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儿。
    沈小玉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她在干嘛？小秋都要出嫁了，她现在说这些，不是让小秋为难吗？
    “小秋，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玉，可能我说了你不信，但是，我是真的相信如卿哥哥。”
    小秋的声音很轻，仿佛魂魄都不在这里的样子，她的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里：“我从没有怀疑过，甚至我有时候觉得，我与如卿哥哥上辈子，上上辈子似乎就见过……”
    “你在说什么？”
    沈小玉一脸不能理解，小秋从来也不信这些啊，果然是要成亲了，人都会出现奇奇怪怪的想法吗？
    小秋回过神，又笑起来：“我在说，我相信如卿哥哥，我自己喜欢的人，我为什么不相信？如果真有那么一日，我被喜欢的人负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那你会怎么办呢？”
    “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小秋也不知道，她就没有过那样的预想，苏如卿在她心里，绝不会是个轻易负心的人，她就是这么有自信。
    ……
    成亲那一日，雪娘亲自为小秋梳妆。
    她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披上了嫁衣，如同娇花一般美丽动人，雪娘的眼睛里浮现出盈盈的水光。
    “小秋，娘只希望你往后，能够顺风顺遂，娘这一辈子，也就能安心了。”
    小秋同样泪眼朦胧地的点头：“娘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别哭，哭了，又要重新上妆，傻丫头，嫁人是喜事，该开心才是。”
    雪娘小心地给小秋擦眼泪：“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更加是好事，娘心里其实一直都很忐忑，我和你爹没办法给你更好，也不知道你嫁入苏家究竟会如何，可苏如卿人品贵重，为了你尽心尽力不遗余力，娘相信他，定是不会辜负了你。”
    能将苏娇顺利地接回国朝，又顺利地指给苏如卿，已经是最完美的结局，除此之外，雪娘想不到更好的。
    “娘……”
    小秋忽然就生出了与沈小玉同样的心情，不想嫁人了，她不想离开爹娘，想要陪着爹娘一辈子。
    “我舍不得你们，我、我不想嫁了……”
    “胡说，爹娘不用你操心，我们好得很，只要你好好的，我们就都好好的。”
    小秋的眼泪汹涌落下，最后还是重新上了妆。
    大红色的盖头遮挡住了小秋的视线，只有雪娘抓的她的手，那么沉稳，令人心安。
    成亲的规矩繁琐复杂，小秋跟着喜娘说的话照做，但是她并没有饿着、累着。
    在轿子里的时候，有人从窗口塞进来切成小块的点心给她垫肚子，小秋打开来看，里面装的都是她爱吃的，一口一小块，不会弄花了自己的唇妆。
    到了苏家，有人踢开了轿门，小秋手里被塞入了喜庆的红绸，另一端握着红绸的，就是苏如卿。
    他始终照顾着小秋的速度，耐心地领着她走进去。
    拜过天地之后，小秋被送入了洞房，盖头揭开的那一刻，小秋和苏如卿都有片刻的怔忪。
    明艳的喜服，喜庆的氛围，还有苏如卿……
    小秋的脑海里不知为何，觉得这样的场景，自己是那么熟悉，熟悉到刻骨铭心。
    “哎呀，咱们新娘子可是看愣住了？”
    喜娘赶忙热络气氛，小秋和苏如卿才回过神，按着喜娘说的吉利话做事。
    喜娘大概是事先得了叮嘱，并未刁难他们两人，不过是照着规矩意思意思，便拿了喜钱离开。
    来新房里看热闹的人见状，本想打打趣，却见苏如卿客气地笑着请大家去前面吃酒。
    苏如卿开了口，谁还会没有眼色地留在这儿？于是都很给面子地放过了新娘子。
    苏如卿特意招呼着留到了最后，快速跟小秋说：“你先吃点东西，别饿着了，我很快回来。”
    小秋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苏如卿这才舍得离开。
    只不过他心里哪里肯走？
    成亲这事儿，是他和小秋两人的事情，有别人什么事儿？为什么还要摆酒，还要招待客人？让他们自己去乐呵不行吗！
    但苏如卿再不情愿，也得出去走个过场。
    新房里安静了下来，小秋转了转酸疼的脖子。
    她头上的凤冠十分沉重，上面的宝石颗颗硕大，瞧着很风光，也确实很压脖子，小秋觉得自己的脖子怕是矮了两寸。
    她伸手，正要将凤冠拆下来，新房的门忽然被轻轻叩响了两声。
    “少夫人，我们是伺候您的丫头。”
    小秋将手放下：“进来吧。”
    门开了，进来两个少女，穿着一样的衣衫走过来，双双朝着小秋行礼。
    “奴婢棉雾，杏雨，见过夫人。”
    两个少女一个温柔，一个灵动，水灵灵的瞧着就让人喜欢。
    棉雾声音沉稳道：“我们往后便是少夫人身边伺候的人，必将忠心与少夫人，任由少夫人差遣。”
    小秋想了想：“先帮我把凤冠拆下来吧，压得我头疼……”
    杏雨轻笑了一声，赶忙过去，与棉雾小心地给小秋将凤冠取了下来，小秋的脖子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她轻叹了口气：“总算是可以喘口气了，这东西太沉了。”
    “少夫人是没见过更沉的，光瞧着都喘得慌，这顶凤冠是少爷特意给您找人打制的，算是比较轻的了。”
    小秋张大了嘴巴，这还算比较轻的？
    那重的得长什么样？戴一整日的话，脖子哪里能受得了？
    棉雾瞧着小秋惊讶的模样，也忍不住笑起来，觉得这位少夫人也许并不难伺候。
    “少夫人可饿了？桌上准备了酒菜，少爷说让您先吃一些，若是您不喜欢，我再让灶房去做。”
    小秋摸了摸肚子，确实有些饿了。
    虽说路上吃了点心垫了肚子，可这一整日折腾下来，她也晕头转向。
    小秋走到桌边，桌上放的满满当当，居然都是她喜欢吃的。
    “少爷列了单子让灶房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少夫人的口味。”
    棉雾拿了筷子给小秋布菜，小秋尝了哪里有不和口味的？一桌子菜便能看得出用心来，她胃里心里皆是暖洋洋的，被人如此在意的滋味，是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