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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埋的不深,半晌,卷耳把那溢香的酒坛挖出来,拍了拍上面的土,然后打开盖子。
梨香醉人。
卷耳忍不住抱着酒坛喝了一口,有些惊喜,“味道不错。”
沈知礼靠在轮椅上,淡淡看着她,“所以呢,交杯酒,怎么交?”
就这一只酒坛。
卷耳眯了眯眼,笑着道:“有办法。”
此时烟花在她背后炸开,是灿烂的金色,沈知礼仰着头看她,明白了她意图,唇角微微上扬。
嫁衣如火,卷耳抱着酒坛仰头喝了一口,明眸善睐,弯腰吻他。
带着酒气的吻炽热无比,沈知礼想,这酒酿的时间长了,确实醉人。
卷耳轻轻咬了下他的唇,退开身的时候呼吸起伏,声线有些不稳,“味道好吗?”
沈知礼抿了抿唇,舌尖扫过口中软肉,看着卷耳的唇,哑声道:“好。”
她便笑了,酒坛递给他,“你喝。”
沈知礼却不接,他伸手握着卷耳手腕,轻轻往前一拉,不设防的人踉跄一步,直接坐在他腿上。
卷耳挑眉,一只手拎着酒坛,另一只手绕到他身后搂着他脖子,“沈公子,你有点不老实。”
沈知礼的手揽在她腰上,闻言淡笑,“你是我的妻子。”
所以不需要老实。
卷耳刚想说什么,沈知礼看着她的袖子,“里面装了什么?”
她歪了歪头,也不起身,心安理得的坐在他怀里,抖了抖袖子,那鬼面面具便掉出来落在她身上。
沈知礼一愣。
“给我带上试试?”她笑着道。
沈知礼抿唇,抬手把那面具在她脑后系好,看着她的样子微微出神。
眼前的人仿佛掠过岁月,和当年那个人重合,半张面具下,琼鼻红唇,只是那年的她眼里淡然,如今的她瞳中爱意满满。
子时将至,烟花越来越绚丽,卷耳抬眸瞧着,嗓音柔和,“沈知礼,这烟花真美。”
男人仰头看了一眼夜空,最后视线落在她脸上。
“是啊,真美。”
*
成婚之后,卷耳终于理所当然的把政务都丢给了沈知礼。
“等阿炎长大就好了。”她这样承诺。
沈知礼也这样以为。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小皇帝一直蹉跎到老皇帝,还是没事就会找沈知礼去给他批折子。一点不跟沈知礼见外。
这自是后话。
新历十年,晚秋。
今年秋雨来的早,树叶早早就开始落了,风卷着叶子往天上刮,瞧着倒是有了些萧索的美。
乾清殿内,沈知礼正在教阿炎写字。
小皇帝什么都好,就是字丑的不行。卷耳和柔嘉俱是头痛不已。卷耳气沈知礼,柔嘉也气陈庚。怪他们俩没有教好。
可小皇帝最不爱的便是练字,刚写了一页就不老实,巴巴地问,“沈大人,今日阿姐准备了什么好吃的?不如下课后朕与你同去公主府看看?”
沈知礼抬着眼皮扫了他一眼,“长公主整日担忧陛下这一手烂字,时常告诉臣,陛下的字要是写不好,臣也不用回府了。”
“……”
看着皇帝重新老实的坐回去接着练字,沈知礼翻过手中的书,心思却有些乱。
沈知礼已经三天没有回府了。
也不知道卷耳今天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他……
*
公主府里,卷耳正在对着年年头痛。
她儿子闭嘴的时候就是软乎乎的小可爱,可一张嘴卷耳就头痛不已。
“阿娘,为什么岁岁姐姐会比我大呢?”
“因为你柔嘉姨姨和姨夫成婚早。”
“是认识的早,他们的小孩子年岁就会大一些咯。”
“嗯。”
“可是舅舅说,阿娘和爹爹认识好多年了,为什么年年只有两岁咧?”
“……”
卷耳嘴角一抽,她把儿子抱起来放到床上,走到门口对着粟荷招手,“去,进宫问问沈大人,今日的课要上的几时。”
这意思,就是说今天沈大人可以回家了。
前几日公主殿下看了陛下手书,气的让沈大人连夜进宫,还告诉他,陛下的字若是写不好,沈大人也不用回来了。
粟荷忍着笑,知道殿下是受不了小主子每天一堆又一堆的问题,这长公主府上下,只有沈大人能让他儿子哑口无言。
粟荷招了人进宫去问,又听卷耳道:“晚膳摆在梨园。”
“是。”
卷耳转身抱起在床上碎碎念的小家伙,慢悠悠的往梨园走。
她没让人跟着,玉兰撒花长裙将将曳地,银白长步摇坠在发髻后方,再添上一堆白玉耳坠,再无装饰。
可即使素面朝天,她依旧清贵无双。
年年是第一次来梨园,此刻正睁大了一双眼睛左看右看,碎雪一样的梨花纷纷扬扬下,卷耳亲了亲他肉乎乎的脸颊,“好看吗?”
“好看!”
不过一刻钟,下人便过来摆好了晚膳,粟荷给卷耳打着团扇,“沈大人往回赶了,公主可要先用一些?”
“不了,等等他吧。”
这几年她的性子愈发懒散,一应政务都丢给沈知礼去做,自己悠哉的提前过着老年般的生活。偏沈知礼又依着卷耳性子,把人宠的没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