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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要叫淫怪?”言行宴笑了笑,将下巴搁在厉南肩头合眸小憩,这时堂哥言行善也被唤走,偌大的客厅里在厉南不经意间就只剩下他与言行宴,以及几名伺候茶水点心的侍人。
“其他人呢?”
“都去准备我们的阴亲了。”
“……”厉南感觉速度有点快,他在言家凳子还没坐热呢,甚至还没能真正理解阴亲的意思,这就要结婚了?但言行宴的身体摆在这里,简直是离了厉南就不能过了,他想这阴婚确实是越早越好,“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你需要坐好,然后等着我把你娶回家。”
“……”
“地府的时间与人间全然是相反的,我们白天他们夜晚,我们夜晚他们白天,鬼是不需要睡眠的,但地府会在晚上停止办公,所以现在爷爷他们应该是去准备结婚要用的东西了,待太阳落山,我们才能在前往地府正式登记阴亲。”
“嗯?”厉南抓住了前往地府这四个字,“不是在祖宗牌位前给我们尾指系个红线之类的仪式?前往地府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言行宴笑起来,湿冷的气息呼在厉南脖子上,“很难得的机会,绝大部分天师都没这经历。”
绝大部分人还不会见到鬼呢,也不会在和同学真正认识的第二天嫁给他。
厉南沉默了一会,忽然说:“我饿了。”从昨天晚上起他就没吃上饭,现在都已经将近中午了,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手表,幸亏是送到了正规的售后店,隔几天去取也不会弄丢。
闻言,怀里的言行宴抬起了头,“准备一下午餐,厉先生一个人的量。”
厉南皱起眉,“你不吃吗?你应该也好久没吃东西了。”
言行宴又是一笑,慵懒地靠回厉南肩窝里,“我闻闻你就饱了。”
“……”这话讲得厉南根本没法接,哽了好一会才开玩笑说:“我怎么感觉你在调戏我?”言行宴的身体逐渐回暖,他的姿势也从抱着救命稻草狂吸变为舒展的侧躺,他看着叔叔伯伯们恭敬地请着一个又一个牌位前往地下室,淡淡地说:“原本你是我同学,我想闻也碍着面子和关系,浅尝则止,可现在呢,你是我未婚夫,我为什么不能调戏你?”
厉南眉尾一挑,“还没结呢,再作妖我悔婚了。”
“噗……”言行宴举起一只手,作投降状,“你先吃点东西,今天晚上有的折腾呢。”
他的这句话并不作假,晚上六点之前,饶是言行宴再没胃口也强逼着自己喝了一大碗的白粥,中途二人被取了三次血,都是用针扎在中指上,厉南不怕疼,他只是看着言行宴的血少到几乎挤不出来,有些心惊。
“你小的时候,刚被厉鬼夺去一魄那时,是怎么活下来的?”厉南问,言行宴满不在乎地戳着小鱼干,“几乎就要死了,冻得全身的血都成了冰渣子,后来还是爷爷请到了言家在地府当差的祖宗,也就是等下我们要见到的那位,请那位祖宗转了自己的一魄给我。
但他已经不是人了,给的算是鬼魄,即便作法在上面标了我的名字,转到我体内之后它还是待不安稳,成天乱跑,所以我的身体才会这么虚,每天晚上都要固魂。”
言行宴又主动解释道:“我们虽然和鬼不能交流,但是地府的官差可以,他们严格来说算是鬼神,既可以与鬼交流,也可以与人。”
“官差?”厉南很感兴趣地继续问:“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只有白无常在地府,黑无常在人间,”仿佛知道厉南肯定要问为什么,言行宴咽下最后一口粥就继续道:“白无常只有魂魄没有身体,所以只能呆在地府,黑无常只有身体没有魂魄,所以只能呆在人间,它们一个负责勾魂,一个负责引魂。”
“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
“兄弟关系。”
“那这两兄弟岂不是永远见不到面?”
“是啊,但他们随时都可以和彼此交流。”
堂哥忙了一整天,累得够呛,趁着空隙溜在厉南身边刨了两大碗的饭,“我难得一个没课的双休假,光给你准备婚礼了……”
“没让你交份子钱就不错了。”言行宴笑笑,“还是你想当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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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上午的那些人又重新出现在客厅,他们都换了一身更加庄重的行头,男人是西装,女人则是礼裙,厉南还以为会看见长袍马褂或者道士服,但一想天师也得与时俱进吗。
老爷子身边的男人站到厉南身前,看着将近五十岁,已经有了白头发,他礼貌又客气地说:“厉先生,婚礼仓促,有失礼节的地方,还请见谅。聘礼日后我们定会补上。”
言行宴凑到厉南耳边,小声道:“这是我爸。”
“不用不用。”厉南赶紧摆摆手,救命用的阴亲而已,又不是真的结婚,要什么聘礼?难道他还得还点嫁妆给言家?
在场唯一一个女人则立刻道:“当然要的,这是规矩。”
“这是我小姑姑。”言行宴想想又补充道:“她现在这规规矩矩的模样是装的,平日里就属她最不正经。”
“……”厉南忍不住和言行宴咬起了耳朵,“比你堂哥还不正经吗?”
“堂哥就是被她带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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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你爷爷和我太外公是同龄人……我和你不会差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