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离得有点远，过来点。”男人讪笑道。
    黑衣男将信将疑地靠过去，还没等到回答，耳朵便已经给咬下一半。年轻人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一颗子弹直接穿透男人的头颅，留下一个洞口。
    “你们这群天杀的，那些血，你们迟早是要还的！”男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脸上还带着微笑，死之前带走一个耳朵，不吃亏。
    年轻人黑着脸，看着男人的尸体迟迟没有说话。这些人为了保护奕雯都不怕死？
    “你下去吧，医疗费和住院费我全盘处理。”年轻人深呼了一口气，把黑衣人叫了下去。
    下面的拾荒者如负释重，没想到这男人还听讲义气的，看来奕雯对他的好还记在心中。
    “全部杀了吧，看样子他们是不会透露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年轻人往后走去，接着在观礼台下，一阵阵彻骨的哀嚎和咒骂声不断响起，但他不以为然。只要有人伤了他的家人，不管是谁，地位权势有多高，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揪出来。
    罗天都：罗家的长子，紫雨的哥哥。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当然前提是有人先动手。
    下水道中，一个满身都是污秽物的男孩正在寻找一些能够卖出去的废旧物品，比如易拉罐什么。
    脸上的灰土遮挡住了他那刚毅的脸庞，如果洗净出去，定是一个眉清目秀的英俊男孩。
    “今天大叔他们都不在，也不知道去哪了……”男孩一脸失落，手上提着个破旧的麻布袋子。
    “也不知道紫雨现在怎么样了……”此刻他的眼神有几分空洞，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有些老化的照片。
    照片上缺了一个角，而在照片中还有一个男的一个女的，两人互相搂着肩，像兄妹一般亲昵。男的正是奕雯，而女的便是他切切思念的紫雨。
    麻布袋里的东西已经装了一半，对于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孩子来说，这已经是一个不可估量的重量了。但他却很娴熟地把袋子扛在肩上，手上还拿着一把夹子，这或许时长时间锻炼出来的惊人力量吧。
    “八十一个罐子，一个两毛，一共十六块，诺……”一个女孩站在一个老妇人的身旁，帮她数着钱，递给奕雯。
    女孩的衣服身上满是补丁。都说衣服可以穿九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也不知道这件衣服她穿了多久。
    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容貌，如凝脂一般的肌肤，如白玉一般洁净的脸庞。瀑布一般的长发，淡雅的连衣裙，标准的瓜子脸，聪明的杏仁眼，再加上那股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如果是第一次见面，肯定会给她的惊艳到。
    “你又坑我两毛钱！”奕雯不满地抱怨道。
    “你今天早上在奶奶家吃了两块饼，一共三元，你要给我吗？”小女孩水灵的眼睛看着奕雯，其中满是疑惑。
    她不知道她的奶奶为什么每次早餐都要多留一份，而且还是给她面前这个男孩，如此小气，是怎么讨得她奶奶欢心的？
    “怎么跟哥哥说话的？快点道歉。”老妇人斥喝道。
    “哼！”小女孩冷哼了一声，生着闷气往屋里走去。
    “小雯啊，小雨她不懂事，别往心里去。这是两毛钱，拿去吧。”老妇人重新数了一下，拿出两张崭新的毛票递给奕雯。
    “不用，开玩笑的。”奕雯推了回去，飞也似的跑开，连麻布袋也忘记拿走了。
    他知道老妇人带他不薄，每天都为他留着早餐，有时午餐她也特地为他煮，现在为了这两毛钱不值得。
    “这孩子，袋子也忘记拿了，算了，等明天来拿时再给他吧。”
    “奶奶，明天你不会又帮他买早餐吧？”
    一进门，小雨的抱怨声便传到了老妇人的耳中，抬手就是要打屁股。
    “老伴好了，进来吃饭。”一个略带沧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接着是打破碗的响声。
    老妇人和小雨对视一眼，连忙跑进屋内，碗碎片撒了一地，桌子上还流了一桌子的菜汤。
    “老头子，不是说了手脚不灵活就让我来帮你吗？怎么就是不听话呢？”老妇人嘴上虽然抱怨着，但已经默默地低下头去捡那些碗碎片。小雨也拿着一张抹布，擦干净桌子上的菜汤。
    “怎么？老了就看不起老头子我了？想当初我还是一打十的壮汉时，你那看我的眼神至今都忘不了。”老头子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小孩子还在，别乱说话。”
    “什么什么？爷爷我要听！”小雨直接趴在老头子的身体上，眼睛里满是期待。
    “你看，小孩子还想听呢！”
    给老头子这么一缓和，气氛顿时活泼了许多。
    ……
    临近傍晚，卖东西的人都已经收摊回家，躺在软乎乎的床上回味着今天的所见所闻。
    而奕雯躲在角落中，一只手拿着一包榨菜，另一只手拿着两个已经冷掉的馒头在啃着。这两个馒头都还是在早上时别人弄掉时捡起来的。
    回想着以前的生活，和现在相比差别实在是太大了，一个天堂，一个地狱。谁也想不到曾经的一个家庭富裕的孩子会沦落到捡馒头吃的地步。
    吃完馒头后的奕雯，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回味着刚刚吃馒头时的味道。
    “该回天桥睡觉了，明天还得起早点去捡破烂，不然晚了什么也捞不到。”
    大城市中，车子多如狗，人群满地走。但是看到奕雯肮脏的模样，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躲开了，生怕他碰脏自己。不过这也倒好，能够让自己快点回家睡觉，何乐而不为呢？
    他一直在反思着人类到底为什么而活，是因为金钱？还是纯粹的有着活下去的**？
    反正他知道，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只要能保护好自己，便是万事大吉。
    总有一天他相信自己能够站在世界的最高层，俯揽整片世界，他要让那个抛弃自己的父亲知道，他曾经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就是弃他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