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页
白允沫见他这般只好抓了他手腕。
“公子,你这是?”
奇怪,也没病啊,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没精打采的。
“阿柱,你是不是心里有事瞒着我?”
“没,没,我哪能有事瞒少……公子。”阿柱头又低了下去,手里的药槌槌得咚咚响。
更不对了,白允沫手拿了笔来写方子,侧着头想了想,阿柱可是从来没这样,于是又问泊玉:“阿柱最近怎的了?”
泊玉药粉分成好几份,听见白允沫的话,抬起眼看了看侧旁的阿柱。
阿柱也抬耳看了看泊玉,脸一下子就有些红,又赶紧的别开。
泊玉摇了摇头,一双眼仍是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不过见得阿柱脸红了会又变得白白的,倒又是想到阿柱一路上本就对泊玉有几分意思,想着或而心里打结不敢与泊玉说罢。
笑着摇了摇头,这阿柱也真是的,平时不挺能说的嘛,竟被一个姑娘亲噎得这般。
这时帐内进来人通报说:“后日就是岁首了,军中没什么讲究,不过老规矩,去旧除新,军资丰厚送了好些新的军被,大家各自扫尘,收拾好后个个帐烧大锅水轮着洗澡洗衣。”
此处虽然残兵多,却也有些手脚全的轻伤兵,听见消息后都雀跃不已。
一时大家都掀被扔衣相庆,白允沫夹在其中,赶紧护着自己的箱子,快手上来守着自家主子看这些原本还死气沉沉的士兵折腾。
“早该换了,我们南边来的,在这风雪天里可脏坏了。”
“可不是,这被都破成甚样了,看看。”
“哈哈,来呀,光屁股,看你们没穿衣的熊样。”
“跨岁喽。”
“除旧喽。
……
虽然眼前乱乱的一团,不过白允沫从中冲出来后,也是忍不住为他们感到高兴。
这些人本就是为着建功立业才来此的,可哪有那么容易用命拼出个功殒卓著。
其中多数都拼得血本无归,慢慢意志淡泊下来便只奢着吃饱睡暖。
阿柱护着泊玉姑娘也从闹哄哄的人群里挤了出来。
看着被自己照顾的伤患此时都这般高兴,也跟着欢喜。
阿柱再心里有事的模样此番也咧嘴笑了,叹了声 :“跨岁迎新,普天相庆。”
转去看泊玉,面上粘着一缕细细的黑色胡须,眉色浅淡,男子装扮也难掩她身上的弱柳纤姿。
如花似玉。
阿柱大概也只想到这个词来形容泊玉,每逢他以这个词来形容泊玉的时候,泊玉总也略是笑说:“正如我的名。”
阿柱问过泊玉姑娘:“你这名儿有甚特别的意思么?”
阿柱告诉泊玉,我的名字是顶粱柱的意思,不过不知道宗祖何处,所以没得甚好取的姓氏。
他原本还偷偷想过,要是泊玉果然像少主说的那般对她有意,他就让自己与泊玉一个姓好了。
不过后来偷偷念了几回,泊柱好像怪怪的。
泊玉说她的名字没甚意思。
不过泊玉当时也说了,觉得阿柱叫着就挺好听的,没有姓也没关系。
白允沫见一群甲士都忙着热闹去了,便也收了箱子说先回。
阿柱和泊玉等便又重新回到给他们安排的营地处了。
四下没有外人的时候,阿柱仍是又来与泊玉说话:“于阿城跨岁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风俗吗?”
“与别处差不多。”泊玉这般说着,笑了笑。
她向来都是比较和善的女子,温恭虔敬,因声音难以装出男子的样,便很少在军中说话。
在这里都是只有阿柱同泊玉说话,只这两日渐渐少了些。
泊玉看着阿柱,她忽然问:“你今年二十七了?”
“啊,是啊。”阿柱早便告诉过泊玉他的八字,还特地暗戳戳地问了泊玉的字。
初来军营时整日也闲得,凭着自己四处听来的卦法,阿住研究了好些天八字这东西。
然后某日一拍大腿指着地方画得乱七八糟的线说:“你我八字可真是,真是。”
泊玉姑娘当下便明白阿柱所指,只问他:“如何?”
被她这么一问,阿柱那股拍大腿的劲慢慢就小了下去:“就这么看着像是良缘。”
泊玉姑娘只笑笑,不以为意,后来又是把那画在的地方的乱七八糟都尽数擦了去。
阿柱为此还丧气好些天,不过后来想想能每日陪着泊玉姑娘在这说话也是好的。
阿柱自以为见多识广,几乎把生平往事,发达的如遇了白氏夫人,做了白氏管事,糗的又似到了十几岁时还尿过裤子。
总之都说了,说到后边他忽便想到,泊玉姑娘,你怎的甚都没告诉过我呀。
从不曾听泊玉讲什么和她身份有关的事儿,最多也只讲讲以后的打算。
差不多也都是顺关阿柱的话说,她说以后就寻个像你这样有院儿的人家,闲住下来,再找个裁缝铺类的,接布制衣。
说来说去,阿柱仍是不知道泊玉的过往究竟是如何的。
只慢慢想到泊玉后来会是怎样的,听得泊玉忽又问他生辰有些怔:“怎么了?”
“过了新正就二十八。”
“确是。”
“还未与女子同过房?”
即使是快手这般冷漠,听得这话也是挑了挑眉,然后来看阿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