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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章 平凡

      一晃,一晃,便已出了四镇之地。
    小将治伤之法虽显粗陋,效果却是极为明显。
    到那边境雄关之时,丁易伤势已然控制住,寻常行走之间亦无大碍。
    “居延关!”
    雄关之上的三个大字,银钩铁划,其间有一股掩盖不住的铁血之气。
    “好字!”丁易赞叹一声,他在这三字之中看到了那等战阵杀伐之力,一往无前之势。
    “承蒙谬赞,愧不敢当!”
    一道清冷之声响起,看似毫不在意,却能感觉到其中的几分得意。
    “原来是小侯爷将军所提,那真是当之无愧!”丁易夸奖一番,转声道“不过贫僧有个疑惑,存在心中不吐不快,不知道小侯爷将军能否为贫僧解惑?”
    小将眉头一皱,冷声道“本将书法向来一挥而就,从不接受质疑!”
    “额”丁易尴尬一笑,“不是书法的事,小侯爷书法独到,哪里敢质疑。贫僧只想问一句,封狼城是不是小侯爷将军故意丢的?”
    小将略一沉吟,方才道“只是无奈之举罢了。当时有三不可战,一,城中难民潮涌,加上有人推波助澜,致人心不稳;二,军中修士多有异常,恐有临阵倒戈之危。三,我之银枪在关键之时发现了厌之源头便是徐半月。当时即便凭借印记之力,我亦无把握将之拿下。与其打草惊蛇,倒不如主动放弃。
    厌修若一直在暗处,让人防不胜防。一旦上了台面,无论出于何等原因,都不得不遵守一些规则。而我,只要盯牢徐半月便足够了!”
    “原来如此,贫僧佩服!”丁易心中暗暗惊异,没想到这位在生死战场有过一面之缘的修士会成为厌之源头,实在是世事无常。他脑海中闪过那只可以闻出造梦者的奇异动物,继而浮现出荷包蛋的身影,“不知这灵物如今在哪里。荷包蛋至今了无音讯,又是身在何方?”
    在他愣愣发神之间,小将清咳一声,淡声道“过了这居延关,便算是周国腹地了,厌修虽说厉害,如今亦只是集中于四镇之内。把你送到这,也算是安全了。
    你为本将探查情报,本将亦是救了你一命。就算我吃点亏,从此恩怨两清,各走各路。”
    丁易心中念头闪过,“如今在这什么周国人生地不熟,该怎么回到道藏阁之层亦是毫无头绪,可不能白白放过这个土著。”
    他双手合十道“小侯爷此言差矣!相逢即是有缘,更何况我二人出生入死一场,更是难得的缘分,岂能说断便断?
    正好贫僧云游四海,居无定所,倒不如随小侯爷一同前往国都,一路上也算有个伴。”
    小将面皮一紧,在他记忆之中,还从未有人在他面前将无赖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他微笑道“大师所言极是,缘分之事,最为奇妙,即便相隔千里亦能相遇一处。本将便先行一步,前往酒家准备好饭菜,等待大师到来。”
    小将一步踏出,便在几丈之外,长枪一点,又是迈出数十丈。很快便只剩下一个小点,隐隐可见。
    丁易嘿然一笑,这等速度虽然不慢,但在他御剑术之下,追上不过只在十几息之间。
    便见他背后青竹剑微微一颤,出鞘之下直接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这是什么?”
    在他催动剑意之间,万千丝线陡然出现,织就出一幅蚕桑少女春景之图,将他的剑意牢牢锁在此图之中。
    那江河波纹,是水之一道的波纹剑意。
    那微风燕斜,风雨交加,再至狂风暴雨,皆是风之剑意显现。
    无论他的剑意如何变化,皆被这副图案牢牢锁在其中。
    丁易闷哼一声,识海一阵刺痛,强行催动剑意让他魂珠都有了受损迹象。
    “没想到赵巧儿的机杼织就之法如此厉害,明明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场景,为何能一直存在,并且将一切狂暴的力量紧锁其中?”
    他弯下身子,将青竹剑缓缓拾起,身上疲乏之感传来,让他升起困顿之意。这还是他成就先天以来,第一次想要好好睡上一觉。
    “踢踏,踢踏~”丁易向着居延关内而去,身形摇晃,整个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
    “那位小师傅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对劲。”
    “你知道什么,能与小侯爷来往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高人风范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理解的,好好守你的门。”
    两位守关兵士窃窃私语几句,心中极为兴奋,今日能亲眼见到那位小侯爷,当真是莫大的荣耀。这将成为他们半辈子的谈资,当然包括丁易这等高手风范的行走之态。
    一脚深,一脚浅,恍恍荡荡之间,丁易只是沿路而行,不知去往何处,也不知行进了多少路程。
    “砰!”
    在绊到石块的刹那之间,他站立不稳,冲出几步后,头撞到了一处木柱之上,晕晕乎乎地躺倒在地,挣扎半天亦是起不了身。
    那木柱摇晃,带动着上面挂着的“茶”字三角旗晃动不已。
    “咦,撞倒了一个小和尚。只听说过守株待兔的,还未听说过守着破茶馆能捡到小和尚的!”
    “看看,这小和尚虽然穿着破破烂烂,但是料子可讲究的很,是个有钱的主。”
    两位流里流气的年轻后生从堆满果壳的茶桌上麻溜起身,晃荡到了丁易身旁。
    在这处路边茶馆之中,来往的都不过是些普通过路脚夫,客商。他们出行在外,两眼看,双耳听,嘴巴紧闭,只求稳当,不惹事端,又哪里会去管这流氓与和尚之事。
    二位后生蹲下身,在丁易额头上触碰了一下,骇然退后几步,不住吹着手背。
    在这微微接触之间,他二人竟然被烫出了水泡。
    “他娘的,这和尚烧成这样,还能活命不成?”
    “咱二位可是好心好意为了这和尚着想,如今受了伤,总得拿点好处当医药费吧。”
    他二人早已盯上了青竹剑,此剑看似青翠欲滴,犹如竹剑。但是那光亮如泓的剑身,还有其上散发的丝丝寒气,都证明着此剑的不凡。
    二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看了一眼周围茶客,他们一个个低头喝茶,无人敢看向此处。
    “呼!”
    青竹剑被猛然提起,却又陡然间掉落在地,半截插入泥地之中。
    “咝!”二人倒吸一口冷气,任他们如何想象也想不到这柄青竹剑竟会有百斤之重。
    “发了发了!”
    二人变得低调起来,协力将青竹剑拔出,也不再喝茶,直接向着城中最为出名的神兵阁而去。
    人来人往,夕阳西斜,此处不知有多少人停留歇息,却无人去查探丁易一眼。
    终于,摆茶摊的于老头将吃饭家伙收拾好,犹豫了一番,不由得叹息一声,走上前去探了探丁易的额头,虽有些微烫,却是没有先前那两位后生说的那般夸张。
    他将丁易背起,放在推车之上,一路推着向城中的破败小巷而去。
    此时,丁易体内却是有些不妙,过多地消耗生机用以治疗伤势,终于产生了难以估量的后果。
    他寿数虽在,但是生机之力决定身体一切运转,一旦过度抽取,供不应求之下,便会产生自我保护之力。
    若是寻常之时,只要调息疗养一段时间,也便能恢复正常。
    偏偏此时他剑意被困,神魂受损,一切都由身体按照本能行事,让丁易陷入沉睡之中进行修养。
    “咯吱咯吱~”
    推车在一处斑驳的老屋之前停了下来。
    一位小女孩很快跑了出来,甜声道“爷爷回来了!囡囡已经烧好晚饭了呢。”
    于老头慈爱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微笑道“囡囡真乖,赶紧去把陈大夫请来。今天有个小和尚在茶摊晕倒了,怕是有些发烧,爷爷把他带回来了。”
    囡囡点了点头,飞快跑出了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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