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桀见哥哥不信自己说的话，面无人色，手中枪紧紧顶在姚薇头上，躲在罗北身后，哆嗦着说：“别、别过来，我开枪了！”
    “三！”
    一声断喝，李卫东忽然骈起右手食中二指竖在胸前，摆出一个古怪的手势。几乎是与此同时，罗北跟两名马仔同时举起手枪，朝着李卫东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三声枪响接连发出，随着子弹呼啸着飞出枪膛，罗北脸上浮起一丝狰狞的笑意，这个毁了他一切的家伙，即便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注定今天要死在自己的枪口下！
    他甚至隐约听见了子弹洞穿李卫东头骨时发出的清脆悦耳的裂骨声响！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比眼看着仇人的头颅在自己枪口下爆裂更爽更过瘾的了！
    可是……
    扑，子弹交错着洞穿了李卫东的头颅，而他的身体倏然碎裂成无数碎片，转眼化为一阵青烟，就那样消失在视野中！罗北，罗桀，还有那两个马仔，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瞬间凝固！
    这，这是……
    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他们此时的错愕，当你眼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的枪下化为一阵青烟，除了彻底石化，肯定不会有任何其它的反应！而就在下一刻，一声凄厉的惨号响起半声便戛然而止，罗桀一米八几的块头翻着跟头飞起，重重装在天花板上又摔到地下，稍稍扭动了一下身体，接着便响起了低低的鼾声。
    ……睡着了？！
    罗北最先反应过来，条件反射的就想扑过去一看究竟，但就在他扭头的一刹那，一只巨大的脚掌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眼前，罗北只听到一声古怪之极的闷响，跟着便腾云驾雾般地飞了起来。
    两个马仔这才回过神，刚想调转枪口，只见一条人影鬼魅般蹿到眼前，伸手搂住两颗脑袋，嘭的一声重重撞在一起。两个马仔倒下去的一刻，残留在他们视野中的都是对方头颅破碎的画面，红红白白的东西就在眼前飞溅出来，那惨烈的一幕，最终成了他们生命永久的定格！
    “最后一个，该你了。”李卫东一步一步向蜷缩在地上的罗北走去，声音飘渺仿佛来自地狱的幽灵！“记不记得我刚才跟你说过什么？听话，我会让你选个舒服的死法。可惜，唯一的机会你放弃了。”
    “你，你，鬼、鬼啊——！”
    罗北哆嗦着想举起枪，但是手一抖枪却掉到了地上。看着李卫东那绿油油的目光，罗北心胆俱裂，手忙脚乱地向楼梯口爬去，但是随着背心一阵大锤椎心般的剧痛，他再也难以挣扎分毫。
    “记住，这个死法，是你自己选的。”
    咔嚓，罗北手臂传来一阵剧痛，关节已经被扭成了夸张的一百八十度。跟着是另一只胳膊，巨大的疼痛让罗北惨号一声便昏死过去。
    可惜不幸的是，疼痛不禁能使人昏迷，也能使人从昏迷中醒来，当罗北的双腿也被扭断，他彻底明白了什么叫生死不能。还好李卫东最后的手法比较仁慈，罗北听到自己脖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然后他就发现世界翻转一百八十度，流连在人世的最后一眼，他看到的是李卫东那双闪动着绿光的眼睛。
    魔鬼的眼睛！
    第一百九十二章 你们俩我都摸了
    跟哥哥罗北相比，罗桀无疑要幸福的多了。死前的一刹那他没有受到太多的痛苦，李卫东的脚直接在他喉结上踩了过去。一连串古怪的响声过后，从睡梦中直接进入地狱的罗桀身躯扭动了几下，然后就脑袋歪向了哥哥一边，双眼突出眼眶，像是在说：看，我说这小子真的很邪门，现在信了吧？
    李卫东眼中的绿光缓缓消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茫然。地下扭曲着四具尸体，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可是却不敢相信这么血腥的一幕是由自己亲手导演出来的。两个脑浆崩裂的马仔，一个颈骨完全粉碎的罗桀，最倒霉的是罗北，四肢全部被扭成了一百八十度，而他正俯卧在地下，头却被完全扭到了背后，两眼不甘地望着天花板，脸上的表情仍然保留着临死前的错愕和惊惧！
    这四个人，尤其是罗北、罗桀兄弟，简直死有余辜，但是最终审判的权力应该是法律，李卫东深知作为一个公民，就算对方罪不可赦，也不应该由自己去裁决！
    可是在杀人的那一刹那，李卫东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身不由己！
    这就是邪恶的力量？难道我以后，就注定要成为一个残忍嗜杀的恶魔？……
    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上前扶起姚薇，取出补血药水灌了两大口下去。陷入昏迷的姚薇无法吞咽，药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李卫东捏住她秀气的下颌，嘴对嘴灌了进去。
    其实姚薇只是昏迷而已，本身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这两口补血药水纯属浪费，倒是李卫东的动作让她惊醒，看清自己是躺在李卫东的怀里，姚薇立刻哭叫起来：“东子，快，快去看雨萌！”
    “林雨萌？”李卫东脸色一沉。他当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只觉得如果不是因为林雨萌，姚薇肯定不会到这种地方来，也就不会遇到这样的危险。这么一想，心里的怨恨就又加深了一分，冷冷地看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林雨萌，说：“活该，当初害我一次还不够，现在又想害我老婆。妈的，这种人活着也是个祸害，看她干嘛！”
    “说什么呢你！”姚薇从李卫东怀里挣扎着坐起，看到林雨萌躺在地上人事不省，啊了一声，眼泪不觉流了下来，连忙挣开李卫东的手臂跑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连连摇晃，哭着说：“萌萌，你别死，不要吓我，你快醒醒啊！……东子，你快点想个办法救救她啊！”
    林雨萌两条腿膝盖往上的地方都被打烂了，鲜血仍不断渗出，在她身下汇聚一大滩殷红，触目惊心。因为失血过多，林雨萌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李卫东一扯姚薇手臂，怒气冲冲地说：“你让我救她？！她从前对我做过什么事，你难道不知道？妈的，这种人就活该有这种报应！我救她，我脑子被猪拱了还是被驴踢了？”
    “你知道什么？当初，当初她……”姚薇急得直跺脚，但是这话说来话长，等解释明白了，说不准林雨萌也死了，情急一把拽住李卫东的衣袖，说：“东子，你救是不救？你要是不管，以后就再也别理我！”
    “我靠！”李卫东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行，这可是你逼我的。这人典型的忘恩负义，等到以后她害你那一天，可别怨我！”
    捏着林雨萌的嘴巴，将补血药水的瓶口直接塞进她嘴里，可是她这时因失血过多而陷入深度昏迷，根本没有吞咽反应。姚薇情急便脱口说：“笨啊你，用嘴喂她啊！”
    “靠！我喂她？你没搞错吧！”李卫东抓起林雨萌的肩膀，前后的用力摇晃起来，姚薇气的差点昏过去，心说如果林雨萌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拼了。没想到李卫东这一招还真管用，只听咕噜、咕噜两声，林雨萌接连咽下两大口补血药水。神奇的补血药水属于物理加成，能够无视伤者状态固定恢复生命值，只听一阵剧烈的咳嗽，林雨萌慢慢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第一个便是李卫东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林雨萌先是一怔，接着伸手向李卫东搂去，欢喜叫道：“东子，是你，真的是你！”
    李卫东随手一推，腾地站起身，冷冷地说：“自重一点，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林雨萌刚刚恢复了一丝红润的脸上瞬间又变成惨白，呆呆地望着李卫东，眼泪便如决堤的洪水般簌簌而下。姚薇抬手捶了李卫东一拳，气道：“吃枪药了你，就不会好好说话！”
    “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李卫东丢下补血药水的瓶子，淡淡地说：“止血药，内服，让她把药水喝了，应该死不了。”
    “你！”姚薇气的狠狠瞪了他一眼，李卫东却脖子一梗，使劲哼了一声，那意思分明是说：爱咋咋地。
    林雨萌喝下补血药水，基本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但是双腿仍血流不止，尤的地方连皮带肉都已经被钉烂了，看上去触目惊心。而这个时候，沈琳也带了一票警察赶来了，看到这一地的尸体，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子，拉着李卫东到一边，低声说：“人都是你杀的？”
    李卫东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是他们先对薇薇动手的……”
    “放屁！你当我是傻子看不出来吗？”沈琳一下就急了，指着地上的尸体说：“你看看那人都死成什么样了？脑浆子都被砸出来了，你让警察这报告怎么写，说你是正当防卫？！东子，我知道你杀过人，但是前两次是逼不得已，这次呢？难道把人全身的关节扭断，也是逼不得已？！”
    李卫东心里也明白这问题的严重性，按照法律，防卫过当也是要被判刑的，叹了口气说：“琳琳姐，我知道我这次的祸惹大了，如果要判刑坐牢，也是我活该……”
    沈琳眼圈立刻红了，脱口说：“李卫东，你混蛋你！你说的这叫人话吗？你去坐牢，薇薇怎么办，我怎么办？”
    “啊？”李卫东一时就有点汗，不知该如何接茬儿。沈琳也觉出这话说的有点不大对劲，但是一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低声说：“听好：回头做笔录，你给我保持沉默，装哑巴知道不？有什么话，我会让我队长出面解释。东子，我求求你，别再给我惹祸了！”
    看着沈琳急得都快哭了，李卫东心中也是无比难过，只有默默点头。例行程序，李卫东要先带回公安局做笔录，走出废楼的时候，看到那个守在楼口的马仔被一柄铁锹几乎拦腰砍成了两段，只剩下一点皮肉相连，黑黑红红的内脏流了一地，连办案的警察都忍不住捂着嘴不停的干呕。再看李卫东的时候，眼神里就多了些隐隐的畏惧。
    连罗北兄弟在内，李卫东这次连杀五人，关键是手法过于残忍，尽管罗北等人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但是从法律上讲，李卫东此举仍然有防卫过当的嫌疑。其实李卫东心里倒比较有谱，因为关键的一点，罗北这几个人是通缉在逃的身份，并且手里有枪，这就是最有力的开脱。要知道在中国，最忌讳的就是枪，不管什么案件只要跟枪牵扯上关系，性质马上就会升级，更何况这一次他面对的，是五名持枪的逃犯。
    而另外一点，他跟宁港的市局王局长还有一码子关系在，念在他是宁港黑道大哥师父的情面上，王局长多少都会帮忙。更不用说中海这边还有沈琳这丫头在，虽说沈琳只是一名三级警司，但是这丫头家世摆在那里，她爷爷的能量可不是一般的大，应该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