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对于东大陆的发展,徐宁有着十分完整的规划,而这些规划,对于东大陆的人民来说,也立刻有了感觉,首先便是整个东大陆的公务员体系,在徐宁整治下,一大帮不合格的官员被汰换,一批杰出的官员开始进入幕僚体系中,同时对于如今的民选制度,徐宁也进行了一番改进。
在如今的东大陆,因为张青北所秉持的观念,就是通过直选来决定地区领导人,然后由他来任命局处领导人,然后由局处领导人再往下领导,除了基层的公务员需要招募是公务员之后,其他的都是选举后产生的官员,换一种比较通俗的说法,就是只有基层公务员是政务官,而上层的官员则都是选举之后产生的民选官员。
这种制度就会产生出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很多人在夺得政权之后,想的并不是选择适合的官员来担任各个分部门的领导,而是选择让那些帮助过自己选举成功的人,把那些肥差交给他们,让他们去侵吞国家的利益,这种做法在如今的东大陆十分普遍,而对此,徐宁是相当不满的。
民主制度非但没有让人民受益,反倒是增加了贪腐的行为,所以徐宁对民选制度进行了特别大的改变,首先便是从公务员体系中进行改变,从地方市镇上,原本处长以上都由市长任命改为只有局长为市长任命,其余官员全部由政务官系统产生,增加公务员的数量和层级,如此一来,即便进行选举,没几年换一次领导人,但一个地方的基础建设和内政设施起码都能够正常运转,不会因为选举和党派恶斗而出现巨大的问题。
第二点便是限制市长选择人的标准,首先有犯罪前科的人自然是不允许的,专业不对口的就必须要进行书面上的解释,然后登记在报纸上,接受当地老百姓的检验,除此之外,对于局长的任命,必须要有一套解释的说辞,才能聘请,绝对不能利用选举的结果和位置来进行绑桩脚的行为。
这种乡党行为,是徐宁绝对要禁止的,张青北的选举在他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人民做主,而是当权者稳固政权的把戏罢了,他们利用自身的地位和财势,发动民众来进行假投票,以此来获得政治权益,然后再把这些位置分出去,巩固自己的利益链,这样的民主有什么意义吗,在徐宁的眼中显然是一丁点意义都没有。
所以对于这套制度,徐宁是一定要改变的,这也是他最近一段时间思考的东西,对于张青北的思想,有一部分他是认同的,那就是民间应该有更大的权益参与进政府一些政策的决策,他们应该有表达自己意见的部分,但民主不应该仅仅通过一场选举来决定民意,这也是一件不对的事情,因为老百姓是很容易被蛊惑的一群人,他们接受到的讯息都是上层想要告诉他的,而精英们掌握了舆论的工具,如此一来,老百姓的思维是受到这些媒体的影响的,这样一来,自然就会出现很多的问题。
而在中央,徐宁也是如此,从原本可以人民三千多名指派官员,变更为七百余名左右,大量减少直选官员对政务的影响,这一点非常重要,让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情,这在徐宁看来才是最为正确的,而作为直选官,他们需要做的是把总督的理念告诉给这些公务员,从而让他们去贯彻执政党的理念。
说道执政党,这也是民主国家的特色,既然要搞选举,自然是要阻挡的,民主离不开政党政治,这是一件必然的事情,虽然徐宁夹着巨大的家族威望和财势,但形势还是要走的,再说如果不结党,很多人是不放心跟徐宁走到一起的,因为徐宁完全可以在关键时候抛开他们,唯有结党,组成利益集团,这才能够团结起他们,让他们死心塌地的跟着徐宁一起建设东大陆。
对于东大陆的政治生态,徐宁也是有所了解,组党已然是一件必然的事情,对此,他倒也没有什么排斥,既然来到了东大陆,那么自己就必须要把这里管理好,从而累积足够的资本,也让这个世界上那些等着看自己笑话的人知道,自己并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自己有着自己的主张,所以他很痛快的答应了这些人对自己的劝进。
但在选择党的名字是,徐宁却还是犯了难,可别看东大陆才不过四百多万人口,但党派却十分的多,跟前世美国的两党政治不同,因为政党制度,甚至包括民选制度,都还处于初级阶段,所以党派的数量不仅仅多,其中执政党派的数量也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巨大的奇迹,整个东大陆大小城镇加在一起一共两百多座,其中执政党大约就四十多个,大一点的党派有十几座城市,小一点的也有一两个作为依托,而没有执政地区的党派更是成百上千,这还是东大陆禁止非汉族组党的结果,若是允许其他人组党,那么人数会更加的多,突破一万个党派或许也不是什么梦想。
但与后世的党派不同,这些党派严格意义上其实并不能算是国家党派,因为他们的力量往往局限与一个地方,这些政党的背后,并没有一个党,可以像后世美国的民主党和共和党那样,拥有全国性的影响力,这些党派大多数都只有地方性的影响力,若是出了这一个地方,他的影响力就十分的小了,也因此,哪一个地方的人多,往往这个党派的人就能当选地区性的首脑,而全国的总督因为之前是张青北,并没有太大的悬念,不过如果换一个人基本也是如此,那些州长的选举,往往得票率都在百分之二十几左右就当选了,很少有人会选择跑票,从中也可以看出宗族气氛的浓厚。
而这是徐宁一定要改变的,他的政党,必须要具有凝聚国家意识的作用,要让整个东大陆团结起来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二来则是在政党性质上,必须有普适性,绝对不能偏安于一隅,这样的地方性政党是不行的,对于如今的东大陆制度,徐宁有着很多的不满,这些都是他急需改变的,而如果要做到让自己的政党,整个东大陆都要买账,就必须要让整个东大陆都能够承认这个党的存在,让这个党的有权威性。
而若想要这个党有权威性,就首先必须要让这个党不是一个服务于某个利益集团的工具,而是一个为全民服务的政党,这才是最为主要的,民主政治之下的多党制,往往每一个政党都有自己的服务对象,彼此之间政见不同,相互攻坚,最后以得票数来论成败,赢者通吃,输者一分不剩,这种竞争在徐宁看来是十分不公平的,因为剩下的那一部分人也是国家很重要的组成部分,他们的利益自然也需要顾忌。
但要组建一个全东大陆性质的政党,这可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首先需要团结整个汉族利益集团,这没什么问题,毕竟他们跟自己处在同一个阶级,想要团结他们并不容易,但是那些汉族的底层呢,他们的利益需不需要顾忌,也是需要的,那么白人,黑人,南亚人呢?这些可都是东大陆的居民,如果顾全了他们的利益,那么最后徐宁必然会招致利益阶层的反对,毕竟他们依赖压迫别人来赚取利润的,若是他们不能压迫了,又怎么可能继续支持徐宁呢。
这就像当年的kmt,他们不知道要改革么,知道,但不能进行土地改革,因为这个党的核心人物就是地主阶级为代表的高级知识分子,整个政府就是由这帮人建立的,你如果进行土改,便是让他们交出自己的土地,然后进行改革,这显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最终也彻底失败了,而反观我党,底层民众是同盟,而进行土地改革的对象则是阶级敌人,如此一来,自然顺理成章,徐宁却妄想建立一个完全统一的政党,这自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就像建立同盟的潜台词,便是有敌人,如果没有敌人,又为什么要建立同盟的。
道理就是这么一个道理,而作为一个殖民地,徐宁显然不能像那些西方列强一样,不逼迫自己的老百姓,转而去逼迫殖民地的老百姓,这一招徐宁是用不了的,因为整个国家只有本土才能用压迫其他殖民地,从而转移本土民众身上的压力,而他们本来就是殖民地,自然做不到这一点,所以徐宁这个政党的敌人是谁,这是首先要说清楚的。
而对此,徐宁在经过多方磋商之后,只能把叛乱分子和罪犯作为政党的敌人,罪犯很好理解,他们犯了法,自然不可能得到徐宁的照顾,但什么叫做叛乱分子,这就是一个十分模糊的概念了,就如同莫须有罪名是一样的,什么是叛乱分子,那些在街头鼓吹平等的人是不是叛乱分子?那些原本被徐宁赦免的参与暴动却没有伤害人的算不算是叛乱分子。
徐宁这一招,范围可大可小,等于说是囊括了除白人之外的整个有色人种,虽然徐宁没有明言,但是看看他的建党纲领和建党创始人中,黑人只有两个,棕色人种只有三个就能够看得出来他们的地位,是相当低的,整个党内初建可是有一百七十个人,这两种人才占五个名额,他们的权益又应该如何保证呢?
但这也是徐宁的无奈之举,他不可能保护整个大陆的所有人,既然如此,唯有牺牲掉众人都不会有意见的那一个,而这些人也因为前一段时间的暴力运动给了徐宁一个借口,让他可以去做这样一个宣导,所以最终,把他们当做正当之地,就算是定了下来,而最后需要考虑的便是政党的名字了。
对于政党的名字,徐宁有过许多的设想,但最终还是采取了公正党这一个名字,他不需要这个政党有多么的民主,自由,平等博爱,徐宁的核心价值,就两个词语,公平,正义,这是徐宁最为坚持的核心价值,而各取一字,便是公正党了。
这个党不会有特别的阶层取向,将是一个面对全民的党派,而他的第一任党魁,自然就是徐宁本人了,而建党之后,很快便在全国开设分部,同时徐宁也宣布第一次大选正式开始,而在三个月之后,徐宁成功当选,成为继张青北之后,第二位担任总督之人,而他所领导的公正党,在这三个月的时间之中,也迅速进入整个东大陆的社会之中,很快便从建党初期的一百七十人,变成了一个拥有十七万党员的东大陆第一大党,其中包括整个东大陆所有的种族和民族,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全民政党了。
而建立党派,也让徐宁有了执政的合法性,这不像张青北,张青北个人对于民选这一套非常喜欢,但是对于政党这一套东西,却十分的不喜欢,因为从小接触儒家教育,所以对于党派,张青北总认为是小人才会去组织的东西,一帮人因为共同的利益,结党营私,将公家的公器当做私家的物品使用,这是张青北瞧不起的事情,所以对于组党,他是十分反对的,这也让他在担任总督其间,一直没有组党,完全是凭着个人的威望和朝廷的背书,才能够稳如泰山的。
而徐宁则不一样,他比张青北看的要透彻的多,他知道政党政治是民主政治必须要走的道路,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坚持什么君子之道呢?更何况,徐宁所建立的政党跟儒家所说的党完全不同,儒家所说的小人之党,是一群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才阻挡,为的是跟其他的利益集团进行争斗,所以儒家才认为结党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但徐宁的党是团结了尽可能多的大多数,这样的党可以说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全民的利益,两者之间,有着根本的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