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河愣了一下，笑了笑：“我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浑浑噩噩过来，除了每几天要固定给我做的大脑测试，还有体能加强，还有学习一些理论知识，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进步或者改变。我跟别人不一样的，我没有记忆，所以我对所有人来说就像是一个新生儿一样，我只知道江北哥对我很好，溺爱我，但是我不知道他的目标，不知道自己的目标，不知道我们未来的路怎么走，可我又不迷茫，好像只要跟着江北哥，这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下去也没关系。”
    江北倒是不知道王熙河能对自己有这么深刻的见解，便问他：“你就没自己跳出去看看?你对自己没有一个全面的了解，总归不能就一直这么下去吧?”
    “我为什么要跳出去看看?跳出哪儿?”王熙河反问。
    花要蹙眉，是啊，跳出去哪里呢。现在失忆的王熙河，这荒野基地跟江北就算是这少年的一切，他都没有一个人独立驾驶无人机的经验，要他跳出去哪里呢。他要怎么说才能教会王熙河跳出自己的精神桎梏呢。
    花要看着王熙河侧头的眼睛想了想，他觉得他们整体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地球刚毁灭那会儿，混沌不清，万物在身边游荡而找不到方向，远处没有灯塔，手里没有武器。
    那一刻，花要觉得他们整体都丧失了方向感，一股危机感也随之而来，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陈年的伤口被撕开一样的恐惧感忽然就遍布全身。花要坐在椅子上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一层鸡皮疙瘩似乎也在告诉花要，刚刚的危机感，不是幻觉。
    王熙河躺在床上看着花要的眼睛里在几秒钟之内变换过不同的神情，恐惧，虔诚，隐忍。
    “花要哥，我背上很疼。”王熙河忽然说道，顺便动了动身子想翻身。
    “你受了伤，这几天都会疼，过几天就好了不用紧张。”花要吞了下口水，深深吸一口气看向侧边的房门，一切都很安全，刚刚的感觉像是幻觉一样，可低头的时候，手上的鸡皮疙瘩似乎并没有退减分毫。花要低头拨了拨手表：“既然你无聊，给你看点有趣的东西，看完以后告诉我你的看法，怎么样?”
    王熙河轻嗯一声，面前就投影出一份视频。
    这是在演习期间的录像，王熙河看了看时间，大概估计出来这是江南带走他以后发生的事情，他们之间的交流，包括顾明睿说出演习数据的话，还有张壮壮面朝安全区内的方向闭着眼睛像是在试探什么的举动，王熙河都看在眼里。
    “花要哥，他们基地的数据掺了假?”王熙河微微侧头问道，眼睛里似乎还噙着笑，“这看起来是顾明睿操纵着整个基地战士的生死存亡啊。”
    “纪成舟在用一整个基地的战士去培养顾明睿的数据意识，体能素质，取舍意识。不过顾明睿也是一个有想法的，他能把方成和张壮壮带在身边肯定也不是纪成舟主动应允的，对于纪成舟而言，可能谁都没资格站在顾明睿身边。”花要给王熙河解释道：“所以他们基地的数据，说白了就是由顾明睿掌控和换算的，这样给了所有人一个平稳的水平，也让他们基地的成绩始终都是最稳定的，这是别的基地做不到的。而顾明睿的水平，也是你们中间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了的。将来如果你们在一个队里，肯定很难。这纪成舟，是把顾明睿培养成了一个恶魔啊。”
    王熙河并没有意识到花要话里的意思，也不明白恶魔是什么意思，只是继续看着视频：“我跟顾明睿在打架的时候，也听到张壮壮说了一句我的身体里有能量。意思就是黑晶石也可以对我的身体造成影响，我也有跟张壮壮一样的外挂吗?这张壮壮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形万能设备啊，兼顾各种仪器。”
    “你自己的身体里有没有感觉?”花要问道：“我猜测张壮壮看到了你身体的能量，自然可以看到自己身体里的能量，他可以通过自己的眼睛去识别同样可以吸收能量的身体。”
    “那也得拿晶石做实验吧…”王熙河笑笑：“不然拿一小块晶石让我们的队员都测试一下好了。不过我自己的身体也没有过特别的感觉，没有在闭上眼睛就能穿透墙壁看到什么，不过我倒是从花要哥身上感觉到，是不是我们基地，即将有贵到访?”
    王熙河忽然想到昨天回来基地上的时候，文理想带他去防空洞深处的螺旋形暗道看看，他昨天也闭上眼睛过，但是没有看到任何东西。想到这儿的时候他忽然有点搞笑，如果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螺旋暗道，那么他倒是可以跟文理手里的探测仪之类的设备一较高下试试看。
    “你预知到的?”花要忽然凑近一点，看向王熙河。
    王熙河摇头：“没有，就是感觉花要哥刚刚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样子，但是又带着一点虔诚。”
    花要蹙眉，现世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王熙河看着投影将那视频研究了好几遍，然后看着花要问道：“花要哥，顾明睿、方成和这个张壮壮是不是各有各的本事?不然把他们带回我们荒野基地里，还是江北哥已经下手了?”
    花要笑：“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你跟江北挺像的，不是那种他把你塑造成第二个江北，而是你们本来就挺像的，包括意识，思维。像是…用了一个脑子。”
    王熙河愣神。
    在跑道上做俯卧撑的顾明睿刚刚的确是累晕了，就算是再厉害的战士也经不住在一场演习下来，半点东西没吃就开始跑步，一直不停地跑步。在累晕过去以后顾明睿得到了一份营养液，因为他的营养液都给张壮壮和方成用掉了，他身上一点存粮都没有了。他哪里知道在演习的过程中能遇到这样的事情。
    笔尖徜徉在热血的青春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