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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忽然传出了言行宴的闷声痛呼,厉南心里一慌,试图睁眼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刚刚展开一条细缝,就再被强光刺了满眼,他只能低头用双手捂住脸,大声喊道:“言行宴你怎么了?!”
“我没事。”言行宴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咬牙切齿,“你别睁眼,也别说话,凭记忆往13班退。”
我们一早听鬼的指引去13班就不会出事了!厉南在内心疯狂叫嚣。言行宴那边十分热闹,乒乒乓乓又打又跳,听起来是和庞然大物干上了架,厉南贴着墙,因为失去视野,他即便想快速离开,动作却违背他的意愿又谨慎又缓慢。
正在这时,言行宴忽然高声道:“它朝你过去了,记着,都是假的!”
厉南本不明白为什么言行宴再三提醒他这里的一切是假的,直到他的全身上下传出了被重物碾碎似的痛感,他刚才还有心思笑言行宴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派头,结果刚一动手就被怪物打得闷哼,但是现在,厉南疼得直想咆哮。
五脏六腑感觉都拧成了结,他似乎听见了腿骨和肋骨碎裂的声音,一瞬间,厉南栽倒在地,浑身颤抖不已。
是假的,是假的……他在令人绝望的极致痛楚中冷静下来,都是假的是假的……厉南忽然间明白了言行宴的劝诫,这里是鬼的梦境,一切都是关于它生前已经过去的记忆,是非常唯心的地方,自己之所以疼痛,是大脑被这些记忆蒙骗,告诉自己他应该感到痛苦。
换而言之,只要他坚信一切都是虚假的,大脑获得这一信息,他就可以不再被这些幻象折磨。
虽然厉南脑子里想通了,但实际做起来却格外困难,他努力半晌,还是疼得直在地上抽抽。
言行宴听见厉南那边痛喊一声后再没了动静,生怕他把自己活活给玩死了,“厉南?!厉南你不会死的,到我这边来,厉南?”
经过一番刻骨铭心这辈子不想经历第二次的痛,厉南脾气也上来了,他扶着墙,一如十年瘫痪一朝重获新生的残障人士,缓而又缓地依靠疯狂打摆的双腿站了起来,“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去11班!老老实实跟着鬼的意思去13班不行吗?”
“那鬼玩意儿还在周围呢,你确定要现在和我讨论这问题?”
一听到庞然大物还没走,厉南腿也不颤了,双眼紧闭,快速地朝歌唱不停的童谣方向奔跑起来,如果说摔倒的疼痛度是1,那刚才被攻击的疼痛度就是11,他宁愿摔个十次也不愿意再尝试一次被碾碎的痛苦。
13班的门是开着的,与进入12班时的情况一样,言行宴一拧开门把,歌声就停了,两个人也不管教室里面有什么,一个闪身就双双冲了进去。
眼前的白光终于消失,厉南小心又小心地掀开眼皮,对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十分满意,言行宴靠着墙,拧眉问:“你觉得刚才那玩意像是个什么东西?闪光/弹外加手榴弹?一个小娃娃为什么能接触到炸弹?”
厉南想起了12班里被丑化成那样的护士,他奇怪道:“黑影也是现实里有的东西?真的不是鬼自己凭空创造的怪物?”
“基本都是有原型的,只是因为做梦而导致它们变得稀奇古怪、没有逻辑……而且伤人那样痛,还无法攻击,我觉得它应该是造成小孩死亡的大boss。”
“你不是说小孩是病死的吗?刚才那是病毒的拟人体?”
言行宴回忆了一下,并不觉得哪一个病毒有闪瞎人眼的能力,“不太像,而且病死只是一个推测,你也赶紧发动你大学霸的脑袋瓜,展开联想……”说着,他挠了挠发痒的后颈,掌心里却忽然抓住了一把湿冷的头发。
“联想什么——”厉南因为言行宴的突然哑声朝他的方向看去,下一秒,他的言语便被惊恐死死堵在了喉咙里,只留下紧缩的瞳孔和微微发颤的十指,“……你,你的身后……”
“嗯。”相比较而言,言行宴淡定太多,他保持着攥住那一把头发的姿势,问道:“形容一下是什么玩意。”
形容?厉南强自抬起干涩的眼球,看向天花板上倒立的那个人,满头的长发垂在言行宴肩头,它穿着白色的长裙,四肢都细得像枝节,比普通人类的手臂大腿都要长上很大一截,最关键是它的双足,套着一双血红色的高跟鞋,鞋底又细又长,戳进了屋顶里。
而女鬼的脸都被黑色长发盖住,只露出嘴巴和舌头,那只舌头越伸越长,几乎要舔到言行宴的脸。
“高跟鞋白裙女鬼,”厉南快速又简练地总结道:“它还要舔你。”
话音刚落,言行宴潇洒利落地拽着那把头发把女鬼从天花板上往地面上狠狠一砸,紧接着出鞘的笛剑就猛然扎进了女鬼的嘴巴里,“敢舔我?啊?!”
厉南:“……”
厉南想为刚才在走廊上吼言行宴的那件事诚恳道歉,就是不知道言行宴这个人的心眼如何。
女鬼抽搐着它细长的四肢,可怜兮兮地哀嚎着,鉴于它长得实在太丑了,根本激不起厉南一丝一毫的同情心,言行宴不知道从哪儿又摸来了灯光开关,白色暖光一亮,一间布置温馨的幼儿教室顿时呈现在二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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