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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不同,就算殿内沉寂一番,她也没有出声,眸色缥缈,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着满殿文武,她想起了洛卿,那个行事果决的女子,她功夫错,却极为果断,常骂她是莽夫,能用脑子解决的事,偏偏要用武力。
林然的性子有几分随了她……想起林然,她心中一揪,锐利的目光巡视周遭,放声道:“倘若换主将,该换何人,如何换,你们都推荐一人来,朕仔细定夺,先散了吧。”
群臣拜谒,目送皇帝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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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昏睡时,林肆入宫。
穆凉亲自去见他,也顾不得寒暄,命人奉茶,先道:“您是为手书来的?”
“并非,是青山寺的住持,我查到他的过往了。多年前,他曾是随行军医,医术甚好,救治不少将士,先帝死后,他不知去向。后来我腿伤,有人向我举荐他。起初未曾在意,如今去查,也有了线索。”林肆道。
更年日久的事,也没人想到去查,当年先帝营中大到猛将如云,小至军医医术精湛,他得民心,创建大周也是顺势而为。
穆凉尚小,不及皇帝等人见识深,就连林肆也是粗略听闻,未曾经历,查到之后,也是震惊。遣人去问了穆能,也是毫无印象。
若说是一方猛将,或许都有记忆,小小军医就没有记忆。
林肆入宫就为了说清此事,听闻人在路途上,便道:“他是在先帝死后,离开军营。先帝是旧疾复发而死,随行的军医也有责任,或许住持怕受到牵连才离开,去了青山寺出家。”
“当年诊治先帝的大夫,可还在世?”穆凉想起其中或许另外有缘故,先帝若是简单旧疾复发,何至于要避难多年。
林肆摇首:“此事我道不知,九王爷当日随行在侧,问问他或许可知。”
先帝一死,太后就夺权,当日前太子陈知乾软弱,不敢反抗生母,反尊其为帝,众将负气出走,尚是公主的皇帝与几位王爷稳住军心,兵在洛阳门外,军心涣散,多年努力就白费了。
两人都没有经历过,也未曾再说,穆凉等林然醒来再作计较。
林然睡至黄昏才醒,穆凉守了大半日,期间皇帝也曾来过,看了一眼,穆凉趁机问起当年的事。
皇帝比起昨日精神好了好多,眉眼凌厉,英气如旧,同穆凉坐在外间说话,也不提手书的事,不知是释怀还是藏于心间。
秋日里肝火旺盛,穆凉让人沏了去火的茶,静静等着皇帝说话。
旧日之事,陡然问起,也想不出来,沉吟了会,皇帝才慢慢开口:“先帝是旧疾复发,与人无关,若有不对,聪慧如洛卿,必会看出名堂,大概是太后迁怒之故。”
“那些军医都是来自哪里,背后可是有人?”穆凉问道,她记得崔大夫的话,住持熟知秦宛下药的药方。秦宛的药方与她用在张氏身上的不同,前者不为人知,后者却是普遍的疯药。
“前齐君主贪念享乐,不顾百姓生死,遍地哀嚎,起义者不计其数,营中将士亦是不计其数,不分等级,来自各地,也无人计较他们的出身,至于后来跟着谁,也算是秘密,查不出来。”皇帝坦诚道。
如同今日朝堂上的新臣,方踏入朝堂,一身干净,光明磊落,不站任何党派,待时日久了,谁能不动摇。
就算动摇了,为谁办事,轻易也是查不出来的。
穆凉彻底死心了,皇帝起身,回紫宸殿。
林然睡至晚间才起,精神大好,崔大夫照旧给她灌了一副汤药,能保几日不头疼。她起来后,就去见皇帝。
穆凉给她穿了一身保暖的衣裳,将白日的事情都说给她听,后又征询她的意思:“你如何想的,住持若来,当真可解你的病症,能不能轻信?”
系好腰带的手被林然握住,她低低一笑,也不在意那些事:“治得好就治,治不好也是天命,偶尔头疼罢了,并非要命的事。我脑子里也只有你,装不进其他的女子,你不用害怕的。”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穆凉一怔,眸色染就几分动容与温柔,她欲收回自己的手,林然扣住不放,她无端红了脸色,“衣衫不整。”
“你害羞了。”林然笑了一声,就真的松开她,站直身子,望着她:“阿凉,你若对旁人也这么温柔,想必那人也会死心塌地。”
穆凉的温柔与贴心,让她感动。她看似很柔弱,骨子里藏起来的坚韧超过陛下。她当年做下的决定,这么多年,诸多磨难,都没有动摇过一分,可见心思坚韧。
“我想同你聊聊。”林然不想去紫宸殿,想多看一眼身旁的人,醒来见过太多的女子,如陛下般坚韧统领江山,也有如江宁秀丽如骄阳,形形色色的,唯有穆凉可温柔至难以言喻的地步。
穆凉不知她何故,也跟着坐了下来。林然握紧她的手,想起这些时日的点滴,明白古来帝后二人能和睦到老的少之又少。
英明如汉武帝,与青梅竹马的陈皇后仅仅走了几年,就看上了卫皇后,可惜又因猜忌害了她,两任皇后都没有共白头。
帝后面对更多的是猜忌,她不知穆凉这样温柔的性子,最后会这么样。
“你想说什么?”穆凉反握住她的手,笑意浅淡,林然跟着一笑,“说说你的好。”
她惯来正经,口中吐出的话让穆凉诧异,生生被她逗笑了,觉得她正经又可爱,摸摸她的脑袋:“哪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