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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那敏哥。他在谷外地上躺了一宿,刚刚醒来,捂着脖子,晃晃悠悠的回来。见着诸人先是一愣,接着噗通跪下。
“舵主,我我…我…”
“行了,别在我眼前晃,”张舵主最见不得他怂样,一脸厌烦的把他轰走,末了还嫌弃道,“没长张小白脸,还得小白脸的病。”
狗毛却是快步跟上,他还得问问敏哥昨天夜里的事。
秦孤桐见两人都走了,一时无奈,牵着萧清浅又回帐篷。哄着萧清浅睡下,自己坐在床边发呆。心里乱糟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当初要下船,一是寻白鸢,二来是想既然白鸢被人盯上,说明萧清浅在船上之事,也难免他人知道。靠着汉江边下来,虽吃些苦。但深山旷野,又是突然行事,必定能甩开些人。
那料到如今进退两难。
这张舵主虽昨夜行事鬼祟,到不像坏人。但久留必定不妥,何况那吴老大说不准认得自己。
她想到此处心中一跳,起身要站起来。却觉身后一扯,扭头一看,原来萧清浅睡梦中依旧牵着她衣角。
秦孤桐见状失笑,转念想起如今身处龙潭虎穴,霎时笑容僵在脸上。她怔楞地盯着萧清浅,见她如寒梅卧冰雪,玉肌瘦弱。又想起她往昔经历,一时失神。
外面喧哗,秦孤桐连忙大步走出去。到帐篷外一看,见日升山顶,云雾消散,天光大亮。
她闻声往远处望去,顿时心中惊涛骇浪,一刹时变了脸色。
张舵主对面站着个铁甲将军。身高九尺有余,宛如山岳。身穿玄铁重甲,头戴胄盔,胄盔上插白羽,下连缀护颈。两肩覆盖披膊,裙甲一直垂到膝盖。要系着皮带,挂着一把重剑,脚踏云头铁甲靴。
倒不是这一身装扮奇怪,君瀚府重甲士也都这般穿着。而是他这一身,好似刚从土里挖出来的。玄铁甲片上锈迹斑斑,装饰的金银片剥落许多。
最可怕是那张脸,面如灰白,可与死人媲美。黑瞳放出两道冷光,透着阴森森的死气。
似人非人,似鬼非鬼,活像一具兵俑!
第34章 恶战
秦孤桐的手,慢慢扶上刀柄。
眼前这玄铁将军兵俑太过诡异,断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她心思飞转,放缓呼吸,静观其变。
张舵主虽是个爆脾气,但风里来雨里去,跟着霍大当家在江湖上打拼二十年。眼界见识自不用说,习武之人六识敏锐,铁甲将军身上散发危险气息,尚未走近便能警觉到。
张舵主虎眼一敛,想起昨夜种种诡异。扶着腰间金背大刀,沉声问道:“远道是客,朋友走的是旱道还是水道,吃得白饭还是黑饭。报上个名号,也好让兄弟知道怎么称呼。”
就在秦孤桐以为,这铁甲将军不会说话之时。他开口了,那声音好似从井底洞里传出来的,嗡嗡听不清:“宝藏留下,人自刎。”
张舵主顿时大怒,破口骂道:“你他娘的甚么东西,敢在老子面前抖威风。我呸!”
说着抽出金背大刀,随手一挥,空气中响起清脆明锐的响声——“铿!”
这一声尾音颤颤,过了几息。铁甲将军胄盔顶端白羽从中折断,缓缓飘下,落在地上。
张舵主看着白羽落下,不由一愣。他突然出手只为扬威,却不曾想这般容易,一时倒有些迟疑。
铁甲将军抬手,抽剑。
他动作很慢,仿佛真如兵俑一般生涩。
那是一把八面重剑,四尺六寸长,六寸宽,一百三十八斤重,尤胜□□。不必剑锋,剑面拍下,足以将人压成肉泥。
张舵主不敢大意,脚尖微动,提气沉腰,蓄势待发。
铁甲将军巨剑横扫,狂风骤起!
狗毛在张舵主身后,明明已经万分小心,还是被这风刮了个踉跄,连退两步,撞在帐篷上。
张舵主气出丹田,提刀而上,金背大刀迎面一斩!
秦孤桐见张舵主出手,便知他刀法套路,与自家有五分相似,皆是大开大合,以攻代守。而张舵主这一斩,力求一击毙敌。既是雷霆一击,又备有二处后招。
铁甲将军巨剑相抗,横在面前。
高手过招,鲜少如此。
一来太过笨拙,二来太过被动,三来两方都是重兵,受对方一记重击,必定双臂发麻,弄不好还可能骨折。
张舵主见对方如此,顿时眉梢一皱。他这刀锋砍在剑背上,难免伤刃,实在太亏。他手腕一带,金背大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只往那铁甲将军脖间斩。
铁甲将军几乎全身戴甲,只有脸、小臂,膝盖。虽然有护颈,但人的咽喉十分脆弱,即便有护甲,这一刀而下,纵是不死,也要痛苦万分。
刀光闪过,就听——“铛!!!”
金属相撞,火星四溅。
铁甲将军巍然耸立,未动丝毫。百炼玄甲上,一道浅浅的划痕。张舵主前后脚一动,弓字步蹲低站稳,手臂酸麻发颤。
秦孤桐心知不妙。
张舵主大喝一声:“拉金丝网,一起上!”
狗毛、廖浩、王小明三人虽心中发抖,两股打颤。但听张舵主怒吼,纷纷行动。狗毛在怀中一抓一抖,一道金丝大网在空中散开。
廖浩、王小明纵身一跃,各抓住一角。这网四四方方,本至少四人一起。如今三人也勉强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