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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面对宝宁,他没办法了,小心地去哄:“那我怎么办才是对的呢?”
    说完,又觉得太有损男人威严,裴原面色一沉,试图通过恐吓的方式达到目的,语气严厉一些:“你听话,不要再闹了。”
    宝宁瞪大眼:“你还说你长记性了,忘了早上的约定了吗?”
    裴原闭嘴。
    宝宁学着裴原呵斥她的样子,呵斥道:“收起你那副讨厌的做派,从现在开始,这个家里,我才是最大的那个,你要听我的,无条件的!”
    裴原一脸震惊。
    马车停下。车夫听见里头的动静,他知晓裴原脾气,不敢让裴原知道他见了他出丑,不敢开门,只敲了敲:“四皇子,皇子妃,到了。”
    宝宁指了指车门,冲裴原道:“快去开门,扶我回屋子。然后去厨房煮饭,我饿了,阿黄也饿了,还有小羊。我要吃素馅包子和水晶虾饺,阿黄要吃鸡肝粥,小羊要喝加了骨粉的奶。对了,还有瓷缸里的小水蛭,它们要吃田螺。睡前我要吃一百颗瓜子仁,你来剥,我还要漱口,要洗脸,洗脚,洗脚水里要有玫瑰花瓣,还要加茉莉精油。嗯,铺床也是你的活儿,睡前记得擦一遍地,我不喜欢别人进我的屋子,所以要你来擦。”
    裴原的手搭在膝上,已经攥成拳。
    宝宁眼睛弯弯:“还不快去!”
    第47章 好哥哥
    宝宁悠闲坐在床上,左胳膊搂着阿黄, 右手捏着本书, 看两个字就抬头扫一眼裴原, 看他撅着屁股在那扫地。
    他糊弄人, 敷衍态度很明显,这边杵两下, 那边杵两下, 拖着椅子腿儿在地上刮擦,声音刺耳。
    宝宁看不下去了, 出声指示:“你慢一些呀,这样能扫出什么东西来。”
    “本来就没有东西可扫。”裴原把扫把往地上一扔,气急败坏,“我真不知道你在穷干净个什么劲儿, 这地板亮得都反光了, 非要扫!”
    “怎么没有。”宝宁指着他脚下,“那就是一根头发。”
    裴原狐疑低头, 脚尖捻了捻, 果真看到一根长发, 他捡起来,对着光瞧, 又冲宝宁道:“都是你的。”
    宝宁道:“愿赌服输, 你做活就好好做,不要不服气。”
    她拍了拍阿黄的屁股:“你说是不是?”
    阿黄“汪”的叫了一声。裴原恨铁不成钢点了点它鼻子:“蠢狗,你最好看清楚形势, 今晚要伺候你的是我,你再放肆,我将你丢出去。”
    阿黄弓起后背,冲着他又叫了声,裴原气得吸了口气,捡起扫把要用木棍揍它屁股,被宝宁瞪着眼睛拦下:“好好干活去!”
    裴原自知躲不过去,认命地将凳子挪开,仔细打扫了一遍。
    说是仔细,其实只是不那么明显的糊弄,他装模作样扫了一刻钟,将脏物收进簸箕里,丢出去。
    宝宁看着他出去的背影,抱着阿黄偷偷的笑。
    等裴原又进门,她立刻转过眼,将手上书页轻轻翻过一页,好像刚才窥视人的根本不是她,淡淡道了句:“辛苦了。”
    “别在那和我装蒜,还不知道你那点心眼子?”裴原被气笑,他靠在门上,指节扣了扣门板,“还有什么活儿,快点说,爷现在都迫不及待了。”
    宝宁道:“我们都饿了,你去煮饭。”
    裴原笑容滞住:“我以为你刚才是说着玩儿的。”
    宝宁问:“什么?”
    “我倒是敢做,你敢吃吗?”裴原抬手,勾了勾眉头,“非要吃我做的?”
    宝宁笑盈盈的:“就你,别人做的我不吃。”
    “我真是做了孽,欠了你的账。”裴原咬着牙,“我那回做饭,你不是怕我弄坏你的菜板子,不让我动手了吗?”
    宝宁道:“这次就算你弄坏菜板子了,也不是我的菜板子,是别人的,你赔钱就是了。我是因为不好意思要你的钱,才心疼的。”
    她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两只叠着翘起来,笑容俏丽:“快去,要不我用小鞭子抽你了。”
    裴原扬着下颚问她:“你哪来的小鞭子?”
    宝宁抓过阿黄毛茸茸的大尾巴:“这个就是。”
    她今日心情好,罕见活泼,松开阿黄尾巴又去抓自己头发:“我还有小辫子——”
    “德行儿。”裴原笑骂她,走过去捏住她鼻子左右晃了晃,“你这不是在为难你的好哥哥吗。”
    “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宝宁翻身坐起来,沉下脸,学着裴原昨日在书房时候的冷漠样子,把他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无缘无故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裴原一滞:“我那么凶?”
    宝宁冷哼一声,眉心蹙起:“书房重地,未经允许不得入内,尤其是女眷,你不知道吗?”
    裴原脸色浮现一丝尴尬,他狐疑问:“我这样讨厌?”
    “你比刚才我模仿的样子还要讨厌一百倍。”宝宁揪揪小羊的尾巴,“你说是不是?”
    小羊咩咩地叫。
    裴原唇角抽了抽:“你养了一群好跟班儿。”
    宝宁垂着眼皮儿笑,下巴在阿黄的头顶蹭来蹭去:“我们家小跟班都可好了,又听话,不像某个男人,一只酸脸大猴子。”
    裴原指着自己鼻子问:“你说我是猴子?”
    “说谁心里知道。”宝宁舒服得闭上眼,她现在手里有金牌令箭,不怕裴原不服管教,想说什么说什么,看他吃瘪样子,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酸脸猴子默默咽下那口气,坐到宝宁身边去,试探地和她打商量:“你说的那几样太难了,又素馅包子又水晶虾饺,等我做出来,天都亮了。”
    宝宁半掀眼皮儿看他。
    “换个简单点儿的。”裴原亲她耳垂,往她耳朵眼儿里吹气,“弄点我能会做的。”
    “嗯……行吧。”宝宁点了点门外方向,“刘嬷嬷房里有小铁锅,你去借来,再去厨房取些菜和肉,有饺子的话也要一些,记得拿些调味料来,咱们吃清汤涮锅儿。”
    “就把水煮开了,那些东西放里头涮是吧?”裴原听明白了,“我知道,以前在北疆的时候,也这么吃。”
    宝宁动动手指,撵人的姿势:“啰里啰嗦,快去吧。”
    裴原冷笑一声,抓住她指尖含在嘴里,狠狠咬上一口:“任着你狂两天,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他披了外衣在肩上,往外走,嘭的一声关上门。
    宝宁裴原的口水往阿黄身上抹,边低着头笑:“他生气了,你瞧见没,他生气啦。”
    宝宁努努唇:“活该。”
    ……
    裴原一刻钟之后回来,手里家伙事儿齐全。
    厨房养羊的张嬷嬷分外热情,拿了个小筐子给他,里头装着一瓶子羊奶,六七样儿时令蔬菜,还有片好的羊肉片儿。
    他脸色不太好看,宝宁猜想,许是在厨房的时候被人询问了,裴原面子没挂住。
    宝宁坐在床上,小腿荡来荡去,看着裴原在那规整东西。
    刘嬷嬷的小铁锅是靠煤油炉子点的,架在桌子上太危险,怕万一失了火,裴原将它放在了地上,又搬了两个小马扎在一旁。
    他用火折子点上火,往锅里倒水,盖子一扣,看向宝宁:“还不下来,等着我请你吗。”
    宝宁问:“你拿碗了吗?”
    “……”裴原低骂一声,站起来穿好衣裳,往外走去取碗筷。
    等他回来时候,水已经沸了,宝宁正往里头拨菜叶,有浓郁的香味传出来。裴原走近一看,锅里不是清水,很浑浊的,不知宝宁往里头放了什么东西,应该放了辣椒粉,闻起来有些咸辣。
    他本没那么饿,但闻见香味,也觉得蠢蠢欲动了。
    阿黄和小羊坐在三步远的地方,探头探脑往这边看,就是不敢过来,应该是刚才被训了。
    看着它们蔫头耷脑样子,裴原竟奇异地舒了口气,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菜叶很快就熟了,缩水成不太好看的样子,黏着锅边飘,裴原动了动筷子,想去夹,被宝宁一把拍掉:“洗手了吗?”
    “哪那么多讲究。”裴原皱眉,“吃一片再去洗。”
    宝宁不说话,盯着他看。
    “洗洗洗。”裴原把筷子放下,到墙角脸盆那里洗了手,想了想,又在柜子里拿了坛子酒出来。
    宝宁嗦着筷子尖,诧异看着他:“什么时候藏的酒?”
    “这能叫藏吗,我就是放在了那里,你没看见而已。”裴原坐下,两腿岔开,啵的一声拔出酒塞子,在宝宁面前倒了一碗,自己面前倒了一碗。
    酒香馥郁蔓延出来,整个屋子都环绕着那股子辛辣味儿,宝宁捂着鼻子:“我不喝。”
    “来尝一口,你肯定喜欢。”裴原端着碗,诱哄她。
    宝宁往后躲:“我不要,我喝了酒耍酒疯,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声音变小。
    裴原一下子就想起那晚上,笑起来,他自己干了一碗,手腕枕在膝盖上歇了歇,去夹菜。
    两人围着小炉子吃了餐晚饭,涮锅热气腾腾,熏得两人均出了一身热汗。裴原喝了两碗酒,再多的被宝宁拦下,他酒量其实很好,而且今晚心里不藏事,小酌而已,他神志清醒,一点没醉。
    宝宁脸颊酡红,打了个小饱嗝儿,裴原轻笑。
    他又喝了口酒,没咽,含在嘴里,把煤炉的火熄掉,而后起身将宝宁也拉起来,环着她腰身往床边走。
    宝宁揪着自己的衣裳往外拉,有些苦恼:“不该吃这个东西的,身上太黏,晚上睡觉该不舒服了。”
    裴原没说话,他也没法说话,一双眼盯着宝宁瞧。他居高临下,能看见宝宁胸前的弧度,眼神一暗,不由想到最初见到她时的样子。
    不过几个月而已,宝宁身形变了许多,原先的她只是纤瘦,现在挂了些肉儿,有些娇媚成熟的味道了,她不自知,仍娇憨像个孩子一样,与人耍娇。
    宝宁终于注意到裴原灼烫视线,她抬起头,惊讶问:“为什么这样瞧我?”
    她想起什么,羞恼地捂住胸前:“臭流氓!”
    裴原俯身凑近她,宝宁正要躲,忽的被裴原按住后脑。他嘴唇贴上来,空出一只手捏住她下颚,轻巧使劲儿,宝宁便被迫张开口。
    一股带着辛辣气味的液体涌进来,宝宁睁大眼,不住捶打裴原胸膛,他不躲,执着地将口中东西全都渡给她才算完。
    “好喝吗?”裴原冲她笑,“我就说,你肯定喜欢。”
    “没脸没皮!”宝宁羞臊无比,她手足无措站在那,不知该说什么,尤其见着裴原那副自得样子,更觉得无话可说。
    这人怎么能这样,不要脸不害臊,还不嫌弃自己脏。
    宝宁拿袖子拼命蹭嘴唇,裴原凑过来,低声冲她道:“宁宁,我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有些需求,避免不了。你不让我吃肉,总要喝些汤,否则不是把我往和尚的路上逼吗?”
    他暧昧地用鼻尖蹭她额头:“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