我要去泡温泉,你自己去。”
阿软还在等着她,不能让她久等。
楚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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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帝不在,朝臣不用早朝,陆莳去署衙点卯后,便又回来。
灵祎带着酒坛就去府上,阿秀只当她送酒来,未曾多想,引着她去花厅。
相府庖厨是从江南那里请来的,制作的糕点都是带着江南特色,本就是要讨楚染欢喜,做出来的糕点新颖而不甜腻。
今日做了些许,用食盒装着,打算让人送入云梦泽。
灵祎进去后就看到了,阿秀来不及藏,就拿了一碟酥出来,道:“陆相在书房,您等等?”
片刻后,陆莳入厅,灵祎欢喜地站起来:“我替阿姐给陆相送酒。”
陆莳顺着她的视线去看,酒坛上的字迹确实是楚染的,她也信了,灵祎又道:“阿姐让您早些饮,尝尝可曾酿坏了。”
灵祎兴致满满,对楚染的酒很好奇,想知晓是否真的酿坏了。陆莳却觉得奇怪,楚染去云梦泽时衣裳都未曾带一件,哪里来的花酒。
当着灵祎的面,她不好去拆楚染的台,让人将酒搬下去,灵祎拦住她:“陆相,且让我尝尝,阿姐是不会酿酒的。”
确实,楚染第一次将花酒酿成了烈酒,生生将自己喝醉了。陆莳不动,见到楚染的字后觉得个格外贴心,酒只怕不是好酒。
能让灵祎送来的东西肯定不是好的,她心里有数,道:“只怕时候还未到,过些时日再尝。”
灵祎不傻,不肯依她,非要去尝尝:“阿姐都说了,要早些品尝。”
陆莳叹气,命人去取碗来,取一碗可试试。片刻后,阿秀解开酒封,问道一股酸味,拧着眉头:“丞相,好似酿坏了。”
她捂着鼻子退后,灵祎好奇地凑过去,闻了一下,酸得她不行,看着极为古怪。
陆莳神色不改,取了小半碗,碗内是‘酒’竟然是褐色的,灵祎道:“这闻着像是醋,茉莉酿酒不是这个颜色,坏得不能再坏了。”
她说的是酒,陆莳眸色带笑,只怕楚染的心坏得不能再坏了,品了一口,酸涩的味道更为浓郁,道:“酿坏了。”
灵祎眉心一拧,欲说话,陆莳道:“烦请殿下回去带句话,道是酒酿坏了。”
“晓得了。”灵祎往坛子里看了一眼,碗中的酒都别陆相喝尽了,她也看不到。
临走时,陆莳将食盒递给她:“烦请公主走一趟,替臣送给新平公主。”
陆相得赠礼,都会回礼。灵祎是知道的,也未曾在意,拎着食盒就回云梦泽,一见楚染就道:“阿姐的酒坏了,坏得彻底。”
她将食盒置在案牍上,又添一句:“这是陆相给你的回礼,陆相府上的庖厨厨艺真好,每回去,点心都不带重复的。”
新阳刚泡过汤泉,浑身舒服,小脸红扑扑的,一身合色的裙裳,发上的米色流苏晃了晃,伸手就去抓点心,是梅花做的甜酥,她怪道:“这个时候哪里来的梅花,难不成去岁存下的?”
楚染不在意点心,只想知道陆莳喝了多少醋,道:“陆相可曾喝了?”
“喝了,喝了小半碗,酒味快赶得上醋了,好难闻。”灵祎嫌弃道,她见新阳吃得快活,忍不住拿了梅花酥,小口咬了,梅花的味道在口齿间散开,她心中更加不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