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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刚到岸上,肖铎就被钟蘧按着好一顿暴揍:“我,我TM庐山升龙霸,排山倒海,飓风之锤——”
肖铎好笑地让小朋友发挥,看小朋友真好了伤疤忘了疼,越来越上头,这才提醒加威胁道:“你再不停手,我就让你‘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了啊。”
肖铎动手去拉小朋友,被不解气的小朋友一口咬在虎口上。
憨哥刚好这时候过来了,“嘿,怎么还咬上了。”
肖铎捏了捏钟蘧后颈,像拎只皮得横冲直撞的大猫,钟蘧也像只猫咪一样,抖了抖脖子,松了口,蔫道:“没事。”
憨哥笑了笑,给他俩看他今天的成果——一整桶小鱼。
钟蘧立马又精神起来,“我看看,我看看。”
憨哥把桶递给他,又给肖铎指了指路:“今天就在那边烧烤,你们先吃着,这鱼我们自己不好处理,我把鱼拿到餐馆去烧。”
钟蘧一听还有烧烤,兴致勃勃地应:“好嘞。”率先往车子冲去。
肖铎在原地看着他背影笑,遥控把车解了锁,点燃了一支烟。
憨哥也燃了一支,“怎么了,你俩吵架了?”
肖铎:“没,小孩儿脸皮薄,我惹着他了。”
憨哥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你怎么他了?”
肖铎风轻云淡:“打他屁股了。”
憨哥:“……”
禽兽啊。
肖铎:“没事,我一会儿去哄哄,”他笑,又转头看向憨哥,“他脸皮薄,你看破不说破,别提这些,我不知道你的态度是什么,但总之也就这些天,多谢了,兄弟。”
憨哥吐出一个烟圈,脸上颇有点忧愁:“我也不知道你俩这算怎么回事,我就当没看见,你,哎,你们好自为之吧。”
肖铎因为“好自为之”这个成语皱了下眉,但也没再说什么,把烟熄了,走向车子,“我们先过去那边,你快点来,给你留点肉。”
肖铎上了车,钟蘧尽管自觉地坐在副驾驶位上,还是看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爸爸,干哈呢?你儿子我都在车里闷死了。”
肖铎听到他那一口十分不正宗的东北腔,没忍住又笑了。被钟蘧掐了脖子,“你还笑,你还笑。”
然后钟蘧也没忍住笑起来。
其实钟蘧真没生气,他也觉得挺可乐的,但就是有点没面子,又为自己未来的地位担忧,“你看你还家暴,以后,我是不是,只能,当,下面,那个,啊……”
肖铎这次是真意外地挑了下眉,他抓住钟蘧放在他脖子上的两只手,“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想这些呢,小朋友?”
钟蘧脸上一红,梗着脖子,“是谁在电影院还要对我动手动脚的?”
肖铎笑着举起双手投降,“是我,是我,我错了。不过,认真的问,小朋友,你,现在,才,意识到,你是,下面,那个,吗?”
钟蘧:“……”
我应该早就意识到吗?
不是,就不能互攻了吗?
钟蘧居然一时语塞。
肖铎揉了揉他的脑袋,专心发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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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公”在印度语里即是草地的意思,班公错边上,是一望无际的丰茂的绿草,与同样连绵的山川和湖泊一同,构成这里独特的层次丰富的景致。
两人从后备箱里拿出憨哥在狮泉河购买的烧烤架、各类肉串、蔬菜、调料,居然还有一个大西瓜。
“哦哦,我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个西瓜!”钟蘧上蹿下跳的,说着就拎着西瓜走到班公错水边,把西瓜放进水里试了试水深合适的位置,再用石块围了一圈,防止西瓜飘走,“一会儿就是冰镇西瓜了!”
肖铎走近一看,班公错太清澈了,远处水下三四米都一清二楚,西瓜就像自在地徜徉在空气里,居然十分有美感,他夸钟蘧,“懂得还挺多。”
钟蘧:“跟青海的小孩子学的,那边西瓜好便宜,九毛钱一斤。”
两人回到草地上坐了,肖铎开始摆弄炭火,钟蘧坐在他身边整理着肉串,两人放松地闲聊。
肖铎:“在青海支教有意思吗?”
钟蘧:“有意思的,其实我第一次到西部来,我从来不知道中国是这样的,就好像,是另一个中国。”
肖铎:“怎么样的?”
钟蘧:“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生生不息吧。”
肖铎挑了挑眉,他以为东部沿海城市的孩子会用诸如贫穷、落后这样的词语形容西部。
钟蘧解释道:“就跟西藏一样,感觉日子平凡又质朴,是舒服的生活。在青海的时候,我们准备了《中国合伙人》放给孩子们看,希望他们走出青海,多出去看看,但我有时候也在想,他们在的地方就是‘天堂河曲’,他们放牛放羊,在草原上歌唱,为什么非要出去看看呢?”
肖铎想了想,道:“或许不是非要出去,而是应该有‘可以出去’的权利。”
“也对,”炭火烧着了,钟蘧烤了一串五花肉,递给肖铎,“孝敬爸爸的。真想一直一直跟你待在这里啊。”
钟蘧说出口就后悔了,他完全是无意识说出口的那句话。
和肖铎一直一直待在西藏,或者说一直一直在一起是他藏在心里最隐秘的渴望,但是他们都说好了,旅行中的情侣罢了,肖铎在他真正的生活里还有一个喜欢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