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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这么大的声音了,它让我头痛欲裂。
    当猪婆婆看向我时,我才是知道她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她失去了鼻子,取而代之的是被软骨隔开的两个空洞,它们似乎还遭到了灼烧,周围满是皱巴巴的痕迹,里面流出半透明的浓浆,也不知道是鼻涕还是流脓。那样子活像是人脸上长了一个猪鼻子,虽然非常残忍,但不得不说这名字取的非常绝妙。
    她的左手像是一张烙糊了的饼,已经看不清手指与手掌在何处。
    “这是怎么回事?”
    实在是忍不住,我开口问道。
    “睡得太死,被猪啃掉了而已。”丰绒花说道。“猪婆婆,快对李姐姐介绍一下自己。”
    一听到丰绒花的命令,她就像是被泼了水一样激灵。
    “我是…我是猪婆婆!慈祥的猪婆婆!”她像是保命一样大喊起来,一字一顿说道,生怕说错一句话。
    “她为什么四肢着地?”我又问道。
    “因为她是猪婆婆,猪只会趴着。”丰绒花道。“你看她现在多温顺。”
    “温顺?”她喊得我脑仁都快炸了,这叫温顺?
    “别看她这样,一开始可是得好几个士兵才摁得住,所以我撬了她的所有槽牙,这样她就没法咀嚼了,只能吃稀拉拉的泔水。再加上一些耐心的教导,她才会知道自己是谁。别看她以前厉害,现在就连军营里的十岁孤儿都能把她摁在地上。”
    她的话依然没头没脑的,但是我听得出来,这个猪婆婆不是一开始就是猪婆婆,她是被变成这样子的人。
    但是这个猪婆婆怎么看都觉得非常眼熟。忍着臭味向前去看她的脸时,她会吓得卷缩起来,仔细观察了一番,突然发现这人确实是熟人。
    “你是…温将军?!是温将军吗?!”一想到我就惊讶的说出了口。
    “不不不不不不不!!我不是!我是猪婆婆!”
    那声音虽然还是含糊不清,但也越发耳熟起来。
    “温将军?!温良玉!?”
    话没说完,丰绒花突然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我感觉得到嘴唇破了,流出了血。这真不像是这种娇小的姑娘做的出的事情。
    她看向我,脸色一下子阴沉了起来。
    “你再说那个名字,我就拔了你的指甲。”她说道。
    “她真的是温良玉?”
    “你再说我就真的拔了你所有的指甲。”她的话不像是威胁,而是通告。她真的会这么做。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又看到了过去的自己。或者说从眼前这幅惨状,我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光景。是啊,从我对她开始有了感激和敬仰的心态之后,这种日子离我也就不远了。她用了八个月的时间,把温良玉这个人毁掉了。她对我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她似乎非常喜欢这种玩弄人的把戏。卓娜提亚教过我什么?她没教过,但我知道她会怎么做。
    “你……你是害怕温良玉这个名字,是吧?”我终于提起勇气,就算她摧毁了温良玉,却还是避讳她的名字,我知道那个原因。“但你就算把她烧成灰,那也是温将军的骨灰,不会是你的什么猪婆婆!”
    那个猪婆婆听了这句话,吓得哭了出来。“求求你不要对主人这么说了!…主人对我最好主人对猪婆婆好!”她语无伦次起来,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能让温良玉变成这么副样子?
    “随你怎么扒掉我的指甲或者别的……那是你的自由,而我想说什么是我的自由。”越是疯狂,越是恐惧。卓娜提亚在地牢里说她完全不怕当时的温良玉的吕人,就是因为这个。
    “那我就扒了你的脸皮,再把你变成没有脸的猪婆婆,看看卓娜提亚姐姐还会不会说什么喜欢你这种鬼话。”她似乎是被我激怒了。这威胁着实让我感到了恐惧。但是当你鼓起勇气接受结果时候,应该知道恐惧本身是没有意义的。
    “你愿意扒了我的脸皮还是剐了我都无所谓,但我敢说——你肯定没有胆子把我带到卓娜提亚面前,可不敢让她知道我在你这里,你没有杀我可能是想怎么样,扭曲我的心智?你一直拿放我回中原当成奖励来做奖励诱惑,你以为我猜不到你的心思吗?你没有杀我肯定是因为当初抓我时候有漏网之鱼吧?所以你怕引火烧身,你只是个可怜的……”卓娜提亚用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的?“对!可怜的小妇人!”
    “扒了她的所有指甲!给我撒盐!”丰绒花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狗一样几乎跳起来撞到地牢的顶板。“看看她还会不会嘴硬!”
    一个久违的声音在心中告诉我,你又惹祸了,现在得受罪。但也又很多熟悉的记忆回到了脑海里,感觉被绒花军俘虏时的日子就像昨天,而八个月的地牢生活不复存在。
    随后我就只记得钳子,还有盐巴,以及十指指尖钻心的疼痛。我痛昏过去,又痛醒了过来,又痛昏过去。在好几次反复之中,丰绒花至始至终站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我,就像是我在做什么滑稽的表演,那些没骨气的哀求和道歉都是好听的歌谣一样。不知第几次开始,她撒盐的时候我终于忍住了自己的尖叫与哀求,既然我能毁了她此刻唯一的乐子,何乐不为呢?
    也不知道第几次的时候,丰绒花终于不在了。我的双手满是鲜血以及盐渣,疼痛丝毫没有得到缓解。我也没法保持自己的清醒。不知第几次时,我想到了地牢里的卓娜提亚。也佩服起了她,同样的境遇下她可比我要体面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