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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张焱念心经似的在心里默念了几遍。
胡冰在酒精和荷尔蒙的双重作用下很快睡死过去,然后于凌晨两点半难受的醒了过来,期间上了三四趟厕所,直到凌晨四点都没有一丝睡意,虽然他困得要死。
胡冰低头看着身边沉睡的人,目光意味不明——他确实是喝多了,但没有喝断片。他不是每一次都能猜中张焱在想什么的,不过一般他猜不中张焱又不主动说的事,那都是想瞒着自己的事。他不想说,胡冰一般也不会追问。两个人在于私人空间这方面有着异乎寻常的默契。
他看了看床头张焱的手机,有那么一秒很想拿过来查一下。最后还是被理智给压了下去。胡冰晃了晃脑袋,拿过手机开始看电子书催眠。
和胡冰的家人过年这几天,对于张焱来说十分的漫长,因为他每一秒都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尤其是当这些长辈们问道娶妻生子这种事的时候。
张焱堆了满脸的笑容看着这个自称胡冰姑姑的人,姑姑语重心长的说:“现在找媳妇都不好找,在我们这儿不上学的你这个岁数都结婚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张焱点头称是:“是是是,我会努力的。”
姑姑拿手一指,扬声道:“你这孩子说话可真有意思,找对象又不是生孩子,什么努力不努力的,哈哈——你喜欢什么样的啊?我给你留意留意,你这个模样啊,准能找个好人家。”
张焱:“……”
你是找媳妇呢还是嫁姑娘呢?
几天以来一直如此,一个两个他尚且能应付的了,可每天都来那么一个两个他就有点虚了,心虚的虚。他就怕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
他飘了那么多年,听到“亲戚”二字都觉得很新鲜,心里几乎把亲戚均当做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那一类,是那种一听就很亲热很温暖的那种。如今倒是体会到了众多亲戚的“疼爱”,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
无牵扯依靠的日子其实也没那么糟,反正不管怎么过,人生总会很糟,乐子都是自己找的。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春节,初五晚,张焱收拾着衣服似有意似无意的说:“我明天先回去了,我们开工比你们开学早。”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胡冰说着就要开始整理行李。
“你在家老实呆到开学”,张焱一把拉着他,“平白跟我走了算怎么回事?”
也是,再好的兄弟也不至于为了他放弃假期提前赶回去。
张焱撒开手:“你们几号开学?”
“正月十六。”
“嗯,在这之前我可能还会回来一趟。”
胡冰:“???”
张焱看懂了他的疑问:“之前跟你说过不是?我认识一个医生,看能不能只好你妈妈的病,我先去问问,所以有可能回来一趟,到时候再联系你。”
胡冰闻言心绪有点低沉,这几年他们认识过的人,有门路的就会给出一个法子,烧香拜佛甚至认亲戚搬家都用上了,也不见有什么成效。只是看张焱一脸的兴致勃勃,便不忍泼冷水,由着他去吧。
再说,张焱走遍大江南北,万一真认识个什么高人呢?
“你跟我妈说这事儿了?”胡冰问。
“没,不过我要了她的手机号,到时候会直接联系她。”
“你这就背着我私下认婆婆了?”胡冰戏谑道。
张焱:“……”
张焱面无表情的继续整理行李,胡冰倒是惊呆了——他竟然没有骂回来?!
一般他不反抗有两种可能,一是真生气了,根本不想搭理你,二是憋着大招,等你上钩去哄的时候突然反抗。当然根据经验来看,二的可能性比较大。
果然,胡冰刚凑近想上去哄,张焱就狠狠的踩了他一脚,“自己刷去!”
胡冰低头看了看鞋面上偌大的脚印,有点无奈,“路上小心,记得时常联系我,别睡过头了……”
张焱叹息道:“真谢谢你啊,比我亲爹还亲。”
“我没有让你叫我爹的嗜好”,胡冰笑着说。
张焱:“……”
不知道是不是他禁欲多天思想龌龊了,总之他是想歪了。
胡冰第一次见张焱坐火车出远门的时候,整个心都像是泡在福尔马林里,脑子里每分每秒浮现的镜头能拍十几部电影,内容涵盖刑侦断案、恐怖异能、生离死别等等诸多方向。
然而三年过去了,各种交通工具他们已经坐了太多次,一起的不一起的,从没遇上什么飞机撞大楼、铁轨安炸|弹、汽车拦路绑票这种事。
胡冰看着张焱离去的背影,猛然发现心里已经没有了最初那种焦虑不安之感。他记得第一次见张焱这样离去的背影,自己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胡思乱想的好几次差点哭了。事实上他也确实哭了。
不像现在,只是关心尽责的嘱咐了几句,然后目送他离开。也不再平均每十分钟就要接收一下他的消息。
胡冰突然有点怀疑,究竟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习惯了,还是自己已经没有最初那么喜欢他了?
以前是非卿不可,而今激情退却,生活渐渐归为平淡,这份感情经过岁月洗刷后遗留下来的究竟是什么?
张焱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了吗?
他会因此而失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