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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计俯身受教。
迦南殿主指了指书架:“机关城小儿手里得来方子,你寻个理由给景家送过去。”
景计迟疑:“霹雳弹的方子?景家拿到会不会实力大增,日后与我们对抗岂不是……”
迦南殿主微微一笑:“孩子,你考虑的很周全。但记住一点,太和之局我们与景家目标一致。景家把这个局做得越好,我们越能从中得利。”
“这我知道,可是……”景计顿了顿,“不死狱一役,我们失了几位。而武道大会只有二月时间,不说景家,对于我们也…也有些仓促。”
他说的模糊婉转,迦南殿主提起银壶,低沉宽厚的声音谆谆善诱的宽厚:“孩子,你以为是我的失误吗?”
景计忙道:“不敢,万事万物皆在天神的预料与殿主的计划中,只是虔诚的仆人看不清前程的路,心中惶恐以至于说出蠢笨的话。”
迦南殿主轻抚他的头顶,温言安慰道:“不怪你,待到有一日,你站在我的位置俯视芸芸众生,就会发现他们一言一行无不在你眼底,无不愚蠢可笑。”
景计低声请教:“求殿主点悟。”
迦南殿主将银杯缓缓推向他:“阿穆耶的死,很让我心痛。你是聪明的孩子,明白去天上享受八恩九赐之前,人间荣华富贵荣耀威名也该享尽。他是神的忠仆,我让他做了太久的事情,神看不下去了。”
“不会,阿穆耶心甘情愿为殿下驱驰,因您就是神,是人间的主。”
迦南殿主垂眼笑道:“孩子,你猜大长老为何而死。”
迦南殿主等不到回应,笑道:“罢了,不为难你。神是一视同仁的,我也好,大长老也好,阿穆耶或者是你,只要尊奉神,都是迷途的羔羊,都是虔诚的教徒,都是神怜爱的孩子。大长老执迷于以实族人的纯血尊身。这不是神的本意,我当然不能容忍。”
景计感动不已:“殿主英明,吾神仁慈。”
迦南殿主肃然不语。
用萧清浅引来大长老,无非三种结局。
萧清浅杀死大长老,大长老杀死萧清浅,两败俱伤。对于想要独揽大权的迦南殿主而言,大长老非死不可。只要他一死,以实族宗族力量将为自己所掌握。而太执迷于纯血尊身,必然会激化和中原教徒的关系,这在势力还不够强大的初期,是最愚蠢的行为。
即便大长老不死,他也一定会让那个固执的老头埋进在异国的土地。
在大长老离开迦南地三个月之后,他在故国的亲信就会向国王递上第二封信:大长老死于叛徒之后,请求支援。
哪怕国王和贵族们怀疑,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流着蜜和牛奶的迦南地,已经逐渐落入魔鬼之手。况且教中留守的亲信,得到消息也会前来驰援。
在以实族百万人迁移来之前,他就将在这片土地上建立新的王国。
“去吧,孩子。事成之后你将成为新的迦南殿主。而我,会亲自为纹上七耀火烛。”迦南殿主拂过自己白袍的袖口,眼中是稳操胜券的从容,“神会让景家的计划顺利执行。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在最后救下一些幸运的蝼蚁。”
景家谋划着大业,迦南勾勒着阴谋,江湖水深,天下事多。世间纷争不断,然而仗剑远游的少年侠客们总是意气风发。
“清浅,清浅。”秦孤桐转身指着腰后,“帮我挂上。”
萧清浅接过横刀,低头将鼉龙皮挂带勾上蹀躞腰带。她的手蹭过秦孤桐的后腰,惹到小秦女侠香靥凝羞染了红晕,细白的牙齿咬着唇也难掩笑容。
“从前谁给阿桐系刀?”
秦孤桐张口欲答,忽地呼吸一重。萧清浅的手扶在她腰侧,隔着薄衫若有若无的轻蹭。丝丝密密的酥麻,沿着指甲盖大的一块肌肤蔓延扩散。
秦孤桐嗅见暗香来袭,温软的气息贴近自己的后背,萧清浅徐缓低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风撩拨春水:“阿桐。”
秦孤桐一阵恍惚,不由自主的往后靠去,如愿以偿落入萧清浅的怀抱。萧清浅收紧手臂,张口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秦孤桐尾骨一颤,慌忙扭头看向清浅。这一看,便落入一片琥珀色的星海。
柳腰如醉暖相挨,生生无限意,尽在不言中。
“唔……清、清浅。”秦孤桐求饶般偏过头,低低轻喘。少女唇边的水泽,胜过润水堂最美的口脂。
萧清浅松开手,替她理了理腰带:“好了。”
“啊?”秦孤桐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无端有些气恼,仗着无人重重哼了一声。
秦女侠扶刀出门,接过萧清浅手中行李。两人到了院外,李昭雪牵着小钱已经等在那里,就差白鸢一人。
等了片刻,秦孤桐有些不耐要去寻,白鸢叼着红糖馅饼飞奔而来,背上包裹塞得满满当当,远看像只成精的大乌龟。
秦孤桐戳了戳她的背包:“你这两天没露面,是去把洛阳城买空了?”
白鸢拍开她的手:“没见识,就二百两银子哪够花销。真可惜那块沁心芙蓉石,顶顶好的成色。”
秦孤桐勾着嘴角呵呵一笑:“哦,原来二百两不够花,那你哪捡的这些破烂?”
小钱跟着笑:“逃荒。”
“去去去,一个比一个讨嫌。”白鸢挥挥手,忽地咦了一声,“怎么少了一个?那个一脸要死不活满肚子蔫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