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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可段易言已经误会她这番举动之下,是默许了两人亲密。
    公寓的窗帘紧闭得不会被风吹起,只有淡淡影子印在上面。
    阮皙看到段易言这种眼神,和半周前电梯里太像了,几乎就是想跟她接吻的意思。事实也是这样,他像被牵引着起身过来,清隽的脸庞轻轻贴过她额头,似乎又在摸索她的唇。
    “不行。”
    阮皙躲着,卷翘的眼睫也颤得很厉害。
    段易言大概没想到他今晚有生之年还能两次索吻都遭到拒绝,这回没起开,眼神很深地看着她,无声地在问理由。
    阮皙慢慢控制着呼吸,咬着淡色的唇说:“我对烟味过敏,你在楼下抽烟了。”
    “……”
    整个公寓都静下来,半天都没声响。
    段易言在短暂的时间内在质疑她这句话的真实性,男人本性如此,一旦破戒就格外理直气壮跟自己选中的女孩做亲密的事,半响后,眼梢这才挑起来:“一丝烟味都不能闻?”
    阮皙老老实实的坦白:“我呼吸过敏严重到会休克。”
    这句话刚说完,段易言扣住她的力道就松开,淡定地起身离开沙发区域。
    阮皙没了被无形的束缚感,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抱着膝盖,把自己缩在沙发里,用一双乌黑湿漉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他。
    段易言恢复了以往冷淡慵懒的那副贵公子模样,仿佛心理素质强大到根本不当回事,长指敲了敲碗沿:“吃面。”
    怪他厨艺太好。
    阮皙轻易就被转移注意力,乖乖地捧起那碗色香味全的排骨面吃。
    她秀气的吃了两口,眼角余光看见段易言起身,去厨房拿了用漂亮玻璃瓶装好的甜酒出来。没有给她喝的意思,而是沿着瓶子口,喉结滚动地灌了一大半。
    淡淡的甜酒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阮皙欲言又止地想着他还有没有存货。
    这时,只听见段易言喝完酒,懒散地坐回单人沙发上,薄唇突然开口:“你能忍,不问清楚?”
    他指的是在公寓门外时,故意模拟两可引起她误会的话。
    阮皙莫名的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闲得无聊给自己下套,还是不清楚的好,字字透着很强的求生欲:“竟然已经喝醉忘记了,就没有记起的必要了。”
    段易言却没给她装疯卖傻的机会,语调漫不经心地转述给她听:“你当时在电梯里拽着我不让走,还一直往我口袋塞房卡。”
    阮皙“……”
    她就知道没好话的。
    段易言看了她一眼,存心是要取笑的:“你给几人这样塞过房卡,我看你动作熟练的很。”
    “什么几人?”
    “几个男人。”
    “……”阮皙再次无言以对。
    这才一会功夫,段易言完全把场面给掌控住了,明明先前两次索吻遭到拒绝的是他,结果只言片语间,跟故意似的存心要让对方也跟着尴尬。
    阮皙故意平静着一张小脸,也想给自己找回场子:“那你跟几个女孩说过送初吻这种话?”
    “——”很好,要尴尬就一起尴尬,谁也别输给谁。
    半天后。
    段易言先开口:“你以为我初吻是随便给的?”
    阮皙眨了眨眼:“我看你脸不红心不跳把初吻经常挂在嘴边,所以也存在合理的质疑呀。”
    这话刚落,还没等段易言想好说辞来收拾女孩儿,一道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初次交锋。
    段易言从裤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意示她继续吃,起身走到门外去接听。
    阮皙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在男人关上门时,隐约有听见什么钱的事,不太真切。
    她细嚼慢咽着这碗排骨面,一边分神的想,段易言破产是不是很缺钱?不然怎么发高烧了都不去住院,而是随便买点便宜的药就应付了。
    即便这种可能性没有从段易言口中得到答案,阮皙心里已经认定是这样了。
    她觉得这种事也不好问的太直白,以免人家公子哥的自尊心会受到伤害。
    等慢悠悠地把这碗面吃到三分之二,段易言才重新回到公寓,脸庞表情是正常的,看了她秀气擦着嘴巴,嗓子沉着问:“吃饱了?”
    阮皙不知道这句问话里代表着什么,接下来她眼前暖黄色的灯光变暗,墨绿色裙子在沙发上也被男人手掌按住,整个人晕乎乎的,闻见的是他呼吸间很淡的酒香味。
    “你有什么企图……”
    在夜深人静下,连说话都是小小声。
    段易言的薄唇是热烫的,很薄,覆上来的间隙还低声说:“男未婚,女未嫁,你说我有什么企图?”
    没有过多解释。
    阮皙眼睛完全看不见光了,近距离的是他极为养眼的脸,清晰到能看清他眼角处那颗极浅的胭脂泪。与前半周那次酒醉的意识不同,这次是无比清醒的,顺着他的贴近,心跳也在不知不觉中缓缓加速。
    这次段易言很有技巧地吻了她半个小时。
    阮皙没经历过其他男人,茫然的不知道原来接吻还能这么长时间。
    她一时有些忘情,蜷缩在棕褐色沙发处,乌黑长卷的秀发乱乱的披散下,几根贴着脸颊处,唇被咬得艳红,就在神智越发飘离时,攀着男人肩膀的手腕被摁住,贴着的创可贴,不知什么时候掉了。
    段易言用指腹触碰到她那道疤,仿佛能牵扯起藏在骨子里的丝丝疼痛:“受伤过?”
    阮皙雾蒙蒙的眼睛一眨,猛地恢复了清明。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很抗拒将段易言给推开,整个身体接近僵硬,低头去找掉落的创可贴。
    “别急,在这里。”段易言看出她很想隐藏起来的狼狈,没有挑破问到底。
    而是帮忙找到了创可贴,修长的手指递给了女孩。
    阮皙已经很克制不去想起,指尖摁在自己腕骨处的疤痕上,低垂着脑袋不去看他:“谢谢。”
    这句谢谢,说的生疏极了。
    一点儿也不像两人刚缠绵的接完吻后,会有的亲密感。
    夜很深。
    阮皙不管是脑袋,还是心都是乱的。
    她抿唇压下那股还存在的热意,眼睛湿漉漉的,里面带上一点情绪看着男人说:“我想回去睡觉了。”
    已经凌晨,再不回去就搞得不像话。
    段易言沉默几许,让她从沙发慢吞吞起身。
    好在公寓就住隔壁,也不用他开车来回的送。
    阮皙胡乱的整理好自己,抬手把有些乱的裙摆抚平,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走出公寓门。
    她只字不提手腕的伤疤,包括和段易言接吻的事。
    两人就跟约好了似的,刚才完事都格外有默契。
    段易言只是慵懒地半靠在门旁,也没拦着,就这样看着她装死跑路。
    不过就在阮皙回到隔壁,要关上门时又突然想起什么。
    她只开了一点点,露出半张精致的脸蛋,对他说:“骗子!”
    段易言一改方才接完吻的慵懒劲儿,挑起眉头:“我骗你什么?”
    “你说酿了甜酒的,结果一口都没给我喝。”阮皙差点都把这事给忘记了,骂完他是骗子后,也不给段易言解释的机会,砰一声地,把公寓的门重重关上。
    空气安静了一秒,两秒……
    阮皙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手机响了起来,是进来了一道短信。
    陌生号,是被她删掉的段易言手机号码。
    他发了短信过来说:【你今晚没尝到甜酒?】
    “——”
    从字语行间,阮皙都能感觉到他的嚣张。
    很想拉开门去骂他。
    但是这股冲动,及时被她理智拉回来。
    因为怕出去了,又被段易言拉去强吻。
    ——
    这一夜,凌晨两点半阮皙的公寓灯光才熄灭。
    而隔壁,却是通宵达旦点亮着。
    书房里,段易言刚刚淋浴完出来,换了身干净的衬衣长裤,然后站在桌前,不紧不慢的从抽屉拿出针剂,上面的标签早已被撕毁。
    几秒后,他点了根烟含在薄唇,卷起袖子,露出小臂漂亮的肌肉线条后,面无表情地给自己进行注射降温的药物。
    过了片刻,外面门铃声被按响三下。
    段易言将药剂扔在垃圾桶,转身出去。
    在公寓的门外,一身黑色西装的保镖站立着,恭敬地递给他了份文件:“小公子,这是您打电话要我们调查出她出生以来的所有资料。”
    段易言伸出修长的手接过,在走道灯光照映之下。
    上面纸张清晰写着两个字——阮皙。
    第16章
    深夜,公寓的门重新被关上。
    在两个小时后,茶几上堆着散乱的文件资料,灯光很暗淡,照映着段易言坐在棕褐色沙发上的模糊身影,他侧脸低垂,修长漂亮的手上还翻阅着一张资料,上面陈述着阮皙四年前,也就是17岁时的一场演奏事故。
    不是人为的意外,当时她在舞台上被吊顶所砸伤,从现场工作人员以最快的反应速度叫来医护人员现场救治来看,不会轻易留下手腕残疾的后遗症。
    也就是说在医院康复好,还是能重新回到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