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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歌自是还记得儿时缠着佟姝,让她喂自己糖吃的模样,只是佟姝这般一提,她便有些恼怒,哼了一声,那边佟姝又喂了过来,她侧过头去:“不要。”
佟姝手依旧伸着,讨好地笑着:“吃嘛吃嘛,我喜欢喂你。”
溪歌看着她,并不张嘴,佟姝又笑着道:“好啦,都是我不好,小时候偏偏要追着你要喂你,你只是不好意思拒绝我罢了。”
溪歌听了,颇为满意,一侧头将佟姝勺子里的馄饨吃进嘴里。
佟姝又舀了一个给自己吃,溪歌这才注意到,她俩方才用的是同一个勺子,脸上瞬间红了起来。
佟姝似是不曾察觉,见溪歌脸红了,还颇有些莫名:“你怎么了?吃馄饨吃醉了?”溪歌侧目瞪了她一眼,心中的旖旎也淡去了:“许是屋子里太闷了。”
佟姝起身打开窗子,往街上一看,惊呼一声:“我被你用银子砸的那日,你便是在这间屋里。”
溪歌听了,往四周一瞧:“那你与这屋子颇有缘分。”
佟姝听了,伸出手来,学着神算子的样子捏着手指,皱着眉头道一声:“不对不对。”溪歌看着颇为新奇,难不成这佟姝还果真会算命:“怎么了?”
“我掐指一算,我与这屋子的缘分浅薄,却是与屋子里的一人缘分深厚,你方才说得不对。”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溪歌哼了一声,将她拉了回来:“快坐下来吃吧,再不吃,你与馄饨的缘分也尽了。”
第 9 章
没过多久便过年了,除夕夜宫里是有晚宴的,不过这也是家宴,散得颇早,几个皇兄年纪比溪歌大不少,都是在外头开府了的,往年也便是溪歌独自在宫里守岁。今年,溪歌便想着先出来寻佟姝玩一会儿。
佟家除夕一顿自是要聚在一起的,只是溪歌约定的时辰并不是晚膳时分,两人便约好一起上街玩玩。
宫里因着宴会,宫门下锁的时辰晚了些,溪歌便求着七皇兄偷偷将她一同带出宫去,七皇兄又安排了人在宫门接应,晚些好接溪歌回宫。七皇子自己便是个贪玩的,少时也常常溜出宫去,这事对他而言,再轻巧不过。
溪歌到别院时,佟姝已在那儿等了一会儿,见她来了,便起身迎上前,两人手拉着手往街上去。今夜除夕,街上十分热闹。
两人走着,溪歌便远远瞧见了一个熟人——宁康郡主迎面走来。宁康是大皇子的女儿,见着溪歌也得叫一声皇姑,溪歌一时心慌,生怕被人认出来惹一身的麻烦,拉着佟姝往边上钻,恰好瞧见一个摊上卖着面具,她随手取下一个面具戴在脸上。
溪歌戴着面具侧过头去,恰好看见宁康与自己擦肩而过,宁康往这边瞧了一眼,却没发现什么异常,溪歌暗自松了口气。
佟姝并未察觉此事,也挑了一个与溪歌脸上差不太多的面具,将铜板递给老板,也将面具戴在脸上。
溪歌看着她的面具,十分嫌弃:“你的面具好丑。”
佟姝十分无奈:“不是与你正好相配吗?”说完,牵着溪歌的手走到一边,“今日我们亲自去摊上尝尝那馄饨。”
溪歌跟着她走,嘴里却还在反驳着她方才的话:“我虽貌若神女,却不嫌弃你。勉强相配罢了。”
佟姝听了,笑了一声。溪歌又靠得极近:“你笑什么?”
“你不嫌弃我,愿与我相配,我不该高兴吗?”佟姝扭头看着溪歌,溪歌伸手将佟姝的脸推开了些:“你这面具实在太丑了,不要离我这么近。”
佟姝听了,就要松开溪歌的手,溪歌赶紧握住:“欸——我只是叫你的面具离我远点,又没叫你离我远点。”
佟姝站定,面对着她:“面具戴在头上,要如何才能让她离你远些,我又离你近些呢?”溪歌将脸上的面具挪到头顶,露出一张笑靥灿烂的脸蛋,又伸手将佟姝的面具挪到侧脸上,还不等佟姝说话,又快速踮脚在佟姝不曾戴着面具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而后,她又快速地将自己的面具扯了下来戴好,一手拉着佟姝的手继续往前走去。跟在不远处的宫女抚琴和康山同时伸手遮住了眼,权当什么也没看见。他们身后的几个侍卫,也果真啥都没瞧见了。
佟姝带着溪歌进了一家酒楼:“这家酒楼刚开张,虽说晚膳已是用过了,尝一点新菜式是可以的。”
溪歌抬头一看招牌,便道:“这是你开的?”佟姝笑着应下:“你怎的猜出来了?”溪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继续跟着佟姝往二楼雅间走:“你这名气起得实在明目张胆——仰溪楼,前开一个养歌,后开一个养溪,也没人问问你到底金屋里养了什么人,要开这么多铺子和酒楼去养?”
“他们怎会想到这层,他们只以为这两个名字别有意蕴罢了。”佟姝从不觉自己这两个招牌有何不妥,在雅间坐下,便让康山下去安排。其实她早已安排妥当,掌柜的也知晓该如何。
她们二人在雅间里,向来都是不留人伺候的,康山带着小二端了几盘新鲜菜式来,又去看佟姝颜色,见佟姝微微点了下头,便又出门去了。
佟姝剥了一只虾,蘸了酱汁喂到溪歌嘴边。虽说溪歌才在宫里参加过宴席,可她一门心思出宫,还真没吃下多少东西,佟姝喂了吃的,她便就着佟姝的手吃下。
吃下几只虾和一些菜,佟姝起身将窗子打了开来,又坐回原位,外头的风吹进来,带着些凉意,好在屋里子头弄得暖和,桌边又摆着小暖炉,溪歌也不觉得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