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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染不在意,阿秀也不好再说什么,没敢将这件事告诉陆相,免得又让二人之间生起嫌隙。
城门处的人早就打过招呼,到时不用盘查就可以出城,李初被调到巡防营,得陆相吩咐后今日特地守着,见到公主府的人就放行。
“且慢。”远处有人唤停,陆怀思缓步走来,他远远地扫过一眼就知是公主府的人,他策马过来,道:“李将军怎地不查一查?”
“陆大人说笑了,公主府的年礼都是如此,有甚可看,再者瞧多了,陆相只怕怪罪。”李初知晓他是陆相的二兄,将陆相搬了出来。
陆怀思却是摇首,“规矩不可因人而异,相信陆相也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产生不悦。”
李初不懂他之意,只是城门下大庭广众,他不能违背陆怀思的意思,忍着心中不悦,挥挥手让身后的兵士挨个去检查。
陆怀思并没有资格去检查,然后他官高,李初位卑,不能出言顶撞,再者他与陆相之间关系匪浅,不好当着众人不给他颜面。
故而他压下心口怒气,忍了又忍,见他挪动步子,自己忙跟着过去,一面笑道:“老夫人身子可好?”
“好与不好,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陆怀思不去理会他的讨好,自己翻开马车里的箱笼,摆的都是上好的皮货,接连翻了几箱还有不少缎子布料,都是郢都城内时兴的。
新平公主对于连家确实很大方,陆怀思又朝后翻去,李初被下属拽走,有人在闹事,他过去调解。
总共十几辆马车,陆怀思一一去翻看,他翻看得很仔细,无一遗漏,最后让人放行,等李初回来,他都已检查完毕。
李初忙让人放行,自己也不同他搭话,自视清高的人也无甚乐趣,他暗地里呸了一声,幸好今日没有闹大,不然他定要打人。
陆怀思装腔作势地检查一番后,带着人策马而去,李初明白过来,这人就是找茬的。
将事情报于陆相后,自觉有愧,陆相却不甚在意,道:“无妨,他既放行,就不会生事。”
李初心里不安,请罪后才离去。
陆莳神色冷凝,几番沉吟后吩咐道:“让人去盯着陆二爷,且看他近日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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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的时候,楚染被召入宫,楚帝几乎不曾请她,入殿后设坐,宫娥捧着茶过来,她接过后,言笑晏晏:“阿爹今日怎地召儿过来,可是有甚好事?”
“朕今日得空,想起你罢了,近日在做些什么?”楚帝望着他,眼里如悬刀刃,只是气色也不如往常,脸色隐隐发黑。
楚染不知他何意,便道:“我在府内养了些花罢了,对了,儿学会包饺子,明年给您尝尝,陆相都夸儿不错。”
“有空尝尝,你与外祖父可曾有联系,朕瞧着连家小子都有十五了,也该议亲了。”楚帝道,他面无喜色。
楚染感觉哪里不对,可近日里她并未做什么,就算连城也是多日不见了,她笑道:“连城之事,但有外祖决定,儿不敢去做主,若是促成一对怨偶,只怕还会怨怪儿。”
长平侯性子倔强,连城在城内身份尴尬,谁敢将女儿交给他,她暗自猜测陛下问起的缘由。太子离京,恒王得势,陆相与她几乎避其锋芒,如今怎地又牵连连家。
楚帝神色锐利,“朕瞧着连家小子做事谨慎,想着在郢都内也只有你这一表姐,自然要问问你的意思。不过朕瞧着连家小子平日里也算是朴素,不如其他世家的小子。”
忽而提到家世,楚染打起精神,回道:“这些儿也不知,许是外祖父看得严罢了,哪里能像旁人那样挥霍。”
楚帝并未深信,只凝视着她。
楚染猜测是连城做了不当的举措才让陛下警惕,她端起茶,碧色的茶汤里漾着绿叶。茶水暖人,她饮过就道:“阿爹这茶甚是不错。”
“这是恒王从吴江带回的,你尝尝,口感不错。”楚帝也没有深思,顺手端着茶饮了,楚染作势也饮了大半,又听陛下开口:“你平日里无事,瞧瞧哪家姑娘合适,给连家小子相看。”
陛下日理万机,今日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连城亲事,楚染不知发生何事,也知不能随意应承,就委婉拒绝:“阿爹莫不是相中哪家姑娘,想让我牵线可是?”
“朕哪里见过那些小姑娘,不过瞧着太子妃温顺,娶妻当娶贤,你可以以她为例去相看。”
楚染不应,“太子妃性子木讷,连城多半不喜欢。”
楚帝眼里的阴影渐深,看着二人走得不近,却知连家小子的喜好,“既然如此就罢了,朕乏了,你回府去吧,莫要任性,与陆相好好相处,这茶甚好,你带些回去。”
他看着案上见底的茶盏,让内侍去将备好的茶拿给楚染,自己困得阖上眼眸。
楚染接过后就快速回宫,让人去找连城来,陛下心思深,今日屡次提起连城,多半是要恼了,她急得坐立不安。
连城未来,倒是陆莳下衙回府,听闻她今日入宫,故而问一问话。
楚染将所有经过都说一同,略带焦急:“陛下到底是何意,难道简朴也是错误?他道娶妻就当娶太子妃那般的,又是何意?”
事情牵扯过大,楚染陷于一片迷雾中,陆莳先安慰道:“连城十五,议亲也可,陛下随口一问罢了,你慌慌忙忙请了连城过来,岂非让陛下更加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