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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静姝是个乖孩子,被这两个人这么可劲儿折腾都没有大哭大闹。
    沈茵走了过去,便笑道:“原来在这天底下,还有你怎么学都学不会的事情。”
    说完,小姑娘自顾自笑了一声,便上前挤开了自己亲娘,拉着程瑶的手,教她如何抱好这个软绵绵热乎乎的孩子了。
    沈母倒也不觉气恼,相反,她看着沈茵与程瑶这亲近的模样,满心都是欢喜。
    两个口口声声说都不喜欢带小孩的人,如今在沈家面对起粉嫩可爱的沈静姝,倒是你来我往的抱了好半天。
    待到最后要离开时,沈茵竟是都还有些舍不得了。
    看着闺女儿舍不得沈静姝的模样,沈母一边往沈茵手里塞红鸡蛋,一边也不禁悄悄对女儿道:“这么喜欢,那什么时候为娘才能听到你的好消息啊?”
    听到这么突然的一句话,沈茵手一抖,差点把手中的红鸡蛋给飞出去。
    “胡说什么呢?”小姑娘有些气急败坏道。
    见她生气,沈母语重心长道:“怎么了?娘跟你说的难道还不是真的?茵啊,你也老大不小了,马上就十八了,秋颜才比你大几个月,如今都当娘奶孩子了。”
    听到沈母还念起来了,沈茵白眼一翻,道:“您哪,带好静姝就得了,别人家的事情少管,反正也没人在乎这个。”
    “啊?什么意思啊?”
    听到这么一句奇怪的话,沈母正云里雾里间,沈茵已别别扭扭地走去拖了仍在与沈静姝拉手手的程瑶离开,再不理她了。
    第34章
    离家一趟,倒是确实可以暂时遗忘掉悲伤, 但归家后, 却还是要面对现实。
    程瑶日日抽空为程母祈福, 将经文也念足了七七四十九日,可惜事实却仍然在残忍地再度为她证明,不管她再如何虔诚,都不会有神佛来保佑她的母亲。
    程母睡着的时间开始变得越来越长了,一天十二个时辰,她鲜少会有清醒的时候,而且整个人也开始越来越糊涂。
    一开始还只是反复无常,什么都挑刺,一会儿说要喝水, 水来了却不要,非要吃点蜜饯,眼巴巴又去拿了蜜饯来吧, 又不吃了, 还可劲儿抱怨, 她们连水都不给她喝……折腾得大家都心力交瘁。
    再往后, 她又开始天天做些奇奇怪怪的噩梦, 睡着时说梦话, 醒来时说胡话。
    今天看到程瑶就打,说程瑶好没良心,居然一刀杀死了她大哥;明天又把沈茵认成了程瑶,让她跟程瑶演兄妹情深;后天又开始不住地喊疼, 还骂她们俩个真是丧尽天良,居然绑了她还割了她的肉拿去卖钱……
    对于程母的这些胡话,沈茵倒是还能哽咽着跟她开开玩笑、耐心地哄一哄她,做女儿的程瑶却是终日徘徊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却很少能有鼓足勇气进去看看的时候。
    也只有这样的时候,程瑶才会又开始觉得佛经也许真的是些好东西,至少当这些令人费解的文字在心中默念出来时,确实能勉强让人觉得心静一些。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煎熬着,而最初还颇为富态的程母,整个人也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彻底瘦成了皮包骨头。
    沈茵每每望着这样病体枯槁的程母,都实在不敢去想象,当老太太站起来时,该会是个什么形销骨立的模样。
    她甚至都要觉得自己也许是个灾星了,所以才会嫁过来还不足一年就让程母生了病,百般照顾也照顾不好。
    她强忍着心酸去熬了药,将药放得温了后,便想要端去给程母。
    结果,在她走到房门口时,却忽然听到内中程母在跟曹大嫂说话。
    虽然听不大清楚,倒是难得的平和。
    于是,沈茵也敲了敲门。
    “是茵娘吗?”程母在内中虚弱地喊。
    然后曹大嫂也来帮她开了门,曹大嫂见了她,转头便冲程母笑:“是茵娘,她来给你送药来了。”
    沈茵走了进来,便对程母道:“娘,该喝药了,今天你感觉怎么样?”
    程母道:“能怎么样,不舒坦喽。”
    说完,程母便被曹大嫂帮着坐了起来,并在身后垫了一个枕头,让病歪歪的她能靠得舒服些。沈茵坐到了她的身边,吹了吹碗上飘着的热气,便准备要亲自喂程母喝药。
    程母低头看了一眼,嗅了嗅这股苦味,不乐意道:“茵娘,我今天能不喝药吗?天天喝这个,我觉得我身上发出来的汗都是苦的了。”
    沈茵摇摇头,本能地就开口哄道:“不成不成,娘,不喝了药,你怎么能痊愈呢?你要是当真怕苦,我这儿还有蜜饯呢,甜得很。”
    看着沈茵放柔了声音的样子,程母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笑了一声,道:“傻丫头,你这是拿我当三岁小孩子在哄呢。”
    见程母笑了,沈茵也不禁自嘲地嘴角一咧。在这么长一段时间里,她可不就是在把总是不清醒的程母当小孩子哄么。
    她没把程母说不想要喝药的话当回事,拿调羹舀了药,就想要喂给程母喝,结果,程母还当真是铁了心般地不想喝。
    老太太将头一偏,便道:“反正这些药也是治不好我的,多喝一天或少喝一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没料到程母竟会说出这样的谶语,沈茵拿着调羹的手顿时一抖,调羹便径直又掉进了药碗里,溅起的药,落在沈茵的衣裙上,像是一个个泥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