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当初你被调离，我也因为家里的事情往长安赶，义父身边一个得力的人都没有。”裴擒虎暗叹了口气。
    “唉，当时的事情我听说了可又不能往回去赶，最近把手头上的事情都做完了就准备要去边城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季阳有些沉痛的说道。
    “我正准备要往边城去呢，不如你一起啊。”裴擒虎看到是熟人已经坐下了当然还要拉着公孙离一起。
    “好啊好啊。”季阳笑着说道，然后看到了坐下的公孙离对着裴擒虎挑了挑眉毛说道，“老虎，这位姑娘是谁啊？也不介绍一下。”
    公孙离自己先开口了，“我叫公孙离，你叫我阿离就好，老虎是我护卫。”
    季阳听着“护卫”这个身份觉得有些奇怪转而对上了裴擒虎的嘴巴，用口型说道“打赌输了”，他才理解前因后果。
    季芸看几人聊的开心把自己都忽视了不由面上染上阴郁，看到季阳注意到她才换作明媚的笑意，柔声开口道：“表哥，裴擒虎哥哥公孙离姐姐一路上舟车劳顿很辛苦的，不如就让他们先住进客房里面休息会儿吧。”
    季阳只在小时候见过这个表妹一面，只有很模糊的印象。小小的一团糯米丸子似的，逢人就笑。
    现在见面还是爱笑的性子，但总又觉得哪里不对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垂眸对上季芸的眼睛，“你考虑的周到，那就先收拾出房间来。至于表妹，姑苏季家的事情我也清楚了，你尽管安心在这儿住下，接下来那些事情自有那些大人们去弄。”
    季芸乖巧的点头，然后就随着丫鬟的指引去了为自己准备的房间。
    出门的瞬间脸上的明媚就立即化作阴郁，亲和的样子也化作了泡影，“你帮我拎着这个。”
    丫鬟低头称“是”马上接过了包袱然后沉默地走在前面。
    季芸则是将头一直仰着，一种用鼻孔看人的感觉。
    她来水城季家的时候就知道了情况，如今姑苏季家败落，回去是不可能的。娘亲说就要抓住了与表哥小时候的那点情分最好是能做上水城季家的少奶奶，将来执掌中馈，也好帮衬姑苏季家。
    公孙离也跟着指引的丫鬟出去，老虎和这个季家少爷的感情她没参与过也不是很感兴趣，索性回房躺一躺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她也累了。
    “阳子，关于当时边城战役，你怎么想？”裴擒虎看到下人都被屏退压低声音问道。
    季阳的脸上也染上阴郁，想到了当时的情况更是生气。“关于那件事情我调查过了，上面下了十二道金牌召苏烈将军收兵回城，可这个命令并不是女帝发出的，也没有经手狄仁杰大人，只能是有人陷害，我再继续查线索又直接断了。”
    裴擒虎点头，季阳说的他也都清楚，“关于这个我去长安查探了，特意入了教坊看庆功宴，可又找不出什么不对来。”
    季阳偏头撑着脑袋想了一下，“如今大唐一片繁荣，上下官员没必要要搞出这种事情，唯一有可能的就是……”
    “魔种。”二人异口同声地得出这个答案。
    “但朝中肯定还是有内鬼不然那十二道金牌也不能凭空发出指令。”季阳分析道。
    裴擒虎点头没再说话，房间一时间安静下来。
    时间在絮絮叨叨的闲聊中过去，不一会儿就翻了晚餐席面。
    季家大老爷去了县衙办事，所以晚餐席面就没有出现，季家少爷季阳坐在主位上。
    晚餐席上的饭菜都很精致，季家是大唐的大家族之一，最近虽然式微但到底是有传承所以财力还是很雄厚的。
    “老虎你就放开了吃，大鸡腿绝对管够。”季阳笑呵呵说道。
    他之前也是长城守卫军，与裴擒虎共事六年，很清楚对方的饮食习惯。
    裴擒虎灌了口酒再吃鸡腿，吃饭的样子并不文雅大口大口的往嘴巴里塞给人。一种很有食欲的感觉。
    公孙离不能说光吃素吧，但也差不离了，基本上是不怎么吃肉的，这可能跟她的魔种血脉有关。
    季芸蹙眉看着裴擒虎，暗道果然是边城人，就连吃饭都一副下等人的样子。
    公孙离瞥了季芸一眼眉头也跟着蹙起来，这姑娘怎么一副坏人的表情。
    季芸把一块鸡块夹到了季阳的碗里，软着声音道：“表哥你吃这个。”
    季阳直接就吃了，“谢谢啊。”
    季芸低头娇羞一笑，“没有，照顾表哥是应该的嘛。”
    公孙离眉头蹙的更紧了，她要再看不出来这个季芸的脾气就是个傻子了。毕竟从小在教坊长大，腌臜的事情可见多了。
    裴擒虎被季芸的笑激出一身鸡皮疙瘩，不敢再看垂头吃起鸡腿来。
    季阳也恶寒地摸了摸手臂，这表妹怎么和小时候不太像，总眼睛抽来抽去是病了吗。
    这么想着直接就问出口了，“表妹，你眼睛是不是生病了啊？”
    季芸假笑摇了摇头，心里暗骂这个表哥是个榆木脑袋，要不是他是季家本家唯一的继承人，她又何必来这里媚眼抛给瞎子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不碍事的表哥，一点小毛病。”
    “那待会儿就为你去请大夫，你多吃点，看起来好瘦。”季阳没懂季芸的意思，大大咧咧道。
    季芸还是继续假笑，“那就谢谢表哥了。”
    一顿饭吃完公孙离把裴擒虎拉出去聊天，然而季阳当然是被季芸拖住了。
    “老虎，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住吗？”公孙离抬眸对上裴擒虎的眼睛道。
    她和这个季阳没什么感情，这样住下去总感觉欠人情。
    “先住一两天到时候我们跟阳子一起去边城。”裴擒虎说道。
    “行吧。”公孙离说着回了房间。
    能走就行，住在这儿看那个季芸两面三刀的做派就觉得别扭，她从来没有这么后悔救过一个人。
    “表哥，这是小厨房为你做的参茶。我给你端过来了。”季芸扭着腰肢走到季阳旁边说道。
    季阳正在看兵法，眼睛都没抬一下，“你就放在那儿吧，待会儿我自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