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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时便纠兵前往,不畏严寒,不在意冬时忌用兵的原则扎于选先民冢地,必不是真等春是再战。
特地日夜赶制攻城器械应是有所图的。
周载当即便提高了警惕说:“崖境线一带,岗哨增加两部,巡防次数由原本的三次加到五次。”
于是有部将立即着手下去传令。
周载又看着满是忧色的一众将领说:“我已上书请增缓兵,景玄关乃天下第一险关,易守难攻,此战虽看似悬殊,倒也不至于毫无胜算。”
话是这般说,实际遣退众将后,在况旬面前,周载挺正的背一下子就矮下来半截:“难。”
况旬仍是那番主见:“死守罢,不迎战。”
周载摇头:“这次不是迎不迎战的问题,池羽定然有想过我们死守的可能性,战甲簇新,器械完备,军律严明,他已然和十年前的池正完全不同。”
子桑护着周载斜躺回榻上,亦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可景玄关无论是楼墙还是崖境线一带,都高有三十丈,如果把城门封起来的话,死守岂不容易?”
况旬点头:“没错,立马就可以叫人把城门砌起来。”
“景玄关的城门本身便小,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封,以免无从应变,我想东池军也不会打算从正面来攻。”
周载的这番话让子桑想起崖境线上那日看到的情形,有一处正是谷风回旋,崖壁有内凹的情况,从谷地往上正好是一处斜坡往里,使得崖高实际不到十丈,如果有攻城械的话,怕是轻易可上。
周载正是这个意思所以才会特地加人往崖境线上去,他开口说:“把关守图纸拿来与我。”
把图纸递与周载后子桑便出了来,将军想事情的时候一般不喜旁人在侧。
回到隔帐没看到白允沫,心下觉怪,于是又转出来找人。
整个练兵场都鲜有人迹,看见大雪和阿飘都不像平时那般在草垛边温存,于是逢人便打听有没有看见两头银狼。
如果问得好几人才约摸打听到两狼一人去了甲士们住的大帐。
那地方子桑原先有去过,一个帐长长宽宽巨大无比能容下上百名军士席地同眠。
可毕竟都是男子混帐的地方,总有些乌烟瘴气,白允沫去那里做什么。
寻到别人指的军帐中,迎面就看见大雪跑了过来,它股上的箭伤早便结了疤丝毫看不出来有受过伤。
军帐中的人都顺着大雪移到了子桑面上,其中有人认出来是将军随侍,便开口说起来:“不就是那个老被打得落马的么。”
席地坐在军士中间的白允沫闻得这话,挑眉看着子桑:“原来经常出丑的么?”
“可不是,冰桩子没少劈。”
大家都极是随意,一阵哄笑招手把穿着盔甲的将军随侍喊过去。
子桑面上装作一副随意的样子,绝口不提训练的事走过去挨着白允沫坐下来。
坐落于旁才见白允沫手边放着平时带的药箱子,毡毯上放着个手枕,于是四下看了圈说:“这是给人看病么?”
“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就到处走走,问问有没有说身子不舒服的,帮人看看。”
旁边就有甲士点头应说:“还是阿沫厉害,以前的老军士都不怎么把脉,看你身上不流血不发热就没得事,阿沫一伸手就知根疾。”
子桑暗笑,同时心里也颇引以为意,她的白允沫可是个了不得的小医官呢,为王室看病的人。
于是除了在主将帐中偶尔听令,多数时候便陪着白允沫连着好几日大雪天都转悠在各大帐中。
况旬知道白允沫的事情后,哈哈大笑:“得告诉她,她没得记名,军中不发饷。”
不想这话才说没多久,后便收得几车非官政运来的药物。
再一细问,竟是传言中天下第一大商社白氏专门赠矛的。
官商相互多有,可商与军却是鲜少有往来,况旬吃惊之余把这事与周载说。
周载才呵呵:“人家医官在军中多有需求,便有人送药来罢。 ”
倒是大方,药物向来军中所缺之物,通常都是只能简备些廉价量又多的几种,这几车除了常需的外,还多有些极为珍贵的珍补。
于是接下来好些日子,四下走动时,总能于风雪中闻得丝丝缕缕的药草煎炖之味。
“你似乎有天天去看阿柱他们,我倒是自那次与他等见一面后就没再见过了。”
好不容易回到自个军帐中,子桑疼惜白允沫连日与人看诊问脉,主动帮她揉捏着肩。
玉指相揉,白允沫半坐半倚在子桑怀里,搂着她的腰适意惬然。
军中日子虽辛苦,可每日忙忙碌碌后还能得自己心上人儿服侍小会,倒觉比以往身在富贵中更觉饱足。
“嗯,他们一直被看着不许乱走,我其实也少与他等见,若是会在这军中久留的话,我倒是想让他等先回去。”
子桑手停下来,手往下滑落,拥着白允沫,脸微移下来噌了噌白允沫的粉颊,玉面黏软,让人忍俊:“你不应该留下来的。”
在她心里,白允沫应该就是永远都在金粉世界里,富贵花开的人儿,不应该总也随自己受苦。
再者景玄关内现下虽是一片相安,战事一旦开始便有无数难以预料之事。
可是白允沫的固执她始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