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钟子浩了解黑暗空间的可怕后，目光凌厉地望着宿奇，毫不退缩：“前辈，你这分明是找借口来杀我！”
    “哼！你没得选择。”
    宿奇视若未见，冷哼道：“以你对我族造成的损失，就算虐杀你都是轻的。”
    ……
    等两人回到石楼广场，已近黄昏时分。
    所有人在原地未曾离开，慕容婉却盘膝在地，似在尝试修复灵魂。
    灵魂力受创，目前几乎难以找到有效的灵药，只能靠时间堆积，慢慢修复。
    秦芷凝与公主两人一脸阴沉地站在一旁，君墨君天笑等人则一脸好奇地望着钟子浩与宿奇，不知道他们用去几个时辰，讨论了些什么。
    “你们现在就回去，让族内老祖来见我。”
    宿奇望了满场一眼，对邪魔炎魔两族众人道。
    “是，谨遵老祖法旨！”
    众人自不敢怠慢，齐齐躬身施礼。
    随后，君墨与君天笑冲钟子浩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带着两族武者离去。
    在公主等人期待的目光中，宿奇又道：“开启黑暗空间！”
    众人一怔，那方空间乃是族内密地，已经很多年不曾开放过，为何老祖突然这样说，难道？
    他们心有所悟，纷纷将目光落在钟子浩身上，却见后者一脸淡然。不知道老祖对他的要求是第几层，不会如此轻易就放过他，还送他一场造化吧？
    可是，老祖的地位在族内无人能及，言出法随，没有人敢对他的决定有任何意见，只得遵从。
    此刻慕容婉已然醒转，见她关心的目光望来，钟子浩心念一动，向宿奇施礼道：“前辈，我想与同伴一起进入黑暗空间？”
    “你确定？”
    宿奇睿智的目光扫过慕容婉，虽然也为后者的天赋惊叹，却不认为她能闯过第十层，这一去必然凶多吉少。
    转念间，他似乎有些明白钟子浩的想法。
    “晚辈确定，入得黑暗空间，我们的生死但凭天意！”
    钟子浩轻声答道，可语气中却蕴含着一股无可动摇的决心。
    的确如宿奇所想，单独将慕容婉留在外面他不放心，何况这一去他毫无准备，会花多长时间也不清楚。
    以他和公主等人的关系来看，对方绝对不会善待慕容婉。倘若自己死在里面，那婉儿的命运更是不可捉摸。
    他向来不愿意将自己和亲友的命运交给别人，又何况是双方之间还有仇恨的公主。
    “前辈，晚辈愿意跟随！”
    慕容婉丹唇轻启，以她的聪慧，很快便明白了什么。
    “好吧！”
    宿奇点头答应，又道：“老实话，我并不希望看到你死，自己好自为之！”
    ……
    让钟子浩诧异的是，黑暗空间居然是一个小型异空间。但是，了解过魔族先祖的强大后，对于他们能创造出这等空间来，就会让人容易接受得多。
    入得黑暗空间，首先便是一股古老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旋即便感受到浓郁至极的魔气，以及那股森冷恐怖之象。
    连以慕容婉的修为，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可以想象，无数年来，在这方空间内死去过多少强者和天之骄子，且黑暗空间常年处于关闭状态，给人这种感觉再正常不过。
    “婉儿，你进入幽冥界去，安心修复灵魂力！”
    望着身边这位佳人，不论自己到哪种绝地，她都无怨无悔跟随着自己，钟子浩心中淌过一股暖流，柔声道。
    “子浩，我觉得这里有些恐怖，想必要闯过去难度颇大。”
    慕容婉对黑暗空间并不了解，可凭着她天生敏锐的直觉，总觉得此地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放心吧，我这一生面临过多少绝境，还不是好好地活了下来，区区黑暗空间岂能难住我？”
    钟子浩身上腾起了一股无比的自信，道：“况且你灵魂力受创，和我一起反倒会让我分心。”
    “好！”慕容婉轻颔螓首，“那你一定要小心！”
    “嗯！”
    将佳人送进幽冥界，钟子浩脸上才涌起一抹凝重之色。
    他和慕容婉不一样，对魔族了解得越多，更能感受到此地的不凡。
    魔族天生比人族强大，而这方空间还是针对战斗种族的妖孽创造出来，理论上讲，人族武者想闯过第十层，无异于痴人说梦。
    更别说从宿奇口中得知，那第十层连魔族妖孽都没人能够通过。
    或许，只有魔祖和四大战将那种神话般的人物，才能将黑暗空间全部通过吧。
    不过，这些并不是钟子浩退缩的理由，这么多年来，从一个卑微的蝼蚁走到现在，他的意志何其坚韧？
    更别说如今的情况，根本退无可退！
    将这方空间略作打量，钟子浩寻得一处平坦之地盘膝坐下，他准备先行散功。
    不错，正是散功。
    石楼广场一战，化魔之后的他，修为已然臻至生死境初期。虽然他对力量无比渴求，却还是决定丢弃这份让无数人求之不得的机缘，并且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其一，他之前专程向宿奇了解过，得知黑暗空间主要考验的是意志力而不是修为。换言之，他此时的修为是天极境还是生死境，面对的难度没有区别。
    其二，他要为自己的武道打下牢不可破的根基，就如同黄泉路那次散功一样，毅然决然地抛弃唾手可得的强大实力。
    最后才是最为重要的一点，他不想自己的命运被人摆布！
    先前说到，钟子浩想打破被别人安排的命运，就得舍弃这种来自混沌珠或者魔祖的力量。
    生命遭到威胁时，偶尔一用问题不大，如果一直依赖这股力量，武道之路必然走不了多远。
    退一万步说，倘若他将来真想为魔祖报仇，这股力量也远远不够。
    纵使达到了魔祖的层次又如何？还不是逃不脱身陨的结局。若是他依赖魔祖精血，充其量也就拼搏到曾经魔祖的高度。
    当然，每一次化魔之后，即便散功，他得到的好处也是巨大的。比如经过强化后的肉身实力，以及亲身感受过生死境那个境界的力量。
    这就好比一个不朽境的极道强者，站在神道境的思维高度来理解武道，自不是其他同阶武者能够比拟的。
    而这个时候，石楼之外的一处临时搭建的阁楼中，宿奇与公主等人正全副心神关注着黑暗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