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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延在紧闭的杂物房角落里发现了一些小刀之类的器具,想着兴许还有用,于是就带在了身上,随即先去见族长。
族长虽然跟她不是同一脉的,但不管怎么说,他好歹维护过丧夫丧父后的原主母女,要不是他,可能原主连这唯一的一间小院都没了。
不过她来得不巧,族长被里正找去商议要事了,她就只好先前往义庄了。
义庄建在了宋氏祠堂的后面,坐北朝南,是“三进三路九堂两厢”的院落布局,看起来庄严大气。
宋玉延估计连着祠堂的面积,这里的总面积该有八千多平方米,就跟她以前去旅游看过的古建筑一般庄严神圣又古朴,里面的装饰能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么大的地方都是宋氏族人凑钱搭建出来的,足见宋氏的凝聚力还是不一般的。
和她一样来义庄领口粮的族人有不少,他们从东西两厢的侧门入,便经过了作为族中子弟读书所在的两斋用房。这时,有人脚步轻快地跑到宋玉延的面前拦下了她。
“我还当我看错了,原来真是你,宋泼皮!”那少年面上挂着笑容,只是眼神却颇为讥讽。
宋玉延在心里叹气,真是冤家路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货就是上次羞辱了原主,以至于原主半年都不来领取福利的家伙。年纪和原主相仿,不过却因家庭条件优渥,吃得好,所以个子比原主要高出一个脑袋来,也算是族中同龄子弟中比较高大的了。
如同后世校园出现的校园欺凌,这个特殊时代下的校园“宋氏义学”似乎也少不了这种情况。毕竟在读的都是同族子弟,难免会为了让自己多占一些资源,所以互相争高低,私底下小动作也不断。
而他们对原主,那纯属是跟乡里的孩童之间霸道者欺负弱小者一样,因原主没有长辈可以为她撑腰,所以这些正值青春期的少年们欺辱起她来肆无忌惮。
宋玉延不想跟这些毛头小子浪费口舌,直接绕过了他。身后还有一群少年在哄笑:“敬德,人家高洁着呢,不屑理你!”
宋敬德觉得这是拂了他的脸,心中一怒,便又追了上去,一把扯住宋玉延的衣领,迫使她停下来。
宋玉延不想惹事,但是也不怕惹事,宋敬德的行为已经超出了她忍让的底线了,她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打开他的手:“你这么做,不觉得有辱斯文吗?”
宋敬德叫道:“跟你还谈什么斯文不斯文,你这个泼皮,哪有值得我礼待的?”
“你左一口泼皮,右一口泼皮,我到你家撒泼耍赖了?你啊,也就欺负我长得比你清秀俊朗,比你知书识礼,比你心地善良。你读了几年书,就只学会如此对待同宗同族的族亲?你我二人的祖父好歹是兄弟,你这么闹,羞辱的又是谁?”宋玉延道。
宋敬德没想到半年不见,宋玉延的嘴皮子功夫变得这么利索,这么能言善辩……不要脸这一点倒是一如既往。
他不甘被说教,便道:“你还知道我们同出一脉,那你整日无所事事,做的事贻笑大方,害我们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你厚颜无耻,竟还敢回来讨食?”
宋玉延冷笑:“曾叔祖设义庄,本意是为了团结族人,族长给族人发口粮,也是为了关照族人,怎么,在你的认知里,他们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施舍族人、可怜族人?你的意思是,凡是来取族中派发的口粮的,都是来讨食的?”
她这声说得很大,不少人都听见了,当下心中就不悦了起来,看着宋敬德的眼神也有些许不满:“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仗着自家有几个小钱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嘲笑我们来领口粮的族人吗?”
“你、你——”宋敬德气恼极了,他没想到宋玉延会歪曲他的意思。在众人面前,他可不能承认,可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只能上前去打算动手。
宋玉延的衣服里掉出两把小刀,她捡了起来,指尖在小刀背上摩擦。宋敬德的动作一顿,分明是被她那小刀的模样吓到了。
“你带刀来此是想做什么?难道你还想伤我不成?”
宋玉延瞥了他一眼,眼神仿佛在看一件垃圾,“你才几斤几两,当自己是什么金银珠宝吗?也值得我为了你而触犯律法?”
她收起小刀,推开挡路的他:“读书之人就该先学会修身养性,若是不知道什么叫‘以礼待人’,那就多看些书,书看得多了,你总能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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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哧——”不远处廊庑下站着的白衣男子目睹了俩人的一番争执,而被宋玉延最后一句话给逗笑了。
白衣男子身旁的男人摇头:“让世昌见笑了。”
白衣男子摇了摇手中的素色团扇,道:“少年人血气方刚,时常起争执也属正常。不过那位少年郎是谁?我来此半月有余,似乎还未见过他呢!”
男人面色有些尴尬,因为宋玉延这人提起来有些令人惋惜,但是同样的,她的存在兴许会给宋氏子弟抹黑。
想了想,他还是如实地说了:“他叫宋玉延,是我族中子弟。他还在娘胎里就丧了父,其母含辛茹苦将他抚养到十岁,也因身染重病而亡了,随后……”
男人还没讲到宋玉延所做的混账事,便发现白衣男子眼睛红了,他一顿,也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说了。
白衣男子回过神,歉然道:“想起一些往事,难免悲从中来,令通直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