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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这样的话了,你也是姑娘,也该被好好保护的。”主父晴虽然背对着尉迟霜,可她不难想象出尉迟霜现在是什么样的动作。大约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难过又无助。
疼痛夹杂着困意,主父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虽说睡得不安稳,可也好过尉迟霜一整晚都没合眼。
尉迟霜蜷缩在贵妃榻上,她盖着被子,倒是不觉得冷,也没觉得不舒服,只是心中难受。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把人从皇宫里带出来,却又没能保护好,她就有些自责。明明公主府时不时就会有刺客到访,她却因为一时高兴而掉以轻心。
刺客能准确地找到主父晴住的院子,多半是府里出了内鬼。
尉迟霜想了一晚上,只觉得头痛欲裂。
第二日天刚刚亮,尉迟霜没什么睡意,便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见主父晴似乎是想翻身,她便轻轻地抬着主父晴的胳膊,不让伤口被拉扯到。
也许是胳膊不疼了,主父晴的眉毛微微舒展开来,嘴角也带着笑意,尉迟霜见了也勾起了嘴角。
精神紧绷了一晚上,一直担心主父晴会疼,如今见自己的小动作让她有所缓解,尉迟霜反而有些困了。可自己扶着主父晴的胳膊,就能让她多睡一会儿,尉迟霜怎么会放手。
等主父晴醒来,天已经亮了。以往这时候都该上朝了,主父晴想揉眼睛,尉迟霜感觉那只手想动,她连忙轻轻抓着。
主父晴觉得另一只胳膊被压得似乎没什么感觉,一睁眼却发现尉迟霜坐在床边。主父晴吓了一跳,“你一夜没睡?”
“睡了一会儿。”见主父晴醒了,尉迟霜便放开手,“你先躺会儿,我去让侍画进来。”
侍画一直在门口候着,韶月也准备好了衣裳在等尉迟霜。她们都怕打扰了两人休息,谁也没敢进去。尉迟霜过来开门,韶月慌忙把鞋放在地上,“主子,您怎么还光着脚。”
“晴姐姐的鞋子我又不能穿,不光着脚难道飞过来给你们开门?”尉迟霜故作轻松地开玩笑,企图用这种方式来掩饰她的疲惫。尉迟霜接过韶月手中的衣服,去屏风后换上。侍画进去帮主父晴换药更衣,由于侍画的动作有些生疏,主父晴忍不住叫了一声。
尉迟霜听见惨叫声,衣服只穿了一半就从屏风后冲了出来,“你不会弄就放下!笨手笨脚的!”
侍画在主父晴身边这么多年,主父晴从未训斥过她,今日被尉迟霜这么说,她也知道自己不好。主父晴担心侍画觉得委屈,便安慰道:“没事的,我不疼。侍画,你不用太自责。”
侍画低下了头,“是奴婢不好,弄疼了您。”
尉迟霜仔细地替主父晴换药,主父晴看了一眼,昨夜她还有些害怕,今日血迹被清理干净,见尉迟霜这般仔细,主父晴笑道:“若是再不换药,我这伤口都要好了。”
“你还说,若不是舍不得,我真想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疼!”尉迟霜作势想狠狠拧主父晴一下,可主父晴并不害怕。
下人送来早饭,尉迟霜盛了碗汤,拿到床边。主父晴刚伸出一只手想要接过碗,尉迟霜便躲了一下。“张嘴。”
主父晴看了眼房里的丫鬟,她脸色微红,小声道:“你做什么,我自己可以的。”
“你胳膊伤了,怎么就可以了。”尉迟霜舀了一勺汤,轻轻吹了吹,然后送到主父晴嘴边,“听话,张嘴。”
主父晴张开嘴巴,温热的汤被送到她的口中,她皱了皱鼻子,“这是什么?味道好奇怪。”
尉迟霜闻了闻,又尝了一口,“没什么怪味道啊,就是普通的鸽子汤。听话,快喝了吧,这个有利于伤口恢复的。”
“我不要喝鸽子汤,我想喝虾仁粥。”主父晴从未喝过鸽子汤,她有些接受不了这个味道。
尉迟霜见主父晴扭过头,逃避着勺子,她好笑道:“没有虾仁粥,只有鱼片粥,行不行?”
“也行吧。”主父晴说完,才转过头,尉迟霜又喂了她一勺鸽子汤。主父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尉迟霜,教养让她生生把这一口鸽子汤咽了下去,“我都说我不喜欢吃鸽子汤,你怎么这样!”
“虾仁粥不利于你养伤,不能喝!你就给我乖乖喝鸽子汤!”尉迟霜又舀了一勺,见主父晴紧紧地闭着嘴巴,她俯身贴紧主父晴的耳畔,“你想要我用勺子喂你,还是我用嘴巴喂你?”
“勺子!”屋子里还有下人,她怎么敢让尉迟霜这般。尉迟霜的声音虽然不大,可一看侍画的表情就知道,侍画八成是听见了。
尉迟霜喂完一碗鸽子汤,见主父晴一脸不情愿,她叹了口气,“瞧把你委屈的,有这么难喝吗?”
“就是难喝,你对我不好!”主父晴长这么大,从来没人逼着自己吃不喜欢的东西。一想到逼着自己的人还是尉迟霜,她更加不高兴了。
尉迟霜没理会她的小性子,只是端来清淡的饭菜,喂主父晴吃了些,“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会儿。”
“你去哪儿?”主父晴想起昨晚听韶月说刺客被抓住了,她伸手拉住尉迟霜,“别去。”
尉迟霜以为主父晴一个人害怕,便轻轻拍了拍主父晴的手背,“别怕,我安排了护卫,没人能伤害你。你乖乖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主父晴看着尉迟霜,她的眼里有害怕和不安,尉迟霜一下子就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