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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舵主大喝一声:“他娘的,给我闭嘴!”他这一开口,手下立马一拳将小宝打晕。
    秦孤桐见状,心中畅快。对张舵主好感又添几分。
    张舵主转过头端详秦孤桐,见她面善。但从前定是没见过的,他摸摸下巴又问:“两位姑娘报个姓名,也好叫姓张的知道怎么称呼。免得冒犯了。”
    秦孤桐拱手道;“不敢,在下姓名童。”她心中微微一动,又说道:“家姐不善交际,好望张舵主海涵。”
    张舵主一挥手,秦孤桐听见轻微的声音。张舵主对她的回答,不甚在意:“没事没事。两位跟我来吧。我们天汉寨虽是一起糙老爷们,可也不能委屈两个娇滴滴的姑娘。”
    秦孤桐闻言不知该喜还是忧,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她牵着萧清浅,跟张舵主走进谷中。
    山谷四面环山,与方家那幽谷相似。只不过地上挖有许多深坑,或大或小,仿佛地漏一般。而挖出来的土就堆在一旁,让这山谷看上起来异常怪异。
    小宝说他们到此挖宝,看来此言不虚。只不知,挖到没有。不对,小宝和敏哥言语之中,显然还未挖到宝藏。
    如此甚好。
    秦孤桐定定心神四处打量,见一处凹进去的山岩下支着许多帐篷,想来就是这群天汉寨人驻扎的营地。
    “把这怂货绑起来,要不他乱跑,满牙子也不会去见阎王。”张舵主挥挥手,然后大步往帐篷走,“给这两漂亮女娃找一干净帐篷,恩,就放酒的那帐篷吧。反正里面的酒大当家大婚那天就都喝完了。”
    秦孤桐听张舵主安排,人看着粗鲁,心倒是很细致。她上前一步,抱拳一礼:“谢过张舵主,我们歇一宿,明天就离去,不必麻烦。”
    张舵主摆摆手,说:“不麻烦,又不用我弄。你们等会,狗毛干活麻溜,一会就好。”说着张嘴打了个哈欠,见秦孤桐盯着自己,张舵主似不好意思,解释道:“前头大当家大婚,兄弟们喝了一宿。他娘的,这贼山魈就出来搞事,几天没睡好,老子早晚弄死它!”
    秦孤桐默默点头,笑而不语。她这次听的切实,张舵主手臂上有甚么物件,手臂挥动间,叮叮当当的轻微金属碰撞声。
    张舵主又打了个哈欠,对着秦孤桐说道:“你们等会,老子先去睡。大家也都休息吧,留石头、老鼠守夜。”说着大步走到中间的帐篷,掀起帘子迈进去。
    “两位,帐篷好了。”狗毛生的瘦瘦小小,头发发黄,怪不得叫狗毛。后面还跟着一个不吱声的年轻人,看了秦孤桐一眼,连忙低下头。
    秦孤桐谢过两人,领着萧清浅进了帐篷。帐篷里就一张木板床,铺着薄棉花垫,上面盖着发白毯子,还有一条蓝面被子。虽说简陋,但比破庙好上许多。
    秦孤桐帮萧清浅解开斗篷,拉她坐下,在她掌心写道:太和山江边水寇,可记得?
    萧清浅微微摇头,她印象中从未来过此地。
    秦孤桐见状,不由沉思:难道是我猜错,此地水寇并非清浅所为?是了,没错。外头挖那些坑,必定是这江盗窝在地下。一夜之间将这江盗窝埋没,也许是山崩。
    想通此处关节,秦孤桐忙将此事告知萧清浅。萧清浅微微颌首,在她掌心写道:天谴。
    的确,若如猜测的这般,那真算是天谴了。
    秦孤桐弯腰替她脱了鞋袜,又拿放衣服的包裹给她垫做枕头,将斗篷盖在她身上。自己抱着横刀,合衣躺在她身侧,拉上棉被。
    秦孤桐是不敢睡的。
    天汉寨现在虽是白道,终究绿林出生。这地方不是虎穴也算狼窝,稍有不慎就可要命。她想起向小蝶那碗酒,心里七上八下。细细寻思今日种种,越想越后悔。
    万万不该一时冲动离开云帆号,让清浅跟着自己受苦。不知白鸢如今怎样,可有地方住,可有东西吃,不死狱有没有找到她。
    外面山风呼呼,闭目养神的秦孤桐渐渐陷入梦乡。突然,她感觉萧清浅动了一下,紧接着后背传来酥麻的痒意,原来是清浅将头靠在她背上。
    秦孤桐蓦然惊醒,就这时,外面传来极其细微的脚步声。若有若无,慢慢靠近。
    第31章 宝藏
    呼啸的山风,刮过树梢,卷起落叶,连歇息的倦鸟都被它惊飞。就在这嘈杂而自然的声音中,有一个几不可闻的轻微动响,慢慢接近秦孤桐和萧清浅所在的帐篷。
    秦孤桐紧握刀柄,随时准备一跃而起,击毙来人。
    门帘晃动,透进的风,带着夜霜的清寒。鸦羽漆黑中,月华碎银般洒入。隐约有个细长物件穿过门缝,慢慢伸进来。它悬浮在空中,笔直的慢慢接近秦孤桐。
    秦孤桐定睛看清,是根细竹管。
    细竹竿探入帐篷中间就停下,悬空微微摇晃。秦孤桐紧盯它,见它慢慢吐出一缕白烟,连忙运功闭气。
    她心忧萧清浅,正思索办法,突然脊骨微痒。萧清浅指尖滑动,在她背上写道:无碍。
    背后还留着划过的触感,温柔迤逦如春风拂过水面。春风已过,水起涟漪,秦孤桐压唇一笑。
    那白烟越吐越多,顷刻间帐篷里烟雾缭绕。细竹竿慢慢退回去,轻微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慢慢远去。
    见门外之人离开,秦孤桐轻轻起身,用小匕首将帐篷底边划开一道。凉风席卷而入,顿时空气一清。若非萧清浅在身则,她必定直接出去瞧瞧,总比这里煎熬要好。坐以待毙,不如一击。只她顾忌萧清浅,如何都不敢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