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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什么不好非要谈他?”许沉河捏着根鱿鱼丝细嚼慢咽,但也没表现出太抗拒的模样。
唐随看透也说破:“越逃避越心虚,不如说出来让我听听你的想法。”
看许沉河不说话,唐随接着问道:“是不是还喜欢他?”
许沉河被呛了下,忙拿过桌上的冷饮啜了好几口:“有谁跟你似的套人话是直击重点的。”
“我习惯开门见山。”唐随说。
色彩变幻的灯光下,唐随的脸透着不容人反驳的认真,许沉河放下盘子,抽了张纸巾垂眼细细的擦拭自己的手:“喜欢又不能随心控制。”
搭在肩头的手臂松了下来,唐随双手攥着易拉罐压出浅浅的凹状:“有没有想过跟他重新开始?”
许沉河停下擦拭的动作:“应该不会。”
“应该,”唐随咂摸着这俩字,“也就是存着丝自己都在放任的心意,是吧?”
他没想把人逼退到茫然的死角,问完便将话筒塞许沉河手里:“行了,别想了,唱歌。”
夜晚许沉河趴在床上登微博看《梦境夫人》的网评,点到搜索界面还发现自己上了热搜,与“庄十弦”这名字相并列的是他许沉河的名字。
继《惊喜注释》后,他被普遍的人再次认可了演技,无脑营销号跟风发起关于“是否欢迎许沉河复出”的投票,许沉河为看数据点了“不支持”,惊觉竟有90%的网友投了支持票。
他把点赞取消,暗想这届网友可真爱瞎操心。退出来前看到乖吃肉的问话,时间停留在昨夜将近凌晨,微博的消息提醒功能有时蛮不靠谱。许沉河点开聊天框,编辑道:主页的生日是乱填的。
几乎是在得到许沉河回复的那一刻,顾从燃就拿起手机做好了打字的准备。然而面对许沉河的答话,他拇指顿在了弹出的键盘上不知该如何回复。
许沉河今天的态度及其明确,他识相的话就该在受到对方好友的那番奚落后就知难而退。但抛却自以为高尚的身份,他今天遭到的一两句数落算什么?在被他多次误会过的、被全网甩尽污言的许沉河面前,如果他还为自己辩解,那跟自视清高有何区别?
最终,顾从燃一个字都没打,退出微博把手机搁到边上。
七月烈夏,停在路边的车即使开了空调也挡不住投射在车厢里的灼热日光,顾从燃便不甘心于保持这安全距离了,他推门而入,在离吧台最近的座位坐下。
店员已经眼熟他了,跑过来就说:“先生,我们老板说了,不接合作。”
顾从燃拿出笔电平放在桌上,摘下方才遮阳的墨镜看向店员:“那就不接。”
“卧……你是!”目睹顾从燃的真容,店员差点忘了职业道德守则,她回头看看小厨房的方向,冲客人抱了抱拳,“对不起,我还是找别人帮您点单吧。”
顾从燃无所谓吃不吃,上回往肚子里填甜品填得胃疼,现在闻到那股香甜的味道还是反射性胃抽搐,所以只要了杯冷饮以得了在店里久坐的借口。
吹着冷气办公比在那破车里呆着舒服得多,许沉河从吧台后绕出来跟熟客闲聊时顾从燃就会肆无忌惮地把对方的身影裹在自己的视野中,虽然许沉河从来不会朝他的方向望过来。
许沉河领了两位年轻的男性客人到店里头的独立台球室,顾从燃刚有了起身的冲动,桌上的手机便显示有来电。电话里周特助的语速很急:“顾总,您方便回呈桉市一趟吗?”
“说重点。”顾从燃沉下心来。
“制作部指出有影视公司最近播出的新剧对我们公司的上星剧在多方面构成了抄袭行为,许多细节没法在电话里说明,您回来给大伙提个明确的解决方案吧。”
“这影视公司什么来头?涉嫌抄袭和被抄袭的是哪部剧?”顾从燃合上电脑,“播出形式是什么?播出多少了?”
从周特助嘴里了解过基本情况,顾从燃吩咐道:“正常诉讼程序太费时间了,你先向法院申请诉前禁令,防止侵权人把该赚的钱和收视率都收入囊中。”
挂线后的几秒钟,顾从燃在内心权衡了左右,食指敲击的焦虑节奏缓缓慢了下来。通话那么长时间,许沉河就没再出现过,顾从燃心头直蹦,蹭地站起来用手背碰了碰离他最近的店员,撂下一句话:“麻烦代我看管下电脑。”
他抬步往里头走,在隔断后被最护许沉河的棉棉拦住:“先生请止步——”
“台球室在哪?”顾从燃插话。
棉棉挡着去路:“一百二一个钟,先生您要先付了款才能享用。”
顾从燃直接从钱包里抽了张信用卡塞对方手里:“密码是你家老板的生日,台球室在哪?”
推开台球室的门时,顾从燃的视线正好落在按着许沉河后腰的那只手掌上。
“腰再压低点儿,手背这里抬高一些。”按在许沉河后腰的手移到许沉河的手背调整好姿势,“目标盯准那颗紫色全色球,角度这样……”
眼尾捕捉到门口闪出的身影,许沉河晃了神,后背撞上身后人的胸膛。未来得及道歉,顾从燃就大步流星走近薅住那人的后衣领用力一拽,动作快得另一位靠墙而立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松开男人的衣领,顾从燃将许沉河护到自己身后,竭力压住自己的怒火,冲那位客人道:“请管好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