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一直在响。
    大有钟晴晴不接电话就一直响下去的意味。
    已经有不少人朝着钟晴晴的方向看过来，打量她的目光都带了些颜色，好似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钟晴晴捏了捏眉心，最终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只不过……
    她的态度不是很好，“有什么事吗？”
    苏向北听到她的电话接通，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你总算是接电话了。”
    那语气，没有半点责备，也没有半点不耐烦。
    就好似一个平凡的丈夫在担心自己的小妻子似的。
    那样的语气让钟晴晴心尖尖儿上狠狠一颤。
    若是搁在以前，苏向北第一句话一定是大声质问她为什么跑出去。
    然而这一刻，她从他的话语里听到了担心。
    按理说，她没经苏向北同意偷偷从医院跑出来，这男人一定会大发雷霆狠狠教训她一顿的，可结果……
    他竟然连半句责备的话都没有。
    钟晴晴捏着手机，愣愣的站在原地，嘴巴张了又张，好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苏向北这会儿刚联系上她，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对她的态度也愈发的温柔：“你出去了？”
    “离医院远不远？要不要我去接你回来？”
    “身体还没痊愈，别只想着到处跑……”
    也不知道怎地，他就跟个老妈子似的，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钟晴晴却没有半点的反感。
    苏向北这是怎么了？
    吃错药了？
    还是发神经病了？
    她很想骂了几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话到了喉咙管后又生生咽了下去。
    他这样小心翼翼讨好她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丈夫。
    各种思绪在钟晴晴的心头滚过，最后还是被她压下去，只剩下平静，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在商场逛街，等会儿就回去。”
    至于其他的，她也说不出来。
    苏向北听她这么说，一颗沉着的脸总算是好看了些。
    “我来接你吧……”
    不等钟晴晴说话，男人便已经挂断了电话。
    钟晴晴的手机是后来他给她新买的，有定位功能，搜索一下，便就知道了她到底在哪个位置。
    苏向北心情很好的开了车，去接让他心情愉悦的那个姑娘。
    坦白说，接触过这么多女人，钟晴晴是唯一一个让他不觉得做作的女人，不耍心计，不贪婪，最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从来不缠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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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小还是心里有些慌。
    毕竟……
    上次程韵华发病时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她真的好怕婆婆再一次给自己跪下来。
    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程韵华对着她跪下的照片就被发到了网上，疯狂转载，一时之间，整个c市的人都在骂林小小。
    说她对长辈太不尊敬了。
    也有人直接拿自养鸡蛋砸她，只不过……
    被警方给挡住了，并没有人能真的把她怎么样。
    反正从那之后，她算是成名了，所有人都说她虐待婆婆，是个没良心的人。
    再后来，等她从拘留所里出来准备坦然接受这一切的时候，关于那则帖子的消息却再也没有了，被删的干干净净，连一星半点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就好似那件事情不存在似的。
    如果不是傅予年陪在她身边，她大约是没有勇气去见程韵华的。
    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疼。
    傅予年带着林小小进了程韵华的病房。
    “妈……”
    “婆婆……”
    今天程韵华的状态还不错，没有发疯，也没有闹，而是很平静的在那里坐着看报纸。
    听到儿子叫自己的时候，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儿子，给他一个笑容：“阿年。”
    当然，她很快就看到了傅予年身边的林小小。
    视线落在林小小身上的时候，猛然就变冷了，甚至还带了那么几分不屑。
    放下报纸走到儿子跟前，挽住了儿子的胳膊，直接无视了林小小。
    傅予年由始至终都牵着林小小的手，没有放开，这么一来，林小小也就跟着站到了程韵华跟前。
    “乖阿年，这两天你上学很辛苦吧，妈瞧着你又瘦了……”程韵华一边说着，一边放开了傅予年的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递向傅予年：“阿年，这是妈特意给你留的肉包子，纯肉馅儿的，赶紧趁热吃……”
    可她手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那一瞬间，房间里安静极了，只剩下几个人浅淡的呼吸声。
    林小小更是有些担忧的捏着傅予年的手，生怕他会坚持不住。
    看程韵华这样子，是病的程度又加重了。
    上次受了那样强烈的刺激后，她现在只认得傅予年，对于其他的人和事，一下子又忘了。
    就连林小小觉得婆婆这个病让人怀疑。
    记得之前的时候，医生明明说过：病人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只要不再去刺激她，好好休养，很快就可以出院。
    为什么今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似乎是比以前还要严重！
    傅予年看了看身旁一脸担忧的林小小，捏着她手的手紧了紧，无声的示意她不要担心。
    “妈，我早就工作了，已经不上学了。”
    傅予年来到母亲跟前，试图唤起她的一些回忆。
    程韵华眨巴着一双眼睛看向儿子，眼底尽是疑问：“你上班了？不上学了？”
    她不停喃喃重复着这句话，看向傅予年的眼神一片迷茫。
    “儿子都上班了……”
    “青松，你快来看看，儿子都上班了……”
    下意识的，她就去拉病房边的林小小，“青松啊，你看看，这是咱们的儿子……”
    她拉着林小小往前走，随手拿过一只苹果抱在手里，小心翼翼的抱着，就跟抱着的是她的孩子似的。
    林小小不敢说话，生怕再刺激到她，就这么任由程韵华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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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小花了大半个小时时间才把程韵华哄好，挣脱了她的拉扯。
    眼下程韵华这种情况，真的让人特别担忧。
    哪怕是以前在青山疗养院的时候，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过。
    她现在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过短短两天时间，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很担心傅予年，从病房一出来就在四处找傅予年。
    看到男人站在喷泉池边抽烟的时候，她的心稍稍定了定，深吸一口气，朝他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