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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达?”
“你很吃惊。”满达招了招手,周边的人便慢慢站了出来。
周载拍了拍身边的战马,马便自行往右后方向跑开些。
确实很吃惊,因为在这里遇到了北昌的有名的战将。
北昌向来都是以弱国之名被天下遗忘。
越过冰雪鬼原便是北昌。
地处极寒之地,只有长夏和寒冬,温暖的夏日也不过短短三月之期,不适宜栽种耕作。
北昌国除了东面是雪原,其它四处都是水,以捕捞为主,夏吃鲜鱼海产,冬吃鱼干腊味,所以叫北边的鱼腥佬。
亦十几年前的事情,听说夏季慢慢从三个月变作两个月,食物短乏,国人惶惶。
南凉沃土千里,向来被东西北三面眈枕。
于是季候夏短冬长的北昌国越过冰雪鬼原,与西陵一干部族联军试图破葑州,入主南凉。
北昌国穷,卷全国兵力十万数过冰雪鬼原已大有损耗,只能战不能退。
北昌国穷,人少,夏季慢慢从三个月变作两个月,食物短乏,国人惶惶。
北昌国穷,人少,十万已经是举国之兵。
北昌国穷,此战,无后路。
战事打得很吃紧,南凉兵多粮广,双方死战三年。
南凉驻葑岩两州的兵力达三十万之多,西陵与北昌合军亦不过十五万。
三年战下来,双方各损敌近五六万。
庆僖公看着呈上去的兵力损耗报数极为震怒。
三年长战,三十万对十五万,仍未分出胜负,有损国威。
年过五旬的庆僖公当即御驾往西,增兵五万。
西陵北昌合兵十万待阵,其中七万为北昌主力。
庆僖公王驾当前,出兵二十万合围举歼,意在一战分明。
北昌将士视死如归,孤注一掷,明知在面前的是强敌,可已没有后路。
犹是记得出征时,北昌国君伏潜跪地相送,老泪纵横:尔等胜则举国迁,尔等败便热血洒厚土,北昌虽是祖地,却无掘棺埋尔处。
南凉将士自信满满,力量悬殊,一看即胜券在握。
一战,战得日月不分,簇旗之下骨血森然,遍野哀鸿。
战事以南凉惨胜画上了终止符。
因着庆僖公的决力一战,因着南凉将士的以为兵多必胜,牺牲将士近十万人之多。
北昌此战,只四字:全军覆没。
当时尸骨成山,领军的将军满达没有找到,也难找。
不想时隔这么多年,会出现在离得如此近的地方。
“北昌和东池联军了。”这是周载第一时间能想到的可能,也是他最不想面对的事情。
东池国完全有兵力二十万以上,北昌虽有重创,可十几年过去,五万之兵总是有的。
也就是敌方的兵力早已在估算的范围之上,而南凉仍是只有兵力不过八万之数。
满达往前走了走,一剑将地上还痴笑着的军士脑袋砍下来:“我北昌,国仇难忘,有仇必报。”
血花四溅,极是利落,快速,血顺着剑槽往下流,一滴一滴地落在白色地面上。
藏了十几年的恨意在剑上弥漫着。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也被这臭得要命的玩意弄得晕头转向,现在倒觉得好用得很,几乎不用怎么费力。”满达又走前了几步,身后的士兵亦是往前围来。
幸好只有十几个人,周载把控着地势,一刻也不敢放松手上的剑。
满达个子很高大,长着络腮胡,四十开外,额头上分明的疤痕看起来是箭簇伤到的。
雪在他的脚下发出沉得地闷叫声,他重新抬起剑,往第二个还在迷幻中的军士脖间砍去。
他没能如愿一剑砍下头颅,周载冲上来砍开了他的剑,并快速地向他出剑。
后边穿银甲的士兵马上排开来,随时待命。
满达剑上受力,退后了些,面上仍是一副凶悍的不屑:“我不会让你死得很快,南凉国的常胜将军。”
“有些意外的是你居然没有中毒,所以不得不让你吃点苦头,不要害怕,你不会死得太快。”
满达对自己很有信心,他的手上满是练剑劈桩留下来的厚茧:“我要把南凉的常胜将军扒光了衣服挂在阵前,给你的部下看看,等他们看完了,我还要扒下你的皮,做成人皮鼓,挂在我南凉十万将士的空坟上,日夜敬磕。”
他们曾于战场交锋,满达不仅高壮,还要比周载年累些,十几年过去,周载胡间隐有灰迹,满达仍是一派的骁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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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刀和长剑相抗,周载往后退了些,只是轻微的后退便看见满达长剑落处,地上又一个南凉军士的脑袋被削了下来。
同生共死。
这是出发时说过的话,周载一双眼睛暴起,满达的实力他心里有数。
硬拼的后果只能是被生擒。
相比之下,他死会比擒好很多,可是不能这般平白便死了,只要有一线生机,他就不应该像个懦夫一样死在这里。
周载转身大刀挥向一直围在他身后的银甲军士,正中颈间。
旁边的银甲士兵当即前来到擒他,只剑还没砍下来,一支胳膊便没有了。
周载飞身奔上马背,此处正好处于枝干错乱的范围之外,一喝,马就四蹄奔了起来
身后响起一阵利哨声,林中各处便都突然变得热闹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