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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节

      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擦着老九的头皮飞了过去,将他头上那顶黑呢礼貌打地飞了出去。老九吓的面无人色,扑通一屁股坐在地上,李卫东缓缓收回枪口,说:“虽说我不想在老爷子的灵堂杀人,你也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底线!在场的出了方先生,全都是陆家关系最密切之人,如果你们有什么疑问,大可以等到遗嘱公布之后再提,现在谁敢再多说半个字,老子的子弹可不长眼睛!三叔,遗嘱何在?”
    连轻侯说了句姑爷稍候,便掉头匆匆走出灵堂,夏若芸生怕他出意外,挥手让侯万风带着一票保镖跟上。不大一会连轻侯去而复返,手里捧着一只红木匣子,递到李卫东眼前,说:“姑爷,遗嘱!”
    匣子上有火漆封口,显然是从来无人打开过。李卫东说:“三叔,这份遗嘱该是老爷子与你商量的,你应该知道内容,是不是?”
    连轻侯摇头说:“不知。这份遗嘱只经过老爷子一人之手,除了有名讳火漆,这个匣子还有特殊的防护措施,只能开启一次,也就是说,除了老爷子本人,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看到过这份遗嘱!”
    李卫东微一点头,沉声说:“有没有人怀疑这份遗嘱的真伪?”
    一片安静,无人吭声。连轻侯作为陆伯涵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此时才将遗嘱拿出,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分量,决计不会有假。连轻侯例行公事,还是将红木匣子捧到大小姐跟方震南眼前过目,然后是老九、陆显荣那些人,淡淡地说:“你们也验看一二,省的回头说我连某人弄虚作假。”
    老九脸色青白不定,一言不发。陆显荣强笑着说:“这个……我看,不、不必了吧!”
    李卫东厉声说:“必须看!”
    陆显荣吓的又一哆嗦,只好接过木匣看了一遍,说:“确实是老爷子的亲笔名讳,绝无作假。”
    夏若芸跟方震南也点了点头,李卫东说:“是真的就好。三叔,念!”
    连轻侯深吸一口气,取过小刀划开火漆,在密码锁上按了几下,盒子啪一声弹开,露出里面一纸黑色封皮的信件。刚将信件取出,便看匣子里突然蓝光一闪,腾起一阵青烟,一股焦糊的味道弥漫开来。
    展开信笺,连轻侯沉声念道:“陆氏各宗支亲朋:陆某伯涵,身染重疾,本待公示遗嘱,然吾一生,仇家甚众,虽然病入膏肓,死不足惧,恐遭不测,遂特立此嘱,交由连轻侯保管,为不时之备。”
    “陆氏基业,为几代先祖所创,亦为吾毕生心血,断不可荒废。吾死之后,全部财产交由李卫东继承,无论发生何种意外之状况,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阻止。若吾死于不测,必与李卫东无关,不得妄自猜疑。”
    “吾孙女两人,芸儿与李卫东定亲于前,冰儿之亲事,自李卫东继任家主,既由他本人定夺,任何人不得干预。吾之后事亦由李卫东全权处置,不必丧奠讳忌,不必服礼守孝,自此遗嘱公布之日,若芸儿与李卫东即日成婚,则遗嘱即时生效。”
    “吾之一生,杀伐从容,功过自判。唯求家业传承,后继有人,则吾心甚慰,虽九泉而含笑矣!伯涵字,庚寅年正月初一。”
    最后一个字吐出,连轻侯满脸惊喜,激动的手臂微颤,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李卫东长长吁了口气,目光从灵堂中所有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到陆显荣的脸上,说:“看到了么?我,就是上帝!”
    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一字一顿地说:“我,李卫东,接任陆氏家主,有没有人反对?”
    ps:昨天没能更出来,今天一章,字数还不算少,大大们慢用^_^
    第四百三十一章 浮出水面
    偌大的灵堂,鸦雀无声。突然出现的一纸遗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自从那一晚陆伯涵出了事,在旁观者看来必然李卫东就是凶手,但是万万没有想到陆伯涵竟然早就预料到了自己会遭不测,先一步证明了李卫东的清白!
    在外人看来,对李卫东的怀疑当然是基于方陆两家联姻之事,李卫东不肯让二小姐夏若冰嫁给方林,这才会发生林家绑架案,也是唯一可能导致李卫东跟陆伯涵翻脸的原因所在。而陆伯涵遗嘱中竟写的明明白白,二小姐的亲事由家主李卫东做主,任何人不得干预,那么关于那一晚李卫东跟老爷子闹翻、愤而杀人的谣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刚才闹腾得欢的陆显荣几个,这时都面色惨白。作为陆氏族亲,拱手将产业让与外姓,当然不肯甘心,好不容易才找到个落井下石的机会,本以为今天李卫东是吃错了药居然会自投罗网,如此天赐良机还不趁机他一举除掉好取而代之,但是做梦都没想到的是,才一转眼的功夫杀人凶手摇身变成了陆家家主,准姑爷也眼瞅着就要转正了!苍天啊大地啊!刚刚都把人家给得罪透了,这往后哪里还有自己的活路?
    李卫东看着陆显荣一票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冷笑,有句老话说的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过想摆布这些人,眼下显然还不是时候,杀害老爷子的凶手还没有伏诛,陆家自灭门惨案到陆伯涵遇害,迭遭变故,人心不稳。毕竟陆家一大摊子家业,想顺利接手的一个首要前提,就是稳定压倒一切。
    缓缓收起枪和刀子,放了杨轩和方林两个。方林连滚带爬的回到他老子身边,直到此时才算真正吐出一口活气来,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蓦然松懈,只觉两脚软的跟没了骨头一样,站都站不稳了。方震南阴沉着脸低声喝道:“废物,还不滚回房去,少在这丢人现眼!”方林唯唯诺诺,却仍不肯离开,让保镖扶着躲在老子的身后,目光怨毒地盯着李卫东。这位二世祖估计怎么都想不明白,刚刚还是一跑路的杀人犯,怎么摇身一变就tmd成了陆家的继承人了呢?简直没天理!
    李卫东一伸手,说:“香!”连轻侯亲自取来三根香点燃,双手捧上。李卫东接在手中,目视陆伯涵遗像,将香举过头顶,缓缓说:“老爷子英灵在上:李卫东无德无能,蒙老爷子知遇之恩,委以重任,不敢推脱,唯竭尽全力,不负厚望。我李卫东发誓,不管杀害老爷子的真凶到底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哪怕是上天入地,我也要把他揪出来,为老爷子祭灵!”
    将香插入香炉,李卫东霍然回身,说:“连轻侯!”
    “在!”
    “召集媒体,发布正式通告,我李卫东即日起接掌陆家。陆氏产业运作及原有人员分配一概不变,董事会暂时仍由大小姐负责。如果有人对我本人有任何质疑,股东也好,族亲也罢,随时都可以退出,我绝不为难!”
    “是!”
    “侯万风!”
    “在!”
    “遵照老爷子遗愿,推迟发丧,准备婚礼庆典。三天之后,我跟大小姐正式成婚,我要所有在香港有头有脸的人物,人手一张请柬!”
    “是!”
    “裴三姐!”
    “在!”
    “外面那些保镖,该收的收该散的散,能不能揪出真凶,跟摆多大的阵势无关,不必搞的草木皆兵。从今日起,陆家敞开大门,无论是来祭拜还是来贺礼,一概欢迎。”
    “是!”
    干脆利落的发号施令,侯万风和裴三匆匆走出灵堂安排去了。李卫东缓缓扫视了一眼,说:“各位亲朋,叔伯兄弟,自两月前灭门惨案至今,陆家正值多事之秋。我知道以我的资历坐上家主的位置,很多人心里必不服气,但是抱歉的很,就算有任何怨言,也请埋在心里!老爷子遗命为大,这是其一;第二,大家现在都在一条船上,最重要是同舟共济,而不是猜疑排挤,落井下石。丑话我不妨说在前面,既然我做了这个位子,就承诺一定会保证大家的利益,信任我、支持我的人,就是我李卫东的亲人;但如果有人背后搞事,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此刻在这个年轻人口中说出,就像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听得众人都是心头一凛,默默无言。李卫东一皱眉,说:“还不退下,大家等着我李卫东请吃晚饭么?”
    众人这才如蒙大赦,只听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百十号人闪了个干干净净。杨轩握着双拳站在一旁半晌,看看李卫东又看看夏若芸,一跺脚走了出去。
    方震南眯缝着眼睛看着李卫东并不高大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好一会才说:“李先生接掌陆家,可喜可贺。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不单是头脑身手高明,玩起手腕也很不简单啊!如此老练,能放能收,佩服,佩服!”
    李卫东说:“见笑见笑,可比不得方先生。论资历阅历,你可是我的前辈,还盼多多提点才是。”
    “李掌门,陆家是何等财大气粗,你就用不着这么取笑我了吧!”方震南打了个哈哈!接着就笑容一敛,说:“李先生,我想我们该谈谈正事了。今早你绑走小犬那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陆伯涵之前与我方家订下的婚约,怎么说?”
    李卫东微微一笑,说:“这还用问?当然是取消。”
    “取消?!”这一下不单是方震南勃然大怒,方林也忍不住蹿了出来,指着李卫东的鼻子说:“tmd你说取消就取消,当我方家是什么,给你消遣的么?陆伯涵这个老东西当初信誓旦旦……”
    话刚起了个头,李卫东便闪电般伸出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一字一顿地说:“你最好听清楚,我跟大小姐成亲,论辈分也该叫老爷子一声外公,你敢出言不逊,再说一句来我听听?”
    他手劲本来就大,加上方林给足足折腾了一天,现在都快虚脱了,给勒的直翻白眼。方震南身后跟着的两个保镖刚想上前,夏若芸冷冷地说:“想清楚,这里是陆家。谁敢动一动,管你姓方还是姓圆,我一定让你扁着出去!”
    方震南气的脸色发青,额角青筋直跳,咬牙切齿地说:“好,好!我早知道,只要有你李卫东在,就肯定要跟老子过不去,小子,你有种!现在有了陆家的势力,谁都不放在眼里了是不是?我后悔当初在中海没直接做了你,结果现在养虎为患!不过李卫东,你也别太得意,陆伯涵的死到底是谁下的手,我想你也清楚的很!嘿嘿!你以为陆家掌门人的位子,真的那么好坐?不妨教你个乖:若是你肯跟我联手,或许还有得一搏,否则的话,陆伯涵的今天,就是你的明日!”
    李卫东哈哈一笑,放开方林的衣领说:“我不急。就算有人朝我下手,也轮不到你方先生操心,倒是你自己,那笔基金已经足够你焦头烂额了吧?对了忘记告诉你,将军说收到消息,是你吞掉了组织的基金,貌似他对此十分的恼火。方先生,昨晚你送给我一颗子弹,谁知道什么时候你也会收到同样的礼物?”
    方震南脸立刻就变了,说:“你见过将军了?他都说了什么?哦我明白了,难怪你敢这么招摇闯回陆家,原来如此!……李、李卫东,那件事我是被人陷害,你,你可不要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