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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前往拍摄地时,祝回庭忍不住打量许沉河脸色:“昨晚几点睡的?”
“一点多,”许沉河揉揉眼,“放心吧祝哥,不会影响拍摄的。”
“对你来说动态拍摄比静态拍摄可能要难得多,你要集中注意对表情和动作的把控,快的话合同约定的九个小时之内就能完成工作。”祝回庭翻看着制作公司发来的消息,“还有,今天下午六点前平面拍摄的成片会出来,到时我拷贝一份传给你,你挑几张发给顾总过过目。”
许沉河不疑有他:“好。”
广告剧本讲述的是一个关于“吸引”的故事——落魄的街头歌手在接受路人打赏的琴盒里意外收获一张舞会的邀请函,当晚,他乔装打扮成文雅的绅士,喷洒自己调制的香水,在舞会上得到梦寐以求的万众瞩目,也得以牵自己喜欢的女孩跳一支舞。
60秒的广告宣传片于江画而言或许易如反掌,搁在许沉河身上便是难于登天。
再三喊“cut”后,导演叹了口气,尽管眼里失望加剧,但对待影帝级别的艺人,态度仍是客客气气的:“江先生,广告和电影不同的是前者没有太多的台词羁绊,所以运用肢体和眼神传达故事显得尤为重要,懂吗?”
“江先生”三个字犹如当头一棒狠狠敲醒了许沉河,他抱紧吉他,骤然想起江画在某个访谈里说过的一段话。江画之所以能成为出色的影视艺人,是因为每当投入一个角色,他会忘记“江画”的名字,而成为剧本中与自己天差地别的人。江画给予角色血肉和灵魂,正如他所说——“我可以暂时抛弃我,从而成为无数个‘我’。”
许沉河却潜意识里从没抛弃过“许沉河”的身份,戏里戏外,他没把自己当成江画,也忘了要将“我”和剧本描述的故事融为一体。
“很抱歉,再来吧。”他投给导演和周围的工作人员满含歉意的笑容,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状态。
晚上七点,许沉河结束最后一个镜头的拍摄,导演满意地喊了句“收工”,他挺直疲惫的躯干,向摄制组的每个人道谢:“辛苦你们了。”
累了一整天,原本该胃口大开,许沉河却没什么食欲。方芮贴心地为他打包了份酱汁肉排,以防他回酒店后饿肚子。
祝回庭和许沉河同层不同房,进房门前,祝回庭叫住许沉河:“照片我发你邮箱了,你回去记得看看。”
“好。”许沉河点头。
“还有,”祝回庭说,“明天早上十点的航班,我们八点在大堂集合,你调好闹钟起床。”
“知道,”许沉河答应,“不会迟到的。”
似乎没什么可说了,许沉河指指自己的房门:“那我回去了,有点累。”
“等下,”祝回庭觉得还是有义务安慰下自己的艺人,“沉河,你今天做得很好了,至少已经进入状态,不是谁都像你进步这么快的。”
许沉河这才笑了:“嗯。”
浸泡在温热的水中,许沉河全身都松懈下来,仰靠在浴缸壁上不想动弹。他甩掉手上的水,摸过置物架上的手机,登上邮箱打开祝回庭发来的文件包。
两辑照片,一辑是街头歌手的装扮,GCDS的印花连帽卫衣和休闲直筒裤,配一双赞洛缇黑色高帮运动鞋,身后背棕色吉他,手里拿未开封的香水,是歌手没蜕变前的平凡。另一辑着一袭杰尼亚修身西服,儒雅严谨,开盖的“黑色火焰”握在指间,是舞会上的惊鸿一瞥。
许沉河做梦都没想过镜头下的自己会这么好看,他左挑右拣,勾选了七八张,又担心遭顾从燃厌烦,于是取消好几个勾,两辑各给对方发送一张,再加上一句文字:顾总晚好,这是祝哥让我发给你过目的。
发完就搁下手机抹沐浴乳去了,也不知接收图片的人看了之后心头轻轻一颤。
顾从燃下载原图,放大缩小细致观察好久,保存好后问对方:如果不是经纪人提醒,你就不会主动发给我看么?
许沉河洗完澡抹完护肤品,带着一身香气钻进被窝,才记起拿起手机看消息。顾从燃的问话让他摸不着头脑,字里行间一顿琢磨,觉得对方该是怪他没有自主想法。
他试探着回复:其实我私心也想发给你看。
第10章 答应我的求婚吧
策划部还没把年会策划方案呈上,顾从燃就把讲稿拟好了。午餐时间未到,他在办公室里无聊透顶,明明手头上还有事要办,心思却全被许沉河昨晚发给他的那句话占领。
唤来周特助,顾从燃问:“许沉河他们几点的航班?”
周特助消息掌握得很全面:“顾总,他们上午十点航班起飞,估计中午十二点前着陆。”
“帮我订一个曲间阁的小包间,我中午过去吃饭。”顾从燃交代完,给祝回庭发短信通知时间地点,希望对方识相地带上许沉河。
祝回庭一下机就收到了短信,他把电话打过去:“你订的大包间还是小包间?”
“小。”顾从燃说。
“能坐几个人啊?”祝回庭又问。
顾从燃反问:“你怎么那么啰嗦?”
挂了电话,祝回庭去停车场取车,先送方芮和Herman回公司,再跟许沉河前往曲间阁。
曲间阁是吃粤菜的,菜系清淡却鲜美,顾从燃叫了六道菜,再自作主张为每人添了个红豆甜粥,以满足自己噬甜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