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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化吉

      第十六章:化吉
    而大当家虽说极想快速取几人性命,但要当着一个年迈老人面前去行凶,觉得的确有点不妥。
    于是,他暂时收起杀人之心,静静站着,心恨恨地想:只要你一离开,我立马让他们死无全尸。
    此刻。
    被老婆婆抓住的桑无痕感受到一股强劲内力自手腕直灌周身,让隐隐作痛的胸前瞬间充满热气,稍后,便舒服极了。
    她在救我。桑无痕倏地心里明白暗叫一声,同时又骇然思道:她竟能用内功轻而易举地相助于我?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想必一定是一位世外高人。
    她是谁?听爹爹讲江湖陈年旧事中,怎从来未提过还有一位女子?
    因为,如此救人内伤之法,就算江湖顶尖高手,就算已经隐居的天下第一剑、“相思泪”剑法创始人悲情公子,也未必做的到。
    胡想之间。
    老婆婆松开手,又慈祥言道:“伢儿内力根基不错,无大碍了。”
    桑无痕嘴一动,还没发出谢谢相救之类的话语,却见她转过身子。
    “刚才不是有位胖子发话说要老身回屋么?”
    “既然知道,何必故问。”大当家目光聚她,大声回道,显得有点不耐烦。
    “好,回屋可以,但是每个人都要散去,免得在此闹得老身心里不舒服。”话一落音,手一指桑无痕及收山货商人。又道:“你们先行离开。”
    语言之中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带着严厉。
    “疯婆子,你想管老子闲事?”大当家粗眉一耸,眼露凶光。
    “什么闲事?你们明目张胆杀人劫财,难道老身管不得?”
    “凭你?一个半死老妪?”语气极横,带着轻视:“不怕老子杀你之后,再烧你屋子?”
    “乳毛之辈,老身活到一百多岁,还从未遇见如此口气之人。”老婆婆脸带怒意,声音明显提高。
    众山贼听到“老身活到一百多岁”几字时,不禁掩嘴讥笑。
    人活八十都极少,这话语明显有点老糊涂味道,当然没有人相信,就连桑无痕也心存怀疑。
    三当家见此,大声说道:“大哥也真是,和一个连自己有多大岁数,都弄不清楚的疯婆子较什么劲。”
    言完,对身边几名山贼一使眼色。
    山贼自然会意,齐齐身子一纵,手中刀剑一直,直刺桑无痕。
    他们认为,只要杀死这个捕快,其它之人绝对好办。
    然而,想法似乎错的离谱。
    刚到半路,便见老婆婆布袖一挥,一股强劲之极的飓风似惊涛巨浪迎面扑来。
    一瞬间,没有人能把持的住,个个身如鹅毛,向后飞出一丈开外,重重跌落在地。
    随即,呻吟之声响起。
    没动手的大当家和二当家相顾骇然,面呈死灰,如此之功夫,有生之年,何曾见过?
    一愣之时,听到了老婆婆无情话语:“若你们再不知进退,触怒老身,老身一定不气。”
    跌落在地的山贼艰难爬出来,眼都望向大当家和二当家,明显让二人作决断。
    其实,不是怕回去责罚的话,他们遇到这样之事,早就保命要紧,逃之夭夭,哪还会滞留半时。
    “好,给你薄面,我们走。”
    大当家说一句给自己找台阶,且又一点体面的话后,走向马匹。
    其余人等自不甘落后,纷纷一跃上马离去。
    桑无痕不由心叹一声,思道:要不是前辈有神功镇住他们,只怕今日这里的人会全部命丧。
    一思即完,目光投向老婆婆。
    她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脚一动,准备从一条石台阶上回到屋子。
    收山货商人连忙奔至她身后,双膝一跪而下,双手一拱:“多谢前辈出手相助,梓州张武,张文兄弟俩没齿难忘,请问您尊姓大名?”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你们的话语老身心领了。”老婆婆头也未回,幽幽抛下一句,疾步而行。
    桑无痕心里很清楚:像这样奇人,早已淡泊名利,你问她什么,绝对不会吐露半句。
    “两位起来吧,如果真的诚心报恩,记住屋子位置就可以了。”
    “捕爷说的极是。”张武,张文吐出几字时,不仅没站,反而双膝一旋,面对他,嘴唇刚动。
    桑无痕似乎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连忙伸手扶起,面带窘色道:“我本是捕快,应尽之责,请各位什么都不要言。”
    两人一愣,稍顿,张武一声叹息:“捕爷真是宅心仁厚。”
    桑无痕不再言语,双目向前方望了望,脸显出一种无奈。
    因为此刻有两种想法正在心里激烈相互碰撞,的确不知道自己如何做出决择。
    是继续往前查寻女子和张一清下落?还是回小镇之后再做打算?
    追,耽搁了那么长时间,有点怀疑能否追得上。
    不追,又怕失去一次绝佳机会。
    “捕爷,您似乎有心事?”张武瞧他神情,关切问道:“看您行头又不像执行公务,莫非寻找朋友家而忘了他住哪儿?”
    “不是。”桑无痕当然不会向他们透露现身此地目的,随即话峰一转,道:“既然二位已经脱离危险,还是趁早离开此地为好。”
    “捕爷提醒对极。”张文插言,接着面向张武:“大哥,我们走吧。”
    “好。”
    二人行礼向桑无痕道别。
    张武刚迈步,倏地转过身。
    “捕爷莫不是在追一个身背包裹穿黑衣的女子?”
    “穿黑衣——女子”这几个字无疑令桑无痕一怔:他们莫非看见了女子和张一清?从时间算绝对有可能。
    不对,听张武言语中见过一个身背包裹的黑衣女子,她会是自己追查的人么?若不是,怎会与自己追的两人之中其中一个有些相近,莫非——女子没带张一清一起走?或者半路已经分手?尔后独自上路?
    “你能不能说说具体情形?”
    “清晨,天刚露白,我和弟弟在离这里有四五里的花村,一个朋友家(落脚点)出来,准备到别的地方收一点山货。谁知,一出花村没走多远。听到身后有人大声让我们站住。我一扭头一瞧:离自己不过百米有几个人正骑马过来。”
    “山贼?”桑无痕不由说出二字。
    张武点点头,又道:“我当然明白怎么回事,心里一惊骇,大叫一声:弟弟,有山贼。两兄弟便撒腿就跑。刚窜几步,看见前方不远有一个身背包裹的黑衣人一闪不见。虽不清楚对方面貌及年龄,从体形,百分百肯定是女子。”
    “一闪不见?人呢?”
    “原来有一条三岔路,沿此路往上延伸,有点陡,可能直达山顶。”
    “也就说,她转向另一条走了?”
    “对。”
    “三岔路口离这里有多远?”
    张武向前方指了指:“很近,不到二里。”
    桑无痕不再问话,思道:若张武所说属实,女子应该就是自己追查之人,因为,普通女性绝对不会大清早身背包裹穿着黑衣在如此僻静,且又四周无屋的地方行走。
    看来,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沿着女子路线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