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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要她走吗?不是讨厌她吗?为什么还顶着暴雪出来寻她,连把伞都不打?
    出神地看着白绵绵的样子,贺离一时没有动作,直到看到白绵绵显然失去意识地往下倒,她这才回过神,连忙飞身上前接住了她。
    紧张地看了眼晕过去的人,转瞬间,贺离带着她来到了山洞中。
    在洞口布上结界免得风雪侵入,贺离想了想,又在不远处的地上生起火。于是很快地,她们周围暖和起来。
    然而,白绵绵却仍闭着眼,脸色十分苍白。
    贺离的目光落在她冻得有些发僵的一双手上,犹豫片刻,还是慢慢把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她用自己带着热度的手裹着白绵绵冰凉的双手,同时也用法力催生出热量给白绵绵取暖。
    这样过了一会儿,白绵绵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终于有要苏醒的趋势。
    不多时,见白绵绵真的睁开眼,贺离立刻收回手,起身到火堆旁坐下,一副十足冷漠的模样。
    坐起身看看四周,白绵绵很快将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那个侧影上,她也顾不上开口去问刚刚的事,直接便道:“跟我回去。”
    然而却听贺离道:“我不回去。”
    瘪瘪嘴,白绵绵强忍着情绪,“真的?”
    听她这般问,贺离终于也忍不住问出心中所想,“不是讨厌我么?为什么要我回去?”
    这般话语入耳,白绵绵胸膛禁不住起伏了几下,撑起身子,立刻便往外走。
    贺离只当她无法反驳,也没去拦她。
    轻扯着唇角,她已经准备好要独自一人度过这漫长得有些可憎的黑夜。
    然而,转瞬间,那离开的脚步却又折返回来。
    贺离有些惊讶地抬眼望去,只见白绵绵那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已然被泪水淹没。
    白绵绵望着眼前那个并不显得狼狈的人,再也按捺不住丝毫情绪,哽咽着控诉道:“就只许你骗我,不许我生气吗?你开灵智、化形都不告诉我,好像在提防我一样,我什么事都不瞒着你,你却防备我,我不能伤心吗,我不能生气吗?为什么做错事的人明明是你,可却是我来央求你跟我回去?哪有这样的道理啊?!说什么感情、什么讨厌、什么可笑,你到底在说什么,那是你用来讽刺我的说辞吗?!就算我冲动了,你也该给我一个台阶下吧,为什么要这样,说走就走、还不愿跟我回去,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多难过吗?!你知不知道,我只是一时气话,不是真的想让你走?!我怎么会那样想呢?!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豆大的泪珠伴随着控诉和自我剖析般的话语不断落下,白绵绵一边说,一边把一个又一个的雪球往贺离身上砸。
    她方才出去,没干别的,正是为了捏这些个雪球。
    望着白绵绵伤心的模样,脑海中回荡着那一番话语,贺离微微怔住,躲也不躲地任那有些力道的雪球砸到身上。
    明明白绵绵正拿她“泄愤”,可她心中却开始有些雀跃起来。
    所以,原来白绵绵并没有讨厌她、抗拒她?所以,是她关心则乱、想错了?
    贺离这边一时间沉浸在满心的复杂情绪里,没有做出反应,而那厢白绵绵见眼前人只发愣、仍旧不表态,也不动作,泪水更像决了堤的河水一般。
    而且,这一开了个头,她铺天盖地的委屈简直忍都忍不住。尽管眼前这个人就是让她委屈的始作俑者,可她却下意识地信任着这个始作俑者,把她的难过、委屈都诉说给她。
    “我那么辛苦地出来寻你,走得我好冷好累好怕,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还不肯跟我回去,还说那种话,说什么我讨厌你,我何时讨厌你了,呜呜呜呜……”
    将白绵绵满脸的狼狈模样看在眼里,贺离终于意识到,她弄错了什么。
    也是,这笨蛋兔子哪里会这么敏锐,她根本就什么都没察觉。
    不过,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贺离有些想笑,笑自己跟傻兔子待久了,所以也失去了正常的思维和理智。
    但她并没有真的笑出来,一颗心被眼前人的泪水泡得酸软,她根本笑不出来,满脑子、满胸腔都是对眼前人的歉意和怜惜。
    “好了,别哭了,恩?”说着,贺离走到白绵绵面前,抬手想去擦她脸上的眼泪。
    白绵绵正生着她的气,不但一把打开了她的手,还转过身背对着她。
    见状,贺离绕到白绵绵身前,认真道:“我错了,我不是有意瞒着你,我怎么会防备你呢?”
    听到这几句话,白绵绵心里舒坦了许多,她本来就是钻了个牛角尖,只想要贺离一个态度,眼下贺离总算不再跟个闷葫芦似的,而是诚恳地认错,这让她心里好受了很多。
    于是她终于愿意抬起头来看着贺离。只不过,那泪水却还惯性地、一时有些抑制不住地直往下落。
    “怎么哭得这么凶?”贺离一面轻声问着,一面视线牢牢锁住了眼前那张梨花带雨、令她心情复杂极了的面孔。
    她不得不承认,白绵绵这副样子实在太打动她。
    不自觉地,她一只手扶上去,轻轻捧住了白绵绵满是泪痕的脸颊。
    白绵绵没察觉这动作有什么不对,只下意识地回答着贺离的问题,“我担心亻……”
    话没说完,铺天盖地却又温柔、带着安抚意味的吻便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