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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自认没有道理,只缠着她不松手,蹭着她的耳畔:“那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一回,成吗?”
“我如何成了大人,你又如何成了小人,你我成亲,难不成你还比我矮了一辈不成?”穆凉以理反驳,心里略微反感她口中的‘大人’、‘小人’。
林然明白说错话了,那层微薄的辈分始终是阿凉心里的梗,“那你要怎样?”
她哄人的话都说全了,奈何阿凉依旧对她爱搭不理。她与穆凉之间隔了一道鸿沟,她努力去跨越,努力去弥补之间的差距,但收效甚微。
以前阿凉如何都不会生气了,就算不悦,也只淡淡睨她一眼,如今却变了。
变得有些不大讲理了……
这句话自然不能说的,她还有自知之明的,说阿凉不讲理,肯定是火上浇油。
她轻声哄着,穆凉偏偏不应,两人僵持的时候,婢女在外敲门:“家主,夫人,赵家绣坊的东家赵姑娘求见。”
真是又来一讨厌的人,还偏偏赶着吃午饭的时候来。林然不应,就道:“告诉她,我不在府上。”
婢女为难:“赵姑娘说瞧着您进府的。”
林然气得抱紧了穆凉,不甘心地咬了咬她小小的耳垂,疼得穆凉躲了躲,“不要闹了,去见你心上神秘的美人。”
这话一听,就是讽刺,林然不动,“她不是美人。”
“你上次可说她的美人的,怎地又改口了?”穆凉好笑,摸着自己的耳垂,示意她松开。
“就不放你。你吃醋就明说,我又不笑话你,赵浮云是美,可是我对她又没兴趣,你怎地连她醋都吃,你的心太小了些。”
说罢,林然拿手戳了戳她的心口处,穆凉避无可避,握住她的指尖:“听话,去见客。”
“一道去,不然瓜田李下说不清,到时你又不理我,小气的穆郡主。”
小气的穆郡主羞得一句话说不出,踩了林然一脚。林然不为所动,反厚着脸皮道:“你若还气着,就再踩一脚,踩完就不许气了。”
穆凉进退为难,所有的话都被她说完了,一丝余地都不留她,她气道:“那你跪算盘去,我去见赵浮云。”
林然:“……”怎地还有算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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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浮云匆匆而忙,选的时候不大好,见到穆凉就表示愧疚:“郡主见谅,我来得不是时候,方才瞧见林家主在府上,就直接过来了。”
“赵姑娘过来,是有紧急的事?”穆凉落座,不管她是何意思,先问清来意。
赵浮云今日换了一身衣裳,淡青色的罗裙精致如同丹青手的盛世之作,颜色分明,纹路繁复,胸前的竹叶栩栩如生,令人眼前乍然一亮,清新自然。
她喟然一叹:“城楼上的刺杀给百姓带来不少影响,许多人伤而无法救治,我今日过来就想问问林家主的意思,可要一同救助百姓。”
先发制人。穆凉惊叹她的玲珑心思,不论林家跟不跟,风头都是赵家的,她不动声色道:“自然是好事,林家岂会不做,缺什么,林家供应。”
“郡主心善,是百姓的福气。”赵浮云拍手叫好,她将拟好的章程递给穆凉,“这都是大家商议出来的,只是缺个领头的人,往年林家做这些事做习惯了,因此我厚着脸皮就过来了。”
穆凉接过章程,无非是送衣送粮,中规中矩的一套,“赵姑娘提出来的,自然以你为先,林家怎好越过你,再者家主病势方愈,不利于来回奔波。”
“这……”赵浮云略有为难,瞧着穆郡主的神色不像是推诿,只她微微上翘的眼梢,进带着摄人的威势。
她不好再说其他,装作勉为其难道:“也可,我将穆郡主的意思带给他们,就不打扰林家主休息,我先回府。”
“赵姑娘走好。”穆凉示意婢女送她出府门,婢女将酒肆里的饭菜送了回来。
林然吩咐以清淡为主,菜色一眼看过去清爽,木樨香露,竹笋炖汤,还有几碟适宜的小菜,摆上桌后,穆凉让人去请林然来。
繁华的洛阳城内,各方势力风起云涌,不少人都盯着权势去看,朝堂上人人觊觎,就连商户为着自己出头露面,都不惜精心谋划。
林然来时,她将章程递给她:“赵浮云要赈灾。”
“她要赈灾就赈灾,拉上我做甚。”林然心中郁气未消,瞧着那张纸,心中也是不快,又道:“她要做什么事就自己做,林家不掺和。”
“意气用事,不就几百两银子的事,她若要做就随她做,小小商户罢了,也能看清她的目的。争一时长短,也无甚用处,这点你需向信阳殿下学习。”穆凉拉着她坐下,给她盛了碗汤,去去火气。
林然却道:“学习她?她那是没本事。”
“在这里说什么,明日当面说给她听。”穆凉一句话就让她乖顺地闭上嘴巴,当着信阳的面,她就是小怂包。
林然喝着竹笋汤,闻得她话里的意思好像不对:“明日去信阳公主府?”
“信阳殿下伤了手臂,不管如何,都是要去探望的。”
“那以什么身份去?”林然咬着竹笋,感觉正大光明地上门,她岂不是得喊着阿姐?
穆凉不理会她的胡思乱想,“随你,你愿喊阿姐就喊阿姐,喊阿娘也没人挡着你。”
林然不回答了,默默喝汤,阿凉的话不好接,就像坑一样,一句话一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