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僵硬地点点头, 目送着萧白先一步进了电梯后, 才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么快就在门口撞到, 庆幸让苏娴戴了个口罩，应该没有被对方认出来吧。
    “那就是你说的叫萧白的男人？”苏娴从身后探头, 将下巴搁在了何清的肩膀上，“看上去还是个蛮温和的男人啊，模样也很好看, 最关键的是, 他身上没有危险的气息。”
    何清点了一下头, “我也是这么感觉的, 但他很有可能是你那个组织的人, 不能放下戒备心，我们先去见罗烟确认一下吧。”
    “好。”
    两个人等了下一轮电梯上来，再乘坐着电梯下楼。
    到达楼下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出来丢垃圾的萧白，两个人四处张望了一眼后, 便开着车离开了小区。
    何清按照林于发来的地址开过去，到达了罗烟所在的那栋女子监狱。
    她出示证件给相关人员，然后在会见室等待罗烟的到来。
    “白天这个时候，我们能向她罗烟问出什么吗？”苏娴看了一眼时间，她可是记得白天的罗烟基本什么都不清楚。
    “有办法把她的另一人格叫出来的吧。”何清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会见室玻璃的另一边，转过头看向旁边的苏娴，“你记得上次在屠宰场时吗？那个时候是白天，但是在行动的却是夜晚人格的罗烟，当时我跟她接触过，所以很清楚。”
    “她应该是能在白天出来的，晚上探监实在是不太可能，所以想办法把她叫出来吧。”
    苏娴点点头，单手托腮盯着面前透明的厚玻璃。
    可想要将另一人格叫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让白天的罗烟沉睡还是逼夜晚的人格主动出来呢。
    正发呆着，会见室另一边的门打开了，一个狱警带着罗烟从里面走出来。
    和先前在外面见到的模样稍微有些不同，罗烟那头乌黑漂亮的长发已经被剪短，没有力量漂亮衣服的包裹，穿了件囚服，脸上也没有任何妆容，整个人看上去要更为的平凡普通了些。
    她见到何清跟苏娴之后，依旧有些唯唯诺诺，不紧不慢地拿起话筒后，没敢抬眼看对面的人。
    “罗烟，好久不见啊。”何清拿起话筒，隔着玻璃跟罗烟试探地打了个招呼。
    “对不起……”罗烟那头立即飘来了细弱的声音，“我好像有双重人格，没想到原来我会害人，当时想要伤害你们真是对不起，但我实在是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
    如何清猜测的一样，白天的罗烟所知道的仅仅是证据以及判决后的结果，犯案过程她全然不知，现在也唯唯诺诺的像个普通人。
    “既然你知道你有双重人格了的话，可以把她叫出来吗？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她聊。”
    罗烟小心翼翼地瞥了何清一眼，捏紧了话筒，“我不知道该怎么叫，我也完全没见过她，只是睡一觉醒来，身边就会发生一些改变，或者人换了位置。”
    何清感到有些烦恼，双重人格是有独立记忆且不互相干涉，在这个罗烟面前，她基本是全然不知道另外一个自己是怎样的人。
    苏娴伸手拿过何清手里的话筒，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罗烟，“如果你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话，那我跟你讲一讲好了。”
    “关于你家里发生过的事，你家的冰箱，你家的地下通道，以及在屠宰场里的一些事。”
    罗烟一怔，整个人都在发抖，脸色变得苍白，“我、我不想知道那些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做那样的事，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你知道你家冰箱最底层放着的那些肉，其实是……”
    “我不想听！！”罗烟颤抖地放下话筒，双手捂住耳朵，惊恐地瞪圆了眼睛，整个人处于极度抗拒的状态。
    旁边的狱警不知所措的过来控制住罗烟。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罗烟双手捂住耳朵，浑身颤栗不止，瞪着天花板不断叨念重复着。
    “罗烟，你没事吧？”何清站起身，紧紧地盯着对面的罗烟。
    这些刺激的事物对于白天的罗烟而言是最不能接受的，一旦触及到不可接受的事物，她就会极力的抵制，整个人都处于非正常状态。
    罗烟在狱警的控制下停止了颤抖，但表情依旧有些呆滞地嘀咕着，叨叨念念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安静的会见室里无比的慎人。
    然而某一瞬，罗烟的声音忽地如断线一般戛然而止。
    她盯着天花板的视线忽地往下一移，落到了苏娴身上。
    “为什么要让她知道那些不该知道的事！我都说了不要让她知道太多！”和刚才的恐慌相比，罗烟满脸怒意，狠狠地透过玻璃瞪着外面的苏娴。
    “不用这种方法，你怎么会出来。”苏娴淡定地盯着她，“你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她而生，她无法接受的事物就会切换成你来承受，想要把你叫出来，只有用这种方法了。”
    罗烟并未回应，盯着苏娴，缓缓地放松下来，坐到了椅子上。
    “你们还有什么事？特意跑到这里来找我。”
    她坐在椅子上，身体懒懒地往后倾斜靠在椅背后，整个人都尤为的放松和懒散，丝毫没有自己是个犯人的模样。
    “关于之前那个组织里的人，还有点事想要问问你。”何清接过苏娴递来的话筒，放在了耳侧，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罗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