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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五十人很快自动分成五个队,排头第一人为队长。.
“为了侦察东池囤兵实况,关中分别出了五支二十人的巡逻队,不曾有回。”
周载拉着手中缰绳,马在五队人马前来回走动,声音在整个校场回荡:“这些出巡的军士都有家老父老,都是我等兄弟,南凉壮勇怎能平白含雪关外,此次出关,望各位能齐心与共,不求雪恨,只求一探究竟,平安归来。”
“我等当齐心与共,寻得东池军机要害。”都是老兵自然知道将军亲自深入敌军驻区意味着什么,耳边听得将军慷慨陈词亦是昂声回应。
子桑没披白色斗篷骑马跟在周载身边很是是显眼。
更显眼的是她旁边还跟着头银狼。
“回去。”
周载令五队巡逻兵先往城门去,喝住马来赶这个许久没胡闹的世郡殿下。
“大雪最擅林中夜跑,我去了或许能帮上忙。”
周载看了一眼大雪,银狼向来生长在极寒之地,所以身上皮毛长而厚,尤其在雪中比寻常猎物更加地敏锐,人自然是比不上。
可把世郡带出来的主要目的还是保护她,怎么可能带她去涉这种险。
“昭和听令。”
忽听周载面色严肃地喝令她,子桑以为是要令她归队,立时面露喜色正了正身子:“昭和在。”
“本将不在军中时,命你与左副将每日早晚巡视先民边境往西侧位置,以防有敌军突袭。”
没等子桑反应过来,旁边前来送行的左副将就大喝一声:“收到。”
城门不过是一个可容五马并行的小洞,洞高也不过两人高,洞深却有十丈,如一条小道。
子桑有军令在身,只能看着一帮着白的人慢慢消失在关上的城门后。
来了军中这些日子,她每日练对砍,马上射箭,每日看着周载况旬他们急得肝火攻心,她虽没些大的本事,也总想做点什么。
所幸每日苦练,总算也能马上奔走几步,也能避开对手的长剑大刀,还能挽弓射箭,准头尚好。
她想着王爷爷说的,愿寡人有活之日,南凉不失寸土。
再又是登上楼墙上,将军一队人马身披着白布,身上罩头白色斗篷,头上戴着风帽,白白的一片,走得越远,越看不真切哪里是大地哪里是人。
况旬也在墙头,仗着年纪大总爱说周载为小儿。
“周载小儿还是老样子,死一个兵都心疼,死一个就恨不能砍敌十个。”
可不是,十几岁就沙场上出生入死,祖上个个都是将军,个个都是战死沙场,白壁城的将军府形同虚设。
得的战利品和封赏也多数都犒劳了下属,自个不娶妻,不生子,军中将士就是他的家人,军营就是他的归宿。
况旬一下子就想起来:“哦,那个昭和啊,哈哈。”
“是那个给周载小儿暖被窝的吧,我记得他,长得白白净净,嘴甜,天天围着周载呱噪个不停。”
总说,将军,不能喝这么多酒。
总说,将军,快被窝刚给你睡暖。
远远的雪原里,五十几个人慢慢地就隐入了天地相接的地方。
好几日不下雪,天空越发变得暖净,隐约露出些许星光。
军营中约是有同乡军士,吟着故家民曲,唱的是红烛泪下别郎君,归来马上大将军。
第四十二章 可恨,可气,可悲
先民边境往西地势陡高, 兵哨都设在山崖边上, 五人一岗。
周载从冼州过来时就安排沿途设岗, 每五里一岗。
子桑骑在马上,跟着左副将,旁边是大雪。
一路来, 她都随在车驾旁边以将军随侍的身份去喂狼,于是大家觉得这狼和她熟悉也是无可厚非的。
她前头是左副将, 还有三四个骑兵, 后边是负责押运岗哨粮食补给的轻甲兵。
李巨力正在其中负责牵引负着粮重的马, 只有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李巨力才有机会和子桑搭话:“我来这里,都运好几天的补给品了, 没想到你也会来这里巡逻,骑着马挺威风的嘛。”
“我巡逻五天了,也还是头次遇到你。”
从马上翻身下来,子桑揉着有些发僵的手指。
她估摸着巨力虽然也有一直在岗线上帮着运送补给, 实际有时候是往东边去的。
且每两日才分派一次补给,子桑只负责日间一次巡线,之前没遇到也正常。
望着岩崖下边,远处的黑乎乎一片的先民冢子桑面露忧色, 将军周载出关侦巡已有五日。
按照事先的计划, 为了以防万一,每日都都会有巡逻兵将新的发现和行进进度递至关外那座埋着三万军士遗骨的坟山边, 压着红绸作记号。
第一日回说无事,已进了林中, 第二日回说无事,亦未曾发现东池驻兵,第三日回说发现之前出巡将士的尸体。
至前天开始,便没有回来新的消息。
况旬很着急,一干奉令于军中操练士兵的部下也有着急。
将军说十日内若未得信,便必是他等出事了。
离说好的日子已过去一半。
左将军同样看着远处那片幽暗的深林直捏铁拳:“东池这次太硬气了,打的什么鬼主意不敢见人。”
虽然知道或而东池这次又可能出兵数量是他们的数倍之多,力量悬殊会令人害怕,可真正令人害怕的是看不见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