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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节

      就在此时没,吴哲忽的转过身来,左右手合在一起,同时做出一个奇怪的咒印来。
    “无法无天,万物归灭”
    冷喝响起之时,吴哲的双手之上居然卷带起一股股透明的风旋,组成一个巨大无比的风罩,将虚日摩诃整个人罩于其中,而被罩于其中的虚日摩诃顿时感到浑身的妖力在一寸寸的崩塌消融,渐渐的脱离自身的控制。
    “怎么可能?这是‘妖尊’的技法,你怎么可能学会的。”
    惊骇之中的虚日摩诃大嘴一开一合,仿似遇到了最为离奇的事情。
    而此时的吴哲却一抚额头,一身墨色的铠甲立时出现在身体之上,紧接着虚空一闪,来到虚日摩诃的身后,左臂之上扬起一圈圈白色的光火,悄无声息的按在虚日摩诃的头顶间。
    “黄泉白焰”何等的犀利凶猛,只是一息之间便将虚日摩诃的身体化成漫天的飞灰。
    而此时的吴哲又是虚空一纵,身躯飞速朝上,双掌迎向正在节节败退的银色光气之间,愤然一声大喝,双臂之上涌出无数的银色封魔之气,再一次抵住颓势,将金光又逼了回去。
    轰然的爆裂声响传来,诅咒广场上就如同烟雾缭绕的幻境一般,而在烟雾弥漫之中,一头银发的吴哲却傲然的立在当场,横枪立马,威势显赫绝伦。
    而在不远处,金发男子却颓然半跪于地面,嘴角上有丝丝金色的液体溢出。
    第三百一十七章 摩诃重生
    “好,吴哲,今日之事,我金魅算记下了,来日方长,我定不会忘记今日这一战之耻!”
    金发青年跪立于地,抓了一把泥土揉于手心中,接着放入嘴中狠狠的咀嚼。这是斩魔界最为古老的“泥土之誓”,言中之意,仇恨将如同大地里的泥土般连绵不绝,生死不休。
    做完这个动作,金发青年的手中忽的多出一半金色的长剑,长剑一纵,带着金发青年如同一道金光般直飞天际,瞬间鸿飞冥冥,消失不见。
    吴哲并没有将金发青年临去时的怨言放在心里,他结下的仇敌不少,想必每一个人心中都会有此想法吧,倘若他自己去太过计较,岂非是茶饭不思,昼夜难眠了么。
    抛开重重顾虑,吴哲走到将地上的赤血无极剑取在手中,此剑乃是皇者之剑,声威浩大,力量雄浑,自五千年前落在九幽妖族手中便一直象征着至尊皇权。
    剑长近两米,剑身通透如琉璃,赤红之中略带一丝晶莹剔透的银白光泽,大气威严却又不失典雅。
    长剑被吴哲握住的刹那,一只红色的火焰凤凰蕴于其中,对着吴哲无声的咆哮,而整个剑身也变的滚烫如火,似乎是火山爆发之中的熔液般灼热。
    吴哲眉头一蹙,低喝一声:“区区一介妖兽也敢发威,给我沉下去。”
    一股浩然的封魔之力从其手臂之中涌出,连绵不绝的滚进赤血无极剑之中,不过短短几个吐息的时间,长剑之中的封印兽火凤凰便被吴哲的封魔之力给压服。
    吴哲其实并非想染指此剑,赤血无极剑虽然锋利强大,却也不过和滔海雪麒枪乃是同一档次,之所以从虚日摩诃手中抢夺过来,更不是想占据那妖皇之位,只不过当初孤鹤仙人临死之际曾经嘱咐过吴哲,五大神兵之中蕴含了一个极大的秘密,必须收集到一起才能破解出。
    因此吴哲才会不惜将虚日摩诃斩杀,夺来此剑。
    虚日摩诃一死,虚日白当先第一个醒悟过来,昔日的兄长残暴专横,近百年来,虚日白几乎就是活在虚日摩诃的淫威之下,战战赫赫,如履薄冰一般,每日担惊受怕,生怕在某日虚日摩诃心情不好之下,受到无妄之灾,小命不保。
    如今虚日摩诃一死,虚日白顿觉心中一松,一方巨石从此坠地。
    吴哲见他一脸轻松之色,这才笑着说道:“小虚,从此以后,你便是妖界的九五至尊了。”
    虚日白顿感愕然,结结巴巴的问道:“老,老大,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吴哲转过脸来说道:“怎么,你见我可有开玩笑的味道?”
    虚日白心中立时胆怯无比,摇手说道:“不行,不行,你可不成,要不你让小空来当。”
    岂料话才出口,一旁的参土猿空却凌空翻了十几个跟头,远远的离开虚日白,怪叫着说道:“小虚,你怎么这么不仗义,妖皇这位置你坐就好,千万别扯上我。”
    虚日白顿感无奈,哭丧着脸说道:“老大,我真的不行啊。”
    吴哲却是收起嬉笑之色,面容一整,出声喝道:“男儿大丈夫,当断则断,畏畏缩缩的成何颜面,如今大好的建功立业的机会摆在你面前,而且强敌尽去,你这都不敢应接下来真是让人瞧不起。”
    说罢,吴哲大手一挥,将藏于命运纸牌之中的纳兰容若和婆娑魔给放了出来,俏生生的立于虚日白眼前,然后再出言问道:“虚日白,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敢不敢应接这妖皇之位?”
    虚日白顿时大窘,有佳人在侧,无论如何他也说不出软弱的话来,尤其是纳兰容若那一双期盼的如水眼眸,当下觉得心中一荡,不假思索的应承道:“接就接,难道我还怕了不成。”
    虚日白本就有两米开外的身高,此刻又是抬头挺胸,昂然而立,顾盼之间倒也颇有几分威压的王者气息。
    吴哲心中一笑,也不言语,只是将头挑向虚日白身后,微微点了两下。
    虚日白顿觉狐疑,回头一看,却差点没给吓的魂飞魄散。
    原来不远处正走来气势渊沉如山的青雷真如,虚日白只敢心中发虚,脑门冷汗直冒,偏偏佳人在侧,他又说不出怯弱的话来,就算想逃跑身子也僵硬的跟个石头似的,挪不开步子来。
    吴哲这才收起笑容,拍了怕他的肩膀,示意虚日白站到自己的身后,后者立刻如蒙大赦,却故作威严的缓缓转身而走,站于吴哲身后不远处,与婆娑魔等人并肩而立。
    “青雷族长有何贵干,只可惜这九幽妖皇一位已被虚日白尊者获得,不可能再换位他人了。”
    吴哲望向青雷真如,眼神如同春风一般流畅,言语中却蕴含着斩钉截铁的口气。
    青雷真如却是自嘲的一笑,淡淡的说道:“吴尊者莫要误解,本真人早已无心这妖皇之位,之所以前来不过是拜谢尊者的大恩而已。”
    “大恩?”吴哲顿觉奇怪。
    青雷真如却苦笑一声,望着不远处刹那妖皇白无极的尸体说道:“不错,正是来谢恩的,昔日我天龙一族被刹那妖皇白无极使用诡计诛灭,几乎是全族尽覆,只余留下我一人因闭关在无涯之海方躲过一劫,五百年前,白贼势大,我当时无法报仇,便曾发过血誓,只要谁能手刃刹那妖皇白无极此贼,我青雷真如定当为其效犬马之劳!”
    吴哲闻听此言,却是一笑,摆了摆手说道:“真人言重了,这刹那妖皇并非是我手刃的,相反却是我的仇敌所杀,如此说来,我反而是你的仇人了。”
    青雷真如却摇了摇头,语出寂寥的说道:“吴尊者所言不假,但我却知此刻躺在地上的并非是真正的刹那妖皇白无极,而是凤凰一族的‘魅影鬼凤’,真正的刹那妖皇我想怕是已因吴尊者而身陨了吧。”
    吴哲却是奇道:“青雷真人缘何出此判断了?”
    青雷真如却神秘的一笑,“传闻‘妖皇秘典’之中存载着一个无比强大神秘的功法,名为‘时空六则’的残章,我观吴尊者之前使用的咒法之中,似乎蕴含着这股神奇之力,因此才有此推断。”
    吴哲苦笑一声,摇头说道:“早闻天龙一族聪慧而又强大,乃是九幽第一妖族,今日一见青雷真人,方知所言不虚。”
    就在二人相顾一笑之时,忽的地面之上一面青铜面具悄然飘起,不知不觉间落入刹那妖皇白无极的面庞之上,一阵五彩斑斓的微弱光芒闪过,后者立时一跃而起,凝立于虚空之中。
    这一番动作立刻落入二人眼帘之中,吴哲神色一变,低喝一声:“婆娑摩诃你居然没死?哪里逃?“
    手中长枪一撩,一道银色的光芒立刻激射而出,朝着刹那妖皇射去,孰料那妖皇却只是诡异的一笑,大手一挥,一股混杂着紫色光泽的白芒便从手掌间射了出来,化作一只巨大的凤凰,迎上银芒,轰然炸裂无形。
    “桀桀桀,你二人还以为本皇如此好欺负么?”
    虚空之中的刹那凤皇眼孔早已化作妖异的紫色光泽,半张青铜面具覆盖在脸孔之上,说不出的狰狞诡异。
    吴哲神色一暗,手中滔海雪麒枪一紧,身后一对极光羽翼无声无息的张开,就待跃上半空与其厮杀,就在此时,一红一黄两道光芒从天空的左右两侧划空而来,落在刹那凤皇身旁。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赤血凤侯以及玄黄妖师。
    三人合在一处,实力顿时大涨。
    已被婆娑摩诃附身夺了魂魄身躯的刹那凤皇白无极望着地面之上的吴哲,冷然一笑:“吴哲,今日夺我宿主之仇我已记下了,不过这样也好,有魅影鬼凤的身躯强过你那小弟数千倍,我便能施展‘逆流’大、法破开时空封印,重回我黄泉魔界之中,吴哲,来日再会!“
    说罢,婆娑摩诃一紧双翅一震,浑身散发出诡异至极的紫色光芒,光芒如同逆转的漩涡一般,不断得在虚空之中撕扯,很快便露出一方深邃的黑洞,而婆娑摩诃则带着玄黄无心以及赤血凤侯一并跳入其中,消失不见。
    吴哲心中震怒,就欲追上前去,一旁的青雷真如却握住他的手说道:“尊者不可,这时空漩涡之中横流密布,烦乱复杂,进去之后很容易迷失自我,尊者万万不可轻易进入其中。”
    吴哲这才剁了下脚,恨声作罢。
    “罢了,既然如此,我等也一起先回到九幽妖界再说吧。”
    吴哲望了一眼破败残乱的诅咒广场,手中一提赤血无极剑,强力使出其中穿梭时空异能,撕开一个大的口子,裹着虚日白等人消失不见。
    第三百一十八章 诱饵
    天空乌云遍布,雷鸣电闪,轰然不断。
    雄伟壮阔的“红宫”伫立在乌云雷电之下,给映照的格外狰狞幽暗,仿若一只盘踞而眠的巨兽,虽獠牙不显却杀机横溢。偶尔一道道雷光划过高逾百丈连绵蜿蜒的墙头之上,会看见一个个身形耸立如剑、持戈披甲的武士屹立其上,神情严峻。
    雷鸣不断,杀气严严。
    古老而雄壮的“红宫”在这一刻显出十分的冷厉森严。
    “轰隆”
    天地之间忽的闪过一道极大极粗的霹雳,一下子贯落于大地之上,紧随其后而来的便是大如蚕豆的一阵暴雨,雨落如柱,只一小会儿便将大地改了颜色,到处透着晶莹的闪光雨花。
    雨雾弥漫,缭绕之间,一方插天而立的白色巨塔在幽暗的夜色之中分外的显眼,所有的电闪雷鸣,密集雨珠纷纷避之而散,似乎碰到了无形的阻隔一般。
    再细细一看,白色的巨塔之外,似乎包容了一层透明的咒符,这些咒符光芒极淡,几乎难以辨识,却纷转不休,在巨塔之外形成了一个六芒星般的奇异图案,阻隔了一切侵犯之物。
    巨塔之中,第十层,空荡开阔的大殿里,一个身穿白袍的老者盘膝坐在一方华贵的白熊皮毛之上,目光漠然的望着殿外潺潺而落的细密雨丝。
    在他身前不足五十米处,一个满头金发的青年正跪立于玉石铺置的地面之上,神情严峻,虽然是跪着却给人一种如剑而立的昂然之感,气势凌厉。
    “金魅,你可知错?”
    老者转过头来,平凡枯琐的面庞之上一双细且长的眸子盯着不远处的金发青年。
    没来由的,金发青年的额头之上渗出一颗颗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仿佛老者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剑一般,搅在他的内心深处,让他难以自制。
    “大长老,我知错了。”
    金魅一改往日的桀骜孤狂,拜服于地,声音也前所未有的低落,一失从前的锐气。
    大长老却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不紧不慢的问道:“哦,你错在哪里?”
    金魅低声回道:“我不该任由吴哲实力坐大,南荒之行羽蛇神庙之前便该将此人斩杀!更不该一心想着渔翁之利,以至于良机错失,未曾取得那赤血无极剑,甚至连‘妖皇秘典’都未曾夺来。”
    大长老听闻金魅的话语,只是沉默不语,定定的看着金魅,仿佛在打量一件有趣的古玩一般。
    金魅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头皮炸裂的发麻,一股冰凉的感触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直凉到骨髓深处,让他连动弹的力气都完全失去。
    死一般的沉寂
    老者就这样定定的望着金魅,后者浑身的汗珠一如殿外的纷繁雨珠般,滚滚而落,汗湿颊背,厚重的长袍都给冷汗侵透,潺潺的水柱沿着衣服的边缘而落,将金发青年跪立的地面晕出一层晶莹的水渍。
    这短短的一瞬,却如千万年般难熬,折磨的金发青年心力憔悴,惶恐不已。
    “罢了,姑且饶你一次,记住,这是最后一回,绝无下次,你先下去吧。”
    片刻之后,白袍老者微微转了下头,摆手示意金发青年离开。
    金发青年顿时如蒙大赦,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接着如同一方燕子般翻身纵出塔外,先是疾速的下落,接着全身金光大纵,如鹰般腾空而起,没入雨中消失不见。
    白袍老者望着金发青年远飞而去的背影,打了个响指,身前的大殿之上立刻浮出了一个红袍罩身,望不见脸孔的武士,武士半跪于地,对着老者躬身一拜。
    “去,查一下,最近灵幻岛的动向以及那个叫做吴哲的小家伙实力到达了什么程度,不惜一切代价组织人手将其围杀,必要时,甚至可以召唤出‘血无’兄妹。”
    武士点了点头,出声说道:“杀局好布,但大司长手下多次阻挠我们,就连我们渗透进灵幻岛的势力都被其监控出来,还望大长老明鉴。”
    大长老微微蹙了下苍老的额头,摆了摆手说道:“杀无赦!”
    “是!”
    红袍武士应声附和,身体水波一般晃动,凭空失了踪影。
    …………………………
    与此同时,红宫角落一处临水而建的玉质小楼之中,一个头发灰白,面容清秀的中年男子正手持毛笔,意态悠闲的临摹着窗外池塘中的一株白色的莲花。
    花开四瓣,娇艳动人,虽经风雨侵袭,却更显清致高雅。
    男子手持毛笔,笔法细腻而又生动,不多时,一株娇艳的白莲花便跃然立于纸上。
    “大司长真是好画工,这株白莲形神皆具,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一副佳作,想不到大司长不仅能够号令群雄,还能有如此细腻的画工,实在是令小女子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