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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是非曲直

      “金钟罩?”赵伍眨了眨眼睛,好熟悉的名字,少林派的吗?
    好在这个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只见梅三娘恨恨地道“这确实不是披甲门的功夫,但是用这功夫的,原本却是披甲门的人。”
    金身人正站在三人丈外的地方,此前他带着带帽斗篷,身形武器都藏在下面,此时却脱了罩袍,露出本来相貌,原来是一个三四十许的汉子,身形壮硕,最令人惊奇的是头上无发,脸下无须,连眉毛都没有半根。赵伍瞧得大奇,难道真是个和尚?其实这却是他想多了,此人如此样貌,其实是强练金钟罩及其余各家横练功夫,才导致身上须发尽脱,与和尚倒全没半点关系,。
    金人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却道“三娘,再怎么样我也曾经教过你功夫,叫我一声师叔也不为过吧。”梅三娘恨恨地说道“哼!你当年带艺拜入披甲门中,实是贪图本门横练功夫,后来叛门而去,这一篇先不说,今日又重伤我师弟,还有什么脸让我叫你师叔?”
    “三娘,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我虽然隐瞒了身怀别家功夫的事实,但你师父不是也没问吗?再说我在门中十年,也没学到你披甲门绝学,反倒是尽心竭力教训弟子,这事总做不得假吧。”
    梅三娘倒是哑口无言,这位师叔所图为何暂且不说,教授弟子武艺确实如他所言,阖门上下都受过他的指点,除了典庆师兄想到这里,三娘突然明白了,是了,师父早就知道他另有图谋,典庆师兄是披甲门的下一任门主,想来也知道这点,所以才从没向他请教过武功,不愿意受他恩惠,众弟子却是无妨了。
    刚刚想到这里,那边的师叔这番见面,却被勾起了前怨,怒道“别的不说,我也算为披甲门尽心尽力了,甚至还愿意把我家传的金钟罩神功献出来,只求换得本门的绝学一观看,而且我还立下重誓,决不将之外传,可是你师父那个老滑头,却一直跟我虚与委蛇,说什么本门功法上下一体同修,绝无神功秘传可言。若真无神功,披甲门如何能在天下横练门派中独得头筹。你师父和你们练一样的功法,又怎能压过我这身兼数门神功的师弟?再说典庆,你们若练得真练得一样的武功,相差又怎会不可以道里计,分明他是掌门传人,才能独得神功绝学,可笑你们还为他说话。”
    梅三娘张了张嘴,却是无法反驳。别的师兄弟不说,她作为披甲门百年来第一位女弟子,体型体质与男子大有不同,修炼的铁布衫功夫却是师父师兄以本门功夫为基,详细揣摩改进的。须知横练功夫最讲究的是吃得苦,挨得打,修炼之艰苦,冠绝天下,连男人都未必坚持得下去,女子就更不必说,是以千百年来都是男人当道。梅三娘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拜入门中,加之性格坚韧,豪迈之气不输男子,也是梅三娘生逢其时,当时披甲门正是蒸蒸日上,掌门的师父和典庆都是天下最顶尖的横练高手,还有一个挂单的别家人士,才有时间精力以本门武艺为基础,为她单独创出一门铁布衫绝学出来。因此典庆师兄暂且不论,她梅三娘才的功夫才真是天下独此一家,再无第二人会。她师叔如此说法,倒叫梅三娘无话可说。
    梅三娘哑了火,典韦得了赵伍的神功内力相济,倒是渐渐地缓过气来了,只是虚弱地说道“师叔,三娘是女子,暂且另当别论。典庆师兄向来与我们师兄弟同吃同睡,练功时也是身在最前,时刻为我等楷模,几十年日夜不缀,咳咳咳绝无半点藏私。”典韦深受重伤,刚说了几句话就觉得胸中如火烧火燎一般,只是他记挂着要给师父师兄张目,这话却是无论如何多要说完的,“师叔是横练的大家,也该知道练咱们这类功夫的,表面再多变化,根底上都是一般的道理,全在勤学苦练四字而已。他们诸子百家的功夫千变万化,少年天才层出不穷,咱们也只有勤能补拙,全仗着这一身刀枪不入罢了。”
    其实他师叔精通诸家硬功,心中已经明镜一般,只是心中总是苦有不足,只想着披甲门独领风骚,总该有与众不同吧,所以才不死心,苦心潜伏十年,其实披甲门的功夫已叫他全数学了去,他只是不死心,想要有捷径可走,反倒落了下乘,不能专心一致,横练的功夫在精不在杂,所以成就上自然比不上他师兄了。话虽如此,他却不想自己被一个功夫见识都不如他的后辈小子给教训了,讥讽道“你既然深知本门精要,怎地功夫又这般差劲。典庆暂且不说,你入门比三娘还早,现在却连她也比不过,还得管人家叫师姐。现在一把火就叫你现了原形,你羞也不羞。哈哈哈哈!”
    这话说出来,典韦没说什么,梅三娘却怒发冲冠,血贯瞳仁,当即骂道“金无惧,你这般说法,咱们也不必讲什么旧日恩情,新仇旧恨一现下一齐算吧。”她一怒之下,也不讲什么虚头巴脑的了,直接指名道姓地骂起来了。
    “算就算,老夫还怕你个小丫头不成!”金无据冷冷地笑道。
    梅三娘操刀正要杀过去,却听见典韦弱弱地道“每个人的资质有高有低,原也没有什么。典庆师兄和师姐的天资高,练功又刻苦,功夫高过我是自然的。典庆师兄用功的年头又比师姐多了许多,见识又更广博一些,功夫高过师姐也是自然的。天下事本来是练一番功夫见一番功夫,没什么可羞愧的。”话已至此,典韦心中却想到,至于我叫三娘为师姐,其中的缘由却不必跟你说了。
    梅三娘顾不得上去厮杀,含着泪道“师弟你用功最是刻苦,大家都是知道的。”
    典韦却苦笑着不说话,赵伍一边续着内力,夸赞道“没想到韦哥是大智若愚,今日竟能说出这么多至理出来。我以后每日练功再不能偷懒了。”
    典韦摇了摇头道“我从来只知道练功,也没有想过这些,没想到今天有什么话都说出来了。”话音未落,他却想起这位兄弟武功进步之神速,还有典庆师兄神勇无敌,师叔要是用火攻对付他,怕是要大大的吃瘪了。自己用功从来没有偷过懒,但恐怕一辈子也到不了他们两位这个地步,不由得神情有些低落。
    赵伍见他不说话,却垂首不语,说道“韦哥不必如此,等你伤养好了,我就教你降龙十八掌,到时候打得你这个什么鸟师叔屁滚尿流。”
    典韦摇头拒绝道道“我资质本就愚钝,练本门功夫都不到家,还是不贪你的绝世神功了。”
    赵伍说起降龙十八掌,倒叫旁边的金无惧眼中一亮,叫道“小子,你刚刚打我的那一掌,莫非便是这什么‘降龙十八掌了’?果然威力惊人,是咱们横练一派的功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