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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舒云呢,看起来是在老老实实打理后宫,养着司徒宪,履行着作为一个皇后的责任,实际上,通过召见命妇,偶尔派人出宫管理她这个皇后在宫外的产业带回来的那些消息,再配合自己的记忆,还有偶尔司徒旻说过的那些事情,在不动声色间,对于朝堂上的事情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大靖立国也不过就是四十多年时间,那些开国功臣还有很多至今还在世上,而且还活得挺滋润。先帝呢,当初也是常常亲上战场的人,一直以武勇著称,因此,一直以来,对于勋贵们颇为亲近,而司徒旻呢,当初上学的时候,身边的伴读也几乎都是勋贵出身,像是贾代善,就是他最亲近的一个。
    在这样的情况下,朝堂上勋贵的力量还是挺强大的。但这并不代表司徒旻对勋贵就非常放纵或者说依赖了,实际上,司徒旻一直在致力于分化这些勋贵的阵营。
    最主要的,让司徒旻比较心烦的就是四个异姓王,这几位呢,一方面当年算是自带干粮投靠TAI祖的,原本就是地方上的大族,手里头势力强大,北静郡王当年还是TAI祖皇帝的外甥,甚至西平郡王和南安郡王当年也是一方军阀。TAI祖皇帝心胸广阔,接纳了他们之后,还容许他们继续带兵打仗,屡次立下新功,如此一来,等到开国之后,一方面他们的功劳的确不是假的,另一方面呢,手里头还握着兵权,手里头也有许多忠心耿耿的旧部,哪怕为了安抚这些人,也得以封了异姓王。
    从先帝时候开始,皇家就想要剥夺异姓王手里的兵权,毕竟,这对于大靖来说,是个不稳定因素。问题是,这些异姓王也不是傻瓜,兵权才是他们维持富贵的根本所在,真要是交出去了,空有一个郡王的爵位,在京中只能是任人宰割。因此,西宁郡王常年待在西北,表示要防卫北戎人的侵扰。而南安郡王呢,也是带着自个的部将常年驻守东南沿海。
    东平郡王这一脉呢,还算是比较识趣,这也是因为先老郡王已经过世,那时候现在这位东平郡王还年轻,没有足够的威望,他们家原本是在西南那边镇守,防御当年蜀国余孽的,结果蜀国余孽后来竟是被当地一个苗寨抓住了,也是那些人自个作孽,原本想要借助苗寨的力量护身乃至复国,结果呢,施展美男计诱骗了人家族长独女,实际上他家里已经有妻室了!苗女的确多情,但是也不是什么任人糊弄的傻瓜,因此,那边还在花言巧语,说什么回头就休弃自己的发妻,明媒正娶,那苗女就直接下手,将人迷倒了,然后说服了自个的父亲,将这些人绑起来送到了官府,换取了朝廷的册封,成了正经的土官,还能世代承袭下去。
    没了蜀国余孽这个由头,东平郡王自然在西南那边也待不下去了,皇家对他们的识趣也比较满意,如今这位东平郡王的妻子就是司徒旻的姑姑,先帝的妹妹安平大长公主,也算是半个皇家人了,西南那边的兵权自然也就被朝廷接手了,如今算是消停了。
    至于北静郡王这一脉,原本就与皇家关系密切,先老郡王就是TAI祖皇帝的外甥,是TAI宗皇帝的表兄,开国之后不久,他就老老实实交出了手里的兵权,TAI祖皇帝又让他兼任京营节度使,还做过五城兵马大都督,都是非皇帝心腹不能为的差事。如今继任的这一位,也娶了一个皇家郡主,他从小醉心文章书画,后来好奉命编撰刊印皇家藏书,又经常搞一些什么文会诗会之类的活动,总是一副礼贤下士的做派,在文人之中颇有些名望,先帝与司徒旻对他们这一脉都颇为优容,常有赏赐。
    这两家不再沾手军中的事情了,但是另外两家本来就是军阀出身,不比这两家跟皇家关系密切,他们一直防着皇家呢!司徒旻自然继续先帝时候的方针,想办法里间这两家与其他人家之间的关系,然后再找个机会,夺取他们手里的兵权,当然,这一点要小心,要拿捏好分寸,可不能将他们逼反了,回头又是一场麻烦。
    在许多不明真相的人眼里,四王八公是一个整体,大家是世交,当初开国的时候,很多都是一个锅里头捞饭吃的,但实际上呢,就算是宁国府和荣国府,都可不可能是一条心,贾源和贾演还是亲兄弟呢,如今也不可能什么事都共同进退。别的不说,兄弟两个如今都退居二线了,贾演这一脉是长房,是贾家的族长,按理说,许多事情都该以宁国府为主,可是,贾代善和贾代化作为两家的嫡子,论起本事,其实不相伯仲,但是,贾代化就是没有贾代善受皇帝重用。哪怕这里头有贾代善做过皇帝伴读的缘故,但是呢,这就已经有了偏颇。族里头不少族人瞧着荣国府势头上来了,难免就跟着荣国府后头想要多捞点好处,对族长这一脉反而敷衍。
    也就是家里男人还算是压得住,要不然,两家如今早就闹出不和来了。
    许多事情,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贾代善作为勋贵中的二代得了重用,镇国公府,孙女进了宫,还生了皇长子,日后起码也是个王爷,老牛家起码几代人都不用发愁了!而其他那些府里头呢,子孙出息的还好,子孙没出息的,那就只能老一辈镇着,偏偏如今天下一统,除了边境上偶尔还有些冲突之外,压根就没有什么打仗的机会。别说是立功了,想要沾手兵权都是不可能,偏偏一个个还不甘心,还得花大价钱养着家里那些亲兵家丁,指望着日后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