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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离开(十三)

      陈胖子他们那七个人就像是在梦游一样,迷迷糊糊的眯着眼睛,很像在站着打盹儿。
    谭辛把背包拿起来背在身上,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拿着那条棍子,不过现在拉开了当拐杖用了。
    另外七个人的背包之前都背在身上了,只把他们掉在地上的手电筒捡了两只做备用的。
    这一夜几番生死,好几回都以为要完了,结果又都奇迹般的峰回路转,死里逃生,都不知道算是倒霉还是幸运。他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再来一回心跳加速的生死游戏他都不用别人,自己都去地府报道!
    他此时什么也不去想了,不想这鬼为什么会突然折返回来带他们出去,也去不想杨道士给他分析的那些事情了。
    眼下能逃生才是最重要的,在生存面前一切都是浮云,人在绝境下就算是有一丝生机也要紧紧抓住。
    其他人都准备走了,可是执拗的杨道士还在拿着桃木剑戒备地对着白衣鬼。因为自己的分析他不相信这个白衣鬼,不然他怎么能走了又突然回来呢?那可是阴差啊!
    不过他不敢动手而已,这鬼的本事不小,他一点赢的可能都没有。他希望和谭辛能听从自己的,见谭辛已经拿好了东西准备跟他走了,心里不由的又急又慌。
    “你真要跟他走?”他着急着喊。
    谭辛见他还是顽固不化,皱着眉头说:“不然怎么样?难道你有其他办法?”
    杨道士看了面无表情的白衣鬼一眼:“我们可以等天亮,天亮以后就可以出去了,估摸着不会很久了。”
    谭辛没有说话,却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之前两个人也都说了离开种种的困难,可是杨道士如今却又说什么天亮。他觉得杨道士这个人的疑心病太重了,对人对鬼都很难产生信任感,可能是自己经常违背承诺,骗人,所以以己度人,认为别人和自己一样吧!他心里想。
    他愿意信任这个白衣服的鬼,也愿意冒险。都几乎没有活路了,还管什么去哪里。就算是去地府他也不怕了,早死早超生吧,他已经受够折磨了。
    白衣服的鬼却对杨道士说:“你当真以为太阳出来后,你们就可以离开这片森林吗?”
    杨道士略一迟疑,后退了半步,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白衣鬼说:“此处森林广阔,人迹罕至,活人很难走出。况且,这里面有什么还用我多说吗?即便是天亮太阳升起,你们也无法离开。”
    杨道士眯着眼睛,在脑子里想他的话。其实他是打心底里不相信这个白衣鬼,认为这就是和苏格儿一伙儿的,是被他们派来要自己命的,就好像是勾魂的阴差。
    谭辛却是对白衣鬼的话很赞同,认为靠他们自己的本事根本不可能走出森林。
    他在这里见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鬼不怕法器,说不定也不怕太阳呢?何况还有两个威胁过自己的妖精,即便是天亮以后鬼不敢现身,可妖精却没有关系。
    更重要的是自己还受伤了,这副狼狈的身体再等下去恐怕连走出去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立刻出去,才不理会杨道士什么天亮的话。到那时自己的脚恢复了知觉,杨道士说不定会嫌自己累赘,半路上就把自己扔了。
    他不想跟杨道士浪费口舌了,也不想再耽误工夫,把背包往身上提了一下,对白衣鬼说:“我们走吧!”
    白衣鬼心知天已不早,更不多说,点了点头转身向前走去。他的脚步一迈开,陈胖子他们几个人也就自动地排成了一对,跟在他后面走了起来。身体不灵活,看起来行动是有些诡异瘆人。
    谭辛走在最后面,只朝着杨道士看了一眼,也不叫他。生死有命,他不走自己也没有没有办法。何况杨道士之前也说过的:别同情心泛滥,顾好自己就行了。
    杨道士见谭辛根本不听自己的,一意孤行带着所有人都跟着白衣鬼走了,他心里急也没办法了。忽然又感觉身后吹过来一阵冰冷的阴风和几声阴诡的笑,后脊梁顿时感到一阵凉意,打了个激灵,感觉拿着桃木剑跟了上去。
    谭辛见他跟上来了也不多说什么,早知道就会跟着走的。
    当他们都离开后,宜言拿着琴出现在了树下。他顺着树干往上看,朝着上面轻吹了一口气,上头的浓雾慢慢地朝两旁分开了,露出树干的整个面貌来。
    只见这棵大树只剩下三米左右的树身矗立着,上面光秃秃的,有几个很短的树杈,断处黑乎乎的,是被火烧过的痕迹,显示这树不是死于火灾就是在死后受过火烧。
    “合欢树!”他讥讽地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向后面走去。
    没走几步又站下了,只见面前的草丛里躺着一具白骨,白骨的右手里拿着一块段成两半的白色蝴蝶玉佩。
    这副白骨正是那个白衣鬼的,身体在世上存在了几百年而不坏,是靠着红衣女人的法术才存在,当法术消失,灵魂出窍以后这具身体就很快地腐烂,成了这一具白骨。
    他把玉佩从白骨的手中拿出来,打量一下觉得就是块普通的玉,然后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棕色的玻璃瓶,拧开盖子将里面的药水倒在了白骨上。被药水淋到的地方顷刻间像是被腐蚀一样消失,没一会儿就一点儿存在的痕迹也没有了。
    宜言从地上站起来,拨弄着琴弦眼皮也不抬地说:“还不出来。”
    琴弦发出两声响声,就跟噪音一样。他医术高超,但是艺术却是一窍不通,而且是这么高雅的乐器,根本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学会的。
    不大一会儿,一个黄色的身影飘飘乎乎地从雾中走了出来,站在了宜言的面前。
    这个人,原来这就是那阿童!
    阿童红润的脸蛋儿消失了,脸白生生的,一副鬼样,也笑不出来了。她看着宜言手上的琴面露惧色,疑惑这琴怎么会到了他的手上?
    事实上她看见了白衣鬼带着杨道士和谭辛离去,只是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
    她又向白骨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见那里只有杂草。她知道那里原本有什么东西,也看见了宜言刚才蹲在了地上,因此对宜言非常的恐惧。
    她看着身体泛白光的宜言,小声问:“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谁也是你该问的?”宜言冷冰冰地说,语气十分不善,还是没看她一眼。又问:“你都成孤魂野鬼了,为什么还不去投胎?留在人间想干什么?”
    阿童缩着肩膀,怯怯地看着他,低声说:“我……并没有转生的愿望,不愿意……”
    “你必须去!”宜言强硬地打断了阿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