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雕號失去理智,贺时雨牺牲自己,争取到最
这日,贺时雨照旧在林晚霞的院内,这些天来,她已经确定了自己对乌雕號有一定的影响力,也对寨中有了一些了解,但是,乌雕號并不是会被美色冲昏头脑的人,他心中谋划着某些了不得的大计,这从他得意忘形的吹嘘中偶尔透露一二,但真的要彻底获得乌雕號的信任,真的雌伏于他身体之下吗?贺时雨扪心自问,是否能承受这样的牺牲,她眼前闪过相霖充满爱意的双眼和决绝而去的背影,不知不觉流下泪来……
无论他是死是活,我这一生,只有他一个夫君……心里眼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但是,若不委身于乌雕號,又怎能替他报仇雪恨呢……
院门传来一阵响动,林晚霞急冲冲地走了进来,似乎心神不宁,还撞翻了一框药草,贺时雨连忙迎上前去:“阿青姐,怎么了?”
林晚霞摇头道:“山下出大事了,云南王挥兵北上,势如破竹,已经打到黄河边上了。”
贺时雨吓了一跳,她之前虽然足不出户,也知道云南王离京城有千百里远,沿途总有些军队可以抵挡一二吧,怎么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快渡河了?!过了黄河,不用几天,就到京城了!
林晚霞叹道:“我当年在京城时,听大人们谈论过一二,如今皇上不过舞象之年,公主虽然智勇双全,却只是个女流之辈,大权旁落丞相许彦鸿之手,上面粉饰太平,底下坑蒙拐骗,这天下的官府衙门早就烂透了。武功高强的汶山王原本可以将他阻击在长江以南,谁知道……唉,我看这天下是要大乱了。”
贺时雨的一颗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她听相霖的口吻,似乎那场大败另有内情,他也在努力着重整军队,东山再起,那么这样国家危亡的时刻,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再次挺身而出的!
她定了定神,下定决心,无论是否能和相霖重逢,她都要尽量接近乌雕號,套取情报,绝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惨死而无能为力!
她对林晚霞道:“我们俩已经讨论到一个关键的信息,乌雕號的补给和烟膏,都来自于一个南方的神秘人物,他似乎也直接听命于那人。南方那个神秘人,只怕正是云南王,乌雕號就是那云南王在京城下的暗桩。我去套套口风,如果……如果情况不对,你们就跑吧……”
林晚霞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你要去找乌雕號……你……”然而她来不及阻拦,贺时雨已经出了院子,向乌雕號所居住的华丽大宅走去。
乌雕號门口看守的两个小喽啰见到贺时雨,不禁大吃一惊,忙不迭地进去通报了,贺时雨等不及,自己迈步走了进去,还未到大厅,便听见乌雕號的狂笑:“……好!弟兄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我们和云南王一起,杀进京城!干他个天翻地覆,也叫达官贵人们尝尝为奴为婢的滋味!”
贺时雨听出他语气中怨恨满满,不禁心下暗惊,如果真让这帮人进了京城,不知是怎样的腥风血雨!两次被匪徒袭击的惨状浮上她的眼前,她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了,鼓足勇气迈进了大厅。
乌雕號一见她进来,也是大吃一惊,但面上不现,只是挥手叫几个心腹下去了,几个心腹自然知道大王有好事要办,淫笑着出去了。
空气中弥漫着特殊的味道,乌雕號双目赤红,神情亢奋,看来是刚刚吸过烟膏,他略烦躁地瞪着她:“你来作甚?!没有我的陪伴,不要在寨子里擅自走动!”
贺时雨上前,行了个礼道:“我听说……那云南王不日将攻入京城,不知你,不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因为云南王的事,乌雕號心情正好,何况今天贺时雨主动来找他,不禁心情大悦,但表面上依然冷笑一声道:“哼,求我?你今天想通了?昨天还一副清高得不得了的样子,被我舔潮吹了都忍着不叫。该不会忽然想通那汶山狗王已经被老子碎尸万段,老子马上就要飞黄腾达,来摇着尾巴讨好我了吧!”
贺时雨压下心头的厌恶,冷静道:“我所求别无他事,只是这一年多来,你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京城所有人都在议论我,嘲笑我,即使我每日不出家门一步,下人仆役也能嚼我的舌根……我为了不连累父亲,已经做好了出家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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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想到命运弄人……我只想求你带我去京城,看看那些人的下场!只要了了我这个心愿,贺家大小姐便算是真的死了!我答应你,以后死心塌地留在山寨!”
她语气初时无限悲凉凄冷,后又转为愤恨与决绝,乌雕號的心情亦随之波动,这种时时为过去的噩梦所缠绕,带着刻骨的痛苦和仇恨的感觉,他是多么熟悉!贺时雨终归是和他一样的,她懂他!
乌雕號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好,我带你去便是,但是,你也别想全靠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就打动我!”
贺时雨道:“你待如何?”
乌雕號沉声道:“我们今晚就成亲。你做了我的女人,我乌雕號必不亏待你!”
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贺时雨心中一紧,狠狠掐自己一把,眼中流下泪来:“承蒙大王抬爱,我岂有不应之理?只是……”她无限凄凉地笑了笑:“我被贼人所污,早已不是完璧之身。”
乌雕號瞬间被引爆了,他跳起来,一脚把一张红木八仙桌踹得四分五裂,大声喝道:“谁?!是不是那狗王!妈了个逼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贺时雨冷笑道:“乌雕號,你这可就想岔了,那人虽然隐瞒身份另有所图,但整日在贺府众目睽睽之下,他又如何能对我做什么,我是……是去如兰观的那一日……还差一点就被推入河中溺死,是那人救了我……”
说着她低下头去,以手掩面,痛哭起来,她哪里还猜不出来,贺老爷被撺掇把女眷送入道观一事,必然是乌雕號指使的,但中途杀出来的那几个混混,却不是山寨中人,这些天她大概理清了当天发生的事,在心中后怕了无数次,万一那天她裙上没有倒上茶水,万一相霖没有及时赶到……她早就已经同朱姨娘她们一样,被先奸后杀了!
既然上天让她活下去,她就不能浪费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性命,她要给母亲,给相霖,给所有被乌雕號残害的人报仇!
乌雕號闻言,像是哑火的炮仗一般,顿时偃旗息鼓了。若不是他骗贺家女眷上道观,贺时雨又怎会……
他平生做事,从来冷酷无情,不择手段,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别说一个女人被强奸,就算是要牺牲心腹手下,只要能达到目的,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却第一次生出了后悔之心……他狂吼一声,如受伤的野兽,挥舞起蒲扇大的拳头,竟然将两扇雕花木门生生打碎,冲了出去。
贺时雨冷汗淋淋,手紧紧攥着衣角,她知道,她的计谋奏效了!她很快就能回京城了!
只是乌雕號今日实在喜怒无常,情绪莫测,行为也张狂无度,和他清醒时完全不同,看来这烟膏真的毁人心智,乌雕號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怪物,大约和这烟膏也有着莫大的关系。这一群人已经被烟膏变成了无法控制自己的凶兽,等待他们的一定是灭亡,他们已无法被救赎。
贺时雨正在心中计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忽然外面响起了惨叫和惊呼声,她夺门而出,只见乌雕號抬脚踢飞了好几个土匪,夺下军需官手里的一大块烟膏,整块点燃狂吸起来,周围的人显然在害怕,只见他们慢慢后退,慢慢后退,惊恐地看着乌雕號。
乌雕號的背剧烈一弓,整个人以不成人形的角度扭曲着自己的关节,好像在和自己的骨骼剧烈搏斗着,要把自己的骨肉活活剥离开来,他嘴里发出格格的怒吼声,显得痛苦不堪,只见豆大的汗珠从他额际冒出,像下雨一样往下淌。
“ 大……大王?” 一个土匪小心地试探着。
乌雕號怒吼道:“ 都是他妈的一群废物!!!次次都给老子搞砸!!!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那几个土匪见状拔腿就跑,乌雕號飞身追上,抽出腰间的弯刀,几下就把一个人砍成了好几块,那人像爆炸一般裂开来,散落一地,内脏滑溜溜地淌出来。
“ 大王烟膏中毒啦!!” 土匪们惨呼着,纷纷往广场上逃,指望人多一点,自己被砍的机会小一点,乌雕號踉踉跄跄地追上去,步履不稳,喘着粗气,似在犹豫着从哪里杀起。
这时一个衣不蔽体的女道士被众人推了出来,她吓得大哭,两腿打抖,一股尿淅沥沥地流出来。土匪们惊恐地推她:“ 大王发狂了,你是女人,你去给他泻泻火!”
“ 你们这群龟儿子,出了事推我一个女人来顶!” 那女道士知道自己死期将至,状若疯癫,半裸着跌坐在地上打滚。
“ 女人……” 乌雕號双目赤红,嘴里喃喃自语:”不……你不是她……你该死……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不是别人……”
他似是再也忍受不了对面疯癫的女人,举刀就要劈下去。
忽然他从背后被人抱住,那人明显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
他回头,是贺时雨,紧紧抱着自己的腰。
“ 雨儿,你不要后悔。” 他说,” 我后悔了,我后悔得不得了。“
贺时雨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乌雕號一把将她举过肩头,朝吊脚楼奔去。
贺时雨凄凉地大喊:“ 乌雕號!!我恨你!!我恨你!!!”——
预警:下一章乌雕號将和女主发生实质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