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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字楼高耸入云,带着高处不胜寒的戾气和冰冷。她也不进去,就在公司门口停着,拿着手机给裴津渡打电话。
“怎么了?”裴津渡放下手里的资料。
“下午有空吗?”卷耳调小了电台的声音,笑着问他。
裴津渡扫了眼日程表,“没空,但是你有需要,我随叫随到。”
懂事的很。
卷耳笑了,“那行啊,我在你公司楼下呢,你下来吧。”
他干脆道:“好。”
十分钟,裴津渡拉开车门坐进来,“你怎么过来了?”
“带你去医院。”她语气淡淡。
裴津渡唇边笑意一瞬间僵硬。
“你知道了?”
“嗯。”
“害怕?”裴津渡转头看她,目光漆漆。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你见我怕过什么吗?”
裴津渡抿唇。
卷耳开口,“怕的人是你。”
“你只是生病了。”她驶入车道,不怎么在意地说,“有病就治呗。”
她说,有病就治呗。
跟卷耳在一起,再严肃的事情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儿。
裴津渡脸色好了些。
全方位的心理疏导效果因人而异,裴津渡效果不好不坏,有时候他会焦急,可卷耳却不在意。
她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平淡,仿佛他只是感冒发烧的照顾着他,可该有的关心甜蜜却一点都不少。
卷耳带着裴津渡回医院复查,她开着车,笑着说,“这半年我们跑了多少趟医院了?”
裴津渡默默无声。
小孩子自己摔倒,如果爸爸妈妈不在身边,他们会若无其事的爬起来,并不会哭。
可若是有人在身边,哄着安慰着,他们反而会哭的很大声。
裴津渡现在就像这样。
这么多年的心理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他自己也扛过来了,可如今有个人在他身边陪着,人反倒矫情起来。
卷耳想到什么,说,“你会画画吗?”
他转头,“不会。”
“那我教你吧。”卷耳笑得柔软,“你可以学一学,然后,设计套婚纱出来。”
裴津渡愣了半晌,霍然盯紧她,哑着声说,“你什么意思?”
红灯结束,车子重新启动,她唇边笑意却还在,“字面意思啊。”
他不依不饶,“设计出来,谁穿?”
“我穿。”她说,“只有我穿。”
过了会儿,裴津渡看着前方缓慢动起来的车流,眼底有些红的笑了。
……
用药控制的情绪时常会出现反复,可平日疯疯火火的姑娘此刻却出奇的耐心,裴津渡要什么她就给什么。
这一年谢敏的态度不温不火,卷耳和裴津渡两人平时也不怎么去裴家,卷耳爸妈那边三天两头的催小夫妻回去,裴津渡自然求之不得。
停药一年后,卷耳才开始备孕。
……
手术室门口,裴津渡靠墙站着,头上脖子上全是冷汗。
卷耳还没出来。
刘女士本来也是担心的,但看着裴津渡一副快要疯的样子,她倒是有点欣慰。
她女儿还算没找错人。
“坐着等等吧,没什么事的。”
裴津渡不听。
裴建国和谢敏也坐在一旁,尽管脸上一片平淡,但也能看出来眼里淡淡的焦急。
裴津渡对着刘女士扯了一个僵硬的笑,但看着比哭还难看。
一边的玉风和米颜神色也同样紧张。
玉风想,以后不如不让米颜生孩子,这太吓人了。
他划开手机想分散一下注意力里,然后就看到了群里的消息。
玉风皱眉,推了推裴津渡,“你看帮派群。”
裴津渡,“怎么了?”
这个时候哪有什么心情看消息。
“他们在聊你和卷卷呢,去看看。”
裴津渡冷着脸翻开群聊。
【你们听说了么,那个太白大弟子月迷其实根本没钱,是那个鸡蛋卷卷的奶妈在包,养他。】
【我也听说了,我记得月迷现在的号就是卷卷在充钱。】
【哪止充钱啊,卷卷像个免费代练,每天还给月迷做日常打副本,什么都不落下。】
【我也想被富婆养,想知道月迷使了什么手段抱上大腿的。】
……
裴津渡看的额上青筋一跳。
隔着一条网线,之前高高在上的‘大佬’被拉下神坛,大家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都要争先恐后的踩上一脚。
甚至有人直接艾特裴津渡,“在吗?舔狗哥哥,能说说是怎么抱大腿的吗?”
【月迷津渡:因为老子长得好。】
裴津渡突然回复,把问问题的人吓了一跳。
……
可他这不承认不否认的态度太让人想入非非。
玉风在群里道:“什么都没看见瞎说什么啊?”
有人不服气,“你看见了?”
玉风气的一笑,手里劈里啪啦的发消息,“我看见了啊,人家两个都结婚了,卷卷正在产房里生孩子呢,你这么关心人家不如过来掏个份子钱?”
????
群里一水的卧槽。
裴一小朋友成长之路有一些略微的坎坷。
他妈妈最爱做的事就是打游戏和打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