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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曜挑了挑唇角,关于贝明这个男人,他想自己已经知道的足够了,于是转了个一直想知道,却一直没有问过花熠的话题,“那...小熠他在国外的这四年多,找过吗?”
他的“找过”后面,没加名词,尤许听明白了。
“在国外的这些年,我和花熠可以说是朝夕相处,”尤许说,“我想我能给你明确答案,他没找过,无论是对象,还是床伴,都没有。”
一直徘徊在心底的问题,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肯定答案,终于尘埃落定,沈曜长出口气,夹着烟的手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花熠这小子,真是比他之前所以为的,要能忍得多。
五年,不可谓不久,何况这小子本就情欲旺盛,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只是,沈曜又想到了花熠至今还不肯跟他做到最后一步。
沈曜以前百般困惑,现在隐隐抓到了一丝头绪,却还不够明朗。
这种床上的事儿,也实在不合适拿出来问尤许。
大概是他自顾自沉思的时间久了点儿,尤许没听到回答,顿了顿,又多说了两句,“我不知道你跟花熠之间具体发生过什么,但他在国外的生活,大概跟你以前想得不太一样。”
“我是他初三那年认识他的,那时候就觉得这小鬼是真的大少爷,心高气傲的小纨绔。最初和他一起出国的时候,我都做好了天天陪他花天酒地,跟在他身后给他收拾烂摊子的准备。”
“可等真的出去了我才发现,他比很多同龄人都更成熟,也更努力。他平时课业以及各种圈里必要的社交活动已经很忙,空闲时间很少出去玩,基本就是窝在家里听歌,或者看电影揣摩演技。”
“还有,”尤许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要不要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不过最后,他还是接着说了下去,“花熠他失眠一直很严重,晚上靠安眠药白天靠黑咖啡,最夸张的时候两天两夜整整四十八小时没阖过眼,可这么多年,我基本没听他喊过一个“累”字。”
尤许很少说这么多话,今天一口气讲了这么多,有些不适应般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沈曜听完,只觉得自己活了快三十年,除了跟花熠分手,再没有像现在这么心疼过。
彼此之间空白的那五年,一直是梗在他心头的一根刺。
他无数次猜测,臆想,靠网络上偶然看到的新闻和照片,零碎拼凑出不在他身边的,花熠的模样。
可直至今天听到尤许的话,沈曜才终于觉得窥见了那片空白的冰山一角,终于离那五年间没有他的花熠,稍微近了一步。
可真实的花熠却远比他拼凑出的更令他心疼,在某个瞬间,沈曜甚至宁愿花熠没心没肺,快乐潇洒。
沈曜又沉默了很久,半晌,直到烟盒里最后一根烟也被他抽完,才想起跟尤许道谢。
可一抬起头,沈曜就愣了愣。
坐在他对面总是端着,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冷漠斯文男人,正低头在手机上打字,眼底泛着极温和的光。
大概是感觉到了他的注视,尤许抬起头看过来,难得的羞赧,只是不过一瞬,就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淡,“你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家里...家里还有人在等我。”
沈曜忍不住笑了,眉眼弯起来,认真道,“谢谢你今天和我说的话,祝你和家里那位幸福。”
尤许愣了愣,藏在金丝边眼镜下的耳朵尖忍不住红了红,功成身退离开了。
房间彻底安静下来,沈曜关好门回身,才注意到软沙发上搭着的衣服下面,不知什么时候露出来黄色一角。
沈曜走过去把它拿了出来——
又是个金黄的星星抱枕。
沈曜把它抱进怀里,眼眶禁不住烫了烫。
人大概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尤许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抱着手机回信息时候的眼神,温柔得能淌出水来。
沈曜想,他与花熠,又何尝不是如此?
都说爱最不会隐藏,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花熠那小子嘴硬得厉害,可明明早已经无数次,用眼睛给过他答案。
不过是他自己一直不相信罢了。
这么想着,沈曜就再也忍不住,丢下抱枕,推开了卧室的门。
床上,花熠还沉沉睡着。
沈曜一躺下来,就被他本能般搂入怀里。
沈曜仰头亲了亲他的鼻尖,轻声呢喃,“小熠,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国外,是不是很累?”
本以为不会得到回答,却不想下一秒,就听到了花熠似醒非醒的梦呓。
总是骄傲又懒散的男孩子,在睡梦中终于彻底卸下防备,不自知地撒娇,“是很累,特别累,阿曜,你亲亲我,你亲亲我就不累了。”
沈曜眼底烫意近乎要压不住了,他到了这一刻,才恍然想起,他喜欢的人,本来就该是这副样子。
当初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娇气包”花少爷,就是手指被书页刮破了点儿皮,也要趴在他身上说,“阿曜,你给我吹吹,吹吹我就不疼了。”
第39章 三十九颗星
沈曜绷了一整晚的心神, 在这一刻骤然放松,他凑近花熠, 珍之重之地吻了吻他的唇瓣。
又拿过手机刷了两下微博,沈曜发现之前热搜第一上的那个标题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三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