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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魔号上的魔之(17)

      四周依旧阴暗的可怕,这种可怕不在于它有多少亮度,而是光明仿佛将要永远在世间消失一般。
    我掏出一只安全套,快速罩封住枪口,然后纵身跳入摇撼鼓动的海水中。一股似乎可以凝结血液的凉,如电流一般,霎时遍及到了全身。
    我深吸一口气,双腿并拢成豚尾,利用腰杆带动躯体,双臂扑打分水,以快速的蝶泳游向对面岛屿。
    整片查戈斯岛屿之上,那漫山遍野闷响的射击声,此刻已经很难再听到。一是雨势过大,嘈杂的水声掩盖了枪声;二是光线骤暗,缩短了狙击射杀的视野。
    我大口呼吸着,大口喷啐着苦涩的海水,感觉身体就像一片柳叶。这是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对渺小的恐惧,波汹滔涌的海面,颠簸震荡着我,毫不顾惜我的五脏六腑。我几次被十米多高的浪头压下去,险些游不回水面。
    在冰冷刺骨的海水中,我足足挣扎了半个小时,总算精疲力竭地趴在了一块儿露出水面的礁石矮墩上,犹如青蛙抱在树杆上那样,再也不想折腾半分气力。
    哗哗的大浪头,挟持惨白的水花,不断倾泻在我的后背,歇缓了不到十分钟,我总算一屁股坐在了谷岛的山脚下。
    此时已经接近下午三点左右,只要再过三四个小时,黄昏就会来临。到了那会儿,即使飘荡在岛顶的那些阴云化成雨水倾斜下来,光线也不会再亮起来。
    我目测一下眼前的这座谷岛,找不到可以轻松翻爬上去的岩壁,只好踩着那些树枝和凹凸的石面,直线往岛顶攀去。
    背上淋着密集的雨点,腹下滚淌着岩面上端倾泻下来的积水,我磨得牙齿各各作响,三爬上两滑下地坚持着、摸索着,终于攀上了岛峰。
    一个犹如瓦盆似的大山谷,郁郁葱葱长满了植物。飘渺游荡的水雾,像疲软后落下来似的,看上去再也浮升不起来。
    我蹲在一簇矮树冠底下,左右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发觉光线依旧很暗,可以很好的掩盖自己的活动。现在,我要以最快的速度,穿过这座谷岛,潜入最南面那片岛屿,去保护杜莫那个家伙。可能的话,更会趁机干掉恋囚童。
    为了缩短距离,我必须直线切过盆谷,从岛屿的另一侧翻下去。当我顺着陡峭的谷坡往下跑时,只觉两只膝盖杵得格外别扭。忽然,我感到一脚踩空,犹如从悬崖上坠跳下去一般。
    幸好我另一只脚尚未抬起,才能在栽倒摔下去一瞬间,猛然发力向前一跃,犹如矫捷猿猴似的,促使身体窜起,双手哗啦一下抓在了悠悠晃晃的树枝上,使原本将要跌下去肉身悬坠在了半空。
    我急忙低头,往雾气缭绕的脚下看,刚想松手跳回到谷壁斜面上,可心窝里却嗡地往后猛抽了一下,惊出我一身冷汗。
    凌空的双脚下,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种大树离地面岩石二三米的距离,那简直就是万丈深渊。
    我由于内心急切,同时对地形了解也不足,刚才竟然险些从被枝叶和水雾遮掩的断崖截面踩下去。
    凝聚在我脊背上的恐惧尚未消退,我便急忙蹬拽,往大树冠里面爬。这会儿若是手里的枝条断了,那我整个身体上的骨头会跟它一样。
    爬到树杆粗壮的位置,我惊魂才稍作平静,摘下挂在腰间的钩山绳,往树冠外侧抛去。沉重的铁钩,嗖地一声,扯着圈套在我手里的绳子,没有止境地落了下去。
    我心下更是骇然,这根绳子少说也有五十多米,我用手抖了一下,竟然还能感觉到悬钩的晃动。这说明钩子仍然悬在半空,没有触到底部。