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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画看着这黑亮的鹩哥,那鹩哥的神态神气极了,侍画觉得心中憋屈,却无可奈何。这宫里应当是皇上最大,怎么能开口闭口惦记着皇后娘娘。
侍画寻了一把瓜子,见那鹩哥喜欢,她这才没那么厌弃。“来,跟我说,皇上吉祥。”
鹩哥:皇后娘娘真漂亮,皇后娘娘真漂亮……
主父晴揉了揉太阳穴,这鹩哥怎么不学点正经话。真是和尉迟霜一样,都是让人头疼的主。“侍画,我先去御书房了,你在这儿慢慢教。”
侍画有些急了,她看着那鹩哥,“你好好听着,是皇上吉祥!皇上吉祥!”
鹩哥:本公主就是要和皇上抢,本公主就是要和皇上抢……
主父晴还没出寝殿,听了这话,立刻回头。待她反应过来那鹩哥到底说了些什么,忙关紧了门,快步走了过去。
侍画也吓得变了脸色,“主子,它……这……”
这鹩哥不可能凭空蹦出这么一句话,定然是有人教的。
只听主父晴道:“速去命奶娘她们好好看着皇上,莫要让长公主的人靠近,就是拼死也得护着皇上。”
“是……”侍画嘴唇煞白,这长公主莫不是真的惦记上了皇位。“主子,这鹩哥怎么处理……”
主父晴看了眼鹩哥,那鸟儿的眼睛也是黑亮,它也歪着脑袋看主父晴。主父晴叹了口气,“给它换个笼子,锁起来,莫要让旁人见了,更不要让人知道这是长公主送进宫的。”
这明目张胆的挑衅,若是让那群大臣知晓了,又是个麻烦。
主父晴把事情交代给了侍画,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御书房去。
御案上堆积成山的折子闹得主父晴心烦意乱,她阅到了自己父亲送来的折子,父亲的折子她总是认真处理,可这次上奏的事情确实在指点江山。
主父丞相的意思与那日朝堂上的一样,都是想让皇上把尉迟霜的党羽革职。这折子虽是给皇上的,可所有人都知道,是主父丞相的女儿临朝称制。
主父晴看着这折子,终究是不敢批准。不是她想维护尉迟霜,而且朝堂之上,若是没有一方势力能与丞相抗衡,群臣恐怕会以为自己的父亲有不臣之心。
事实上,自己的父亲到底怎么想的,主父晴怎会不知。主父晴还未进宫时,便时常听自己的父亲抱怨太后入宫便忘了本,不为家族绸缪。
事实上,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既要扶持儿子,又要想着家族,已经是步步小心,还要面对主父城的指责。主父晴挺理解太后的,太后毕竟是嫁入了皇家,家族的荣华终比不上自己的亲儿子重要。
正当主父晴拿着父亲的折子进退两难的时候,侍画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主父晴蹙眉,“这是御书房,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主子……”侍画来不及平复呼吸,一边喘粗气一边说:“主子,不好了……那鹩哥,那鹩哥飞出去了!”
“什么?”主父晴放下折子,站了起来,“我交代你的你都当耳旁风了?!”
侍画都快急哭了,“这……主子,这可怎么办啊!这要是让太后知道了,非得气坏了身子不可!”
侍画也没想到,那鹩哥在架子上的时候还安安静静,谁知道才要抓它进笼子,它就开始乱扑腾。进来送东西的宫女又没关好门,那鹩哥便趁机飞了出去。
主父晴觉得头疼得更厉害了,“先不要惊动别人,那鹩哥到了别处,定然怕生,大约……大约不敢胡言乱语。”
若只是说皇后娘娘漂亮倒还好,若是说别的……
“罢了,你……你让外头的赤头军去寻那鹩哥吧。”主父晴吩咐下去,侍画立刻领命,侍画还没出去,主父晴又叫住她。“等等,先等等……”
且不说赤头军听不听她的,会不会以为自己故意耍他们。再者,若是在宫中劳师动众搜一只鹩哥,恐怕会引人怀疑。“侍画,你先让他们去禀报给尉迟霜,就说那胡言乱语的鹩哥飞走了,让她自己看着办吧!”
“是。”侍画退下了,主父晴觉得头昏脑胀。
御书房的伽南香有些淡了,主父晴却没心思让人重新点上。她看着那些被挑出来的弹劾尉迟霜的折子,喃喃道:“养一只会说话的鸟儿,还不管住自己的嘴,你非要让自己无路可退吗?”
赤头军的动作很快,尉迟霜慢悠悠地回府,就听有人来报。韶月觉得有些腿软,“公主,皇后娘娘不会是故意的吧!”
尉迟霜略带警告地看了韶月一眼,“她不是那样的人。”
韶月有苦难言,她家主子与主父晴才接触了几次,每次还都那般疏离。她几次都想说,主父丞相那老狐狸,养出的女儿怎么可能心思单纯。
可对上尉迟霜的眼神,韶月顿时就怂了。
尉迟霜倒是不急,她看了来报的人一眼,“知道它跑了还不让人去抓,难不成让本公主亲自去抓?”
那人有些为难,“公主,属下不知那鹩哥长什么样啊。”
尉迟霜认真思考了一下,“鹩哥自然是鹩哥的样子,你用不至于抓只黄鹂回来吧。”
“这……”那人觉得自己太难了。“属下这就让人去抓。”
“等等。”尉迟霜叫住了那人,“我想起来了,那鹩哥会说话的。嗯,可能会说,皇后娘娘真好看。或者,本公主就是要和皇上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