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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花甲岁,乱云会(3)

      石戎向索万年一拱手道:“不知下面是那位高手出场啊?”纳兰百良一挥手一个白衣少年走过来双手执剑躬身一礼道:“阿兰珠领受教益。”石戎在地上捡起被鳌千打断的三节棍的两段在打入树中的另一段上敲了两下道:“我三弟用了你们的兵器便输了,看来这东西虽坏掉了我却只能用它了。”阿兰珠一笑反手拔剑,剑刃对着自己的面部,剑出一半猛的一挥手剑鞘飞向石戎,反手出剑划向石戎,原来他手中的剑只有剑鞘的一半长,孟古在一旁冷笑道:“原来金教门下都是以诈胜人。”鳌千一瞪眼刚要骂人,索万年拦住他道:“难道我们还要和女人论口吗?”鳌千心道:“我多会想和女人论口,若不是你们不光明磊落让我说话我都懒得说。”但他又没法和索万年争执狠狠的踢了旁边一块石头一脚,石碎屑四下飞去。
    石戎看着剑到猛的大吼一声两支短棍当头砸下,阿兰珠若不收剑就算刺中石戎脑袋也必然开花,他宝剑向上一掷,剑棍相撞火花四溢阿兰珠趁机双掌推向石戎,掌中石戎胸口,石戎连退十几步一张嘴一口血沫吐向阿兰珠。阿兰珠刚接到宝剑很自然的一躲石戎闪电而至双棍一护一击轮番打出,口中不住呼喝阿兰珠的剑短在他狂风骤雨攻击下只能贴身而护无法出招他内力又远不及石戎每挡一下就要退后一步,一步步的退向石戎敲击过的大树,索万年冷笑一声道:“小心人家树上还有一只棍子呢。”他话没说完石戎双棍同时出手飞向大树,嘭的一声巨响大树半截倒下砸向阿兰珠。众人谁也没想到石戎的杀机藏在此处都是一呆,站在树下一侧的欣然躲之不及眼睁睁看着大树扫向自己,石戎惊呼一声一纵而至抱住欣然就地卧倒用自己的身子来挡大树,但大树像似被什么东西一撞转向倒在另一边,傻呆呆的阿兰珠还没明白过来索万年怒声道:“比武还没完呢!”阿兰珠这才醒过神来一纵身冲向还没站起来的石戎手中的剑指向石戎的后心,孟古大叫道:“卑鄙!”挥刀来救她人未到阿兰珠的剑已刺进石戎后心,就见石戎一跃而起拔下树上的一节棍子一回手撞在阿兰珠的胸口,阿兰珠口喷鲜血人似落叶一般飞了出去,纳兰百良纵身接住,阿兰珠费力的道:“他身上穿了软甲之类的东西。”纳兰百良苦笑道:“咱们骗人在先自然怪不得人家了。”说完抱着阿兰珠走回。索万年高声道:“小子这一局你们赢了。”欣然站起来哭泣的道:“你伤在那了?要不要紧?”雅尔哈齐在一旁看见心头一寒忖道:“我也伤了,却不见她怎的。”他心中一乱内息差了直觉头上一冷大汗如雨一般落下,身子竟动不得了。
    石戎推开欣然走上前道:“领教费英东城主的神功。”费英东折扇轻敲手心踟蹰的道:“你刚和阿兰珠打完还能再战吗?”孟古嘲讽道:“你们什么时候也讲起理来了。”石戎长笑一声道:“幸而不死自能一战!”费英东道:“既兄台一意如此在下也不好过拒了。”折扇一张道:“请兄台选一件兵器吧。”石戎慢慢走向兵器堆忽听身后有人道:“选大刀,我想领教领教赤发灵官的金钉枣阳槊。”石戎猛的回头就见努尔哈赤站起来正一步一步走过来,孟古乐的双手连拍道:“我早知道你没事,只是偷懒罢了。”一直呆望努尔哈赤的衮代二目之中流下泪来急忙转过身去快速抹了。
    费英东把扇子交给一名剑手长衫掖起,道:“取我的槊来,再把那口老爷子用的大刀拿来。大贝勒,能与你一战费英荣幸之至,只是不知道大贝勒的身体可否一战?”努尔哈赤豪迈的笑道:“少城主不必担心,鳌老前辈掌下留有余地努尔哈赤还死不了。”一会一个剑手跑来将金槊和大刀分别递给费英东和努尔哈赤,努尔哈赤看着手中龙吞夔护,黄金九环的大刀道:“好一口刀,糟中血渍尚在,想来杀人不少?”费英东道:“家父用此刀称雄辽东三十余年,只败在李成梁一人之下。”努尔哈赤笑道:“在下学的正是李成梁的快刀,少城主正可为老城主报仇。”二人各自退后一步遥遥相望,石戎突然咳嗽一声道:“二位的兵器太过刚猛,我们还是退后几步吧。”扶着雅尔哈齐招呼欣然、孟古、衮代、纳穆泰退开,暗中却将白云熊胆丸喂入雅尔哈齐嘴里,原来他发现了雅尔哈齐不对才假说退开暗中为雅尔哈齐治伤,以免努尔哈赤分心。
    费英东的大槊是一掌宽的槊锋,八面金钉,四面开刃,槊盘处系以一条虎尾为饰,费英东执在手里槊走中平指向努尔哈赤的心口,大槊在手原本瘦弱的费英东一下显得异常高大威猛,努尔哈赤心中暗敬面上却是一幅不在意的样子托着大刀连架式也没摆一个,二人对视一会费英东道:“咱们总不好一直看下去吧,大贝勒先请出招。”努尔哈赤一笑道:“还是少城主先出招吧。努尔哈赤早就对少城主的大槊心仪,今日自然要一窥全豹了。”费英东一笑道道“无礼了。”大槊一抖一招‘四夷宾服’中规中矩的刺向努尔哈赤的胸前,努尔哈赤等槊临胸大吼一声一刀劈下正中槊尖,大槊向下一落,费英身形斗转一圈单手执槊横扫而至,努尔哈赤赞一声:“好!”一跃而起,落下时向前四尺让过槊锋冲向费英东。
    费英东喝道:“来得好!”大槊收回双手合执,一腿在前一腿向后,当!大刀正中槊杆,二人贴在一起各自用力费英东后腿突然向前一步力道增强大吼一声:“去!”双臂外送把努尔哈赤推了出去,不待努尔哈赤站稳他右手执槊向前一送再向回拉,他槊上有一百零八颗金钉此时大槊贴上努尔哈赤一但拉回必是着身见肉,努尔哈赤挥手一摆刀面拍向槊锋,费英东扬槊而起向努尔哈赤头上砸去,努尔哈赤似乎腕上总有余力抬手用刀背迎向大槊。
    费英东左手抓槊口中道:“大贝勒小心了!”槊上虎尾旋出一个车轮大小的园圈。大槊藏在圈中低头刺向努尔哈赤的小腹,努尔哈赤手中大刀闪电般落下劈上槊面口中道:“少城主不必留手,尽情施展吧。”费英东双手一扭槊杆槊钉别住大刀笑道:“大贝勒也不要留情才是。”努尔哈赤道:“努尔哈赤全力尚不能以阻挡少城主,怎还会留下余地啊。”说着左手抓住槊杆移步向前扬刀直逼费英东,索万年见了轻声道:“不好,他在诱敌!”鳌千看了半天才看见一场真刀真枪的比试心情也好了许多道:“大哥不必担心,费英东不会上当的。”这时在四周绕了半天的纳兰百良走过来轻声向索万年道:“没找到人。”索万年道:“必有高手在侧,否则那大树断不会自己转向,只是不知此人帮的是那一方。”话音未落就听鳌千惊呼一声,原来费英东竟向努尔哈赤迎了过去。
    费英东右手抓槊杆身向前走抬腿去踢努尔哈赤的手腕,努尔哈赤左手松槊上一步落刀砍他大腿,未想费英东双脚同时脚尖用力一飞而起,两腿成燕子剪式右手大槊一送刺向努尔哈赤的喉头,这一槊可刺可打已将努尔哈赤卷入死地,石戎放开雅尔哈齐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几步惊恐的看着。其他众人有看出来的也有看不出来的但知道这是二人交手之后最危险的一刻都全神贯注的盯着,就见努尔哈赤在槊临喉一刻身子猛的一伏也是脚尖用力纵身而去,人在槊下闪电般的穿过,二人二人位置互异,重新站定背向而立,石戎等人一齐喝彩,鳌千懊恼的一跺脚道:“这小子好了得连这一招都躲过去了。”索万年却上前一步道:“努尔哈赤你头上的包巾呢?”一边说一边指指费英东的槊尖只见一顶青布包巾挑在槊上随风荡来荡去。
    努尔哈赤不理索万年回过身向费英东道:“听人家说少城主当日闻山中有虎,一人仗槊入山除虎七条,百姓感恩特将虎尾系与少城主槊上,今日努尔哈赤失手削断虎尾还请少城主见谅。”左手一伸手中拿的正是费英东槊上的那条虎尾。鳌千不服气的道:“是一条虎尾重要还是你的脑袋重要?”费英东苦笑一下道:“师父。大贝勒的这个包巾是他刀下留情弟子才得来的。”说着一抬脚,他脚上一双布鞋的底子皆不翼而飞,费英东解释道:“大贝勒若一刀削下我的双脚我也就取不得他的包巾了,而他见我挑他的包巾才又回手一刀削了我的虎尾,这样的快刀弟子实非敌手。”鳌千气的半天不语猛的转身就走口中大声道:“你不用当城主了!明天滚回黑龙门提尿壶好了!”
    努尔哈赤双手捧刀走到费英东面前递过去道:“少城主请收回宝刀。”索万年忽然道:“先别急着还刀啊。”石戎把雅尔哈齐的昆吾剑拿过来双腿半弯不丁不八歪歪扭扭的站个门户道:“是啊,还有索前辈呢。”索万年看着他的架式道:“仙露宫‘求雨八舞’的起手,你小子究竟是那一门那一派的,怎么杂学如此之多。”努尔哈赤把刀还给费英东笑道:“索前辈不会当真和我们这些晚辈动手的。”索万年一笑道:“可你们会跟我动手,因为你们不赢了我那你们只不过可以离开而已,达不到你们想让本教出头的目的。”努尔哈赤听了大为踟蹰,要知道索万年是金教内有数的高手,石戎有多大本事他心里清楚,二人联手也未必能互无伤损的战胜索万年,可一但有一方受伤那一切都将免谈,正在此时就听有人冷哼一声道:“姓索的不知天高地厚。以这两个小子的功夫联起手来非要了你的老命不可。”索万年看一眼纳兰百良,二人的目的就是想弄明白究竟有没有他们所怀疑的那个高手,如今目的达到,二人从刚才推树那一下猜出对方武功必在自己之上,他们不愿多事故只当没听见。索万年向努尔哈赤笑道:“不过你们想和我打我却不会和你们动手,你们白忙一场了。走!”他慢慢倒退而行直到门人都退进苏完城才放心来。努尔哈赤和石戎也都听到了那个声音,二人狐疑的四下张望着,但并没有人走出来,忽然欣然开口道:“祖母是你吗?
    一个老妇人像鬼一样钻了出来。穿了一身草上霜的皮褂,容颜虽老但清秀犹在,一身气质高贵逼人,看也不看众人一直走到欣然面前,把欣然拦入怀中抚着她的头道:“乖孙女,你吃没吃亏?那个是抓你的混账王八蛋,你指出来祖母给你出气。”努尔哈赤和石戎全没看见她从那出来的,心中都一阵发冷忖道:“她若是尼堪外兰的妈,那今日死无葬身之地了。”
    欣然的眼泪一下就滚了出来,伏在老妇人怀里道:“欣然很好的,只是想您想的历害。”老妇人像哄小孩一样拍着欣然的后背道:“不哭,不哭,有祖母在就是天塌下来祖母也顶的上去。”回过身对石戎一招手道:“你,过来。”石戎忙走过去道:“前辈有何吩咐?”老妇人道:“我看你刚才舍命来救欣然,你说,你是不是看上我家欣然了?”石戎呆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着老妇人,欣然羞涩的道:“祖母,就是他劫的我,怎会……。”她话没说完老妇人眼一瞪道:“原来如此。”五指闪电一般扣住石戎前胸道:“死去!”一甩手石戎被丢出五丈多远倒在地上一口血雨喷了出来,欣然惊惧的道:“祖母你干什么?他刚救过我啊!”一边说一边要从老妇人怀挣出去。但以她的力气那里能够啊。
    努尔哈赤中大喊道:“天兵!”快步跑过去,老妇人道:“这也是个麻烦,死了给你爹省点事吧。”一掌推去,努尔哈赤只觉掌风侵体急回身运全身功力迎上一掌,老妇人掌未推实他已口喷鲜血,老妇人掌力一推努尔哈赤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孟古哭叫着扑到他的身前把他扶起来,努尔哈赤一双眼睛暗谈无光,半天才看清孟古,含糊不清的道:“我死了吗?”老妇人奇怪道:“咦!你还没死?”迈步向他走过去。她身后雅尔哈齐眼见此景不知怎地内息竟平了,猛的站了起来,可向前一步重又摔倒,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衮代跑到努尔哈赤身边不知所措的看着,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与努尔哈赤的身上血混在一起,滑了下去。孟古火的跳了起来拔出弯刀道:“老妖婆!你要杀他先来杀我!”欣然这时总算挣脱开一点在怀中掏出一柄匕首刺破皮肤道:“祖母你再伤他们我就死你的面前。”老妇人惊愕的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欣然,他们不是你的仇人吗?孟古,你忘了,你的弯刀还是我教给你的呢,你怎么这么和我说话?”纳穆泰此时跑到石戎身边护着石戎用手里的单刀指着老妇人骂道:“老妖婆,你打我阿晖我杀了你!”老妇人那里理他,抬手弹飞欣然的匕首道:“祖母不伤他们就是了,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护着他们?”她突然醒悟的道:“啊,我明白了。孟古这小丫头动了春心。你为了朋友而向祖母求情。好吧,反正他们也不活得了,而且你父亲有李成梁做靠山也不在乎他们。”欣然无心再与祖母说话,心中担心石戎和努尔哈赤的伤势听到“他们也活不得了”这句话浑身一软昏了过去,老妇人急忙抢救,石戎在一旁爬起来道:“老前辈对自己的掌力很有信心啊,不知我们若都没事老前辈是否还要动手啊?”老妇人惊异的看着石戎见他面色青灰,虽难看之极,但从他的脚步上看可知内腑未伤,她冷笑一声道:“你竟没死?我说了不再伤你们,你们若当真没事老妇人转身就走,只不过你虽没事,你的朋友只怕离鬼门关只有一步之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